蘇岑記清楚的感覺到,狼玦看過來的瞬間,她的腦袋眩暈了下。[]
那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真的被攝了魂一般。
蘇岑動作極快地轉開了視線,烏眸凝重,這魈狼族的首領,不簡單。
右手被輕握了一下,蘇岑轉過頭,對上陵雲淵的視線:“我沒事,這人很奇怪,真的跟能攝魂似的。”
與陵慕端用笛音蠱惑人心不同,狼玦更直接,更兇猛,也更讓人不安。
陵雲淵眉頭深鎖,直接看過去,那狼玦竟是沒收回視線,一路邁着長腿走過來,綠眸一眯,呲牙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嘴角帶了幾分勾引的味道。
有意思,竟然能躲過他的勾魂,不錯。
狼玦的視線仔仔細細的在蘇岑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更是眯起了眼。
直到陵雲淵看過去,狼玦擡了下手,綠眸一深,其間的意味深長,更是耐人尋味。
陵雲淵終於知道蘇岑所說的奇怪是哪裡了,他神情之間,帶了挑釁。
蘇岑把陵雲淵與狼玦的眼神交匯看在眼裡:“阿淵,他認識我們嗎?”
陵雲淵搖頭:“不認識。”
蘇岑道:“可他剛剛看過來的感覺,很微妙,像是能看透什麼。”尤其是他盯着她的臉看的時候,更是有種能扒開她臉上的僞裝,看出她真實面容的錯覺。
這魈狼族,到底是什麼地方?
可若是這魈狼族不一般,這狼玦不一般,他怎麼又會受控於玉溪國?
蘇岑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轉過頭視線重新落在狼玦的身上。
狼玦已收回目光,到了宴席正中央,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上,重重一捶,彎腰:“魈狼族首領狼玦,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炎帝擺擺手:“狼首領一路辛苦,賜座。”
狼玦道:“多謝皇上,不過在此之前,請允許皇上讓吾奉上這次的禮物。”
炎帝眼睛一亮,不自覺地看了眼蘇岑與陵雲淵,道:“哦?不知是什麼禮物?”
狼玦笑笑:“稍後等皇上見了,自然就曉得了。”
狼玦言罷,拍拍手,頓時,從遠處由七八個壯漢擡着一個鐵籠子,朝宴會正中央走來。
禁衛軍立刻擋住了來人。
炎帝擺擺手:“退下。”
禁衛軍立刻散開,狼玦笑笑,英俊的臉上帶了幾分意味不明,擡手,讓人把蓋着紅綢布的鐵籠子繼續擡上來。
鐵籠子重重放下,發出很輕微的一聲。
蘇岑隔着紅綢布,瞧着足足有五六米長的鐵籠子,臉色沉凝。
虎崽獸翻了個身,也慢慢直起四肢:“嗷嗚……”裡面有十個人,一匹狼。
蘇岑不動聲色地看過去:狼?
那十個人,蘇岑猜測是獻給炎帝的美人兒,可怎麼會把美人兒跟狼關在一起?
這狼玦到底要做什麼?
炎帝顯然也被眼前的狀況給驚住了:“狼首領,這是禮物?”
狼玦揚起一邊的嘴角:“是啊吾皇,這就是屬下呈上來的禮物。”
“那爲何蓋得這般嚴實?”炎帝心生不解,不是說是美人兒嗎?這弄得這麼神秘,難道不是?
若是不是的話,他又怎麼把人送給陵雲淵?
炎帝臉色不好看了。
狼玦毫不在意,嘴角抿了下,走到鐵籠子前,大掌撫了撫鐵籠子上蓋着的紅綢布,道:“那就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禮物吧?”
紅綢布迅速被掀開。
蘇岑看過去,等看清楚了籠子裡的情景。
第一時間,轉過頭,捂住了陵雲淵的眼睛,瞪了狼玦一眼。
臥槽,這死流氓!
他還真捨得下血本!
虎崽獸也看過去,頓時獸眸瞪圓了,不過還記得用爪子把小殿下給抓下來,捂住了蛇眸。
只是他自己的虎眸一順不順地盯着瞧。
鐵籠子上的綢緞被掀開,露出了裡面十位跪坐着的美人兒,青絲綠眸,身上只着了一件薄紗,一條黑狼躺臥在十位美人兒之前,擋住了影影綽綽的美人兒,只露出美人兒凝白如玉的肩膀。
纖細的脖頸之上,姿容嫵媚驚豔,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蘇岑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血本下的可真夠狠啊,一位美人兒就夠傾城的了,這狼玦竟然一出手,就是十位。
陵雲淵在蘇岑伸出手擋住眼睛時,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蘇岑回頭去看,看到了,哼唧一聲:“美吧?”
陵雲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沒看清。”
蘇岑哼哼:“挺遺憾哦?”
陵雲淵搖頭:“不遺憾,只是你手心出汗了。”
他說罷,蘇岑就感覺貼着他眼睫的掌心被刷了幾下,那癢癢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尖尖上,蘇岑嘴角也咧開了。
“我放手,你低頭,不許看知道沒?”兇巴巴地湊過去威脅。
陵雲淵乖乖頜首,蘇岑滿意極了。
這才把手收了回來,果然看到陵雲淵轉過了頭,她轉過頭去看,這些美人兒長得還真好看。
炎帝瞪圓了眼,死死盯着那十位千嬌百媚的女子。
每一個都勾得他心癢癢的。
真的……要賜給別人?
炎帝覺得不捨得了,越看越覺得哪一個都好看。尤其是這些美人兒面前的黑狼,襯得美人兒肌膚愈發凝白如玉。
只是這樣……是不是太有傷風化了?
炎帝低咳一聲:“狼首領啊,這就是你送給朕的禮物?”
狼玦回頭,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炎帝的身上:“回稟吾皇,是的,這就是屬下獻給皇上的美人兒。只不過,皇上若是想得到這些美人兒,還需要費些心思。”
炎帝擡眉:“哦?”
狼玦道:“按照我們魈狼族的規矩,想要帶走魈狼族的人,必須要過狼獸這一關,屬下也是無能爲力。”
狼玦說的冠冕堂皇的,蘇岑撇了撇嘴。
明顯就是想讓炎帝爲難嘛,說什麼過狼獸一關,無非就是讓人看得到摸不着。
炎帝臉色沉了下來,可狼玦說了是人家的族規,他還能!怎!樣!
強搶不成?
那豈不是讓別國笑話?
炎帝眼珠子一轉,落在了陵雲淵身上。
陵雲淵垂着眼,目光落在手上端着的酒杯上,神色不定。
炎帝把視線重新轉了回去,對狼玦笑笑:“沒想到,魈狼族竟然還有這樣的規矩,既然如此,規矩自然是不可破的。”
狼玦倒是挺詫異炎帝這麼好說話:“不知皇上要派哪位強者來解決掉黑狼呢?”
炎帝眸光一轉,落在了陵雲淵身上。
琛王察覺到不對,立刻加重了語氣,提醒道:“皇上!”
炎帝卻不看他,對陵雲淵道:“這裡也就陵公子的功夫最高,不知有沒有興趣與黑狼一決?若是陵公子勝了,朕把其中五位美人兒都賞給陵公子如何?”
琛王臉色驟變:“皇上,這事萬萬不可,陵公子與陵夫人……”
“琛王,朕難道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得主了?”冷冰冰的聲音,顯然已是發火。
琛王臉白了白,脣哆嗦了下,梗着脖子。
抹了一把臉,卻依然一臉悲愴……
就在琛王打算硬拼一拼時,蘇岑緩緩開口:“皇上,與黑狼一決平日裡到底是沒什麼,可今個兒是不行。”
炎帝看她並不發火,挑眉:“哦?陵夫人怎麼說?”
蘇岑涼涼擡眼,勾了下嘴角:“皇上你也知道,我醋勁兒大,這十位美人兒只穿了這麼點衣服,夫君若是去鬥黑狼,豈不是什麼都看到了?這可不行。”
蘇岑的話讓狼玦挑了下眉,興致極濃地看過去:有趣。
炎帝目光沉沉:“陵夫人,這裡陵公子靈力最強,難道還不能破例一次?”
蘇岑冷笑:“爲什麼要破例?皇上你明明知道我醋勁兒大,還要說什麼賞賜給我夫君五個美人兒,有這道理?更何況,我們十二重樓,不隸屬於任何一國,炎帝,你雖然是玉溪國的皇帝,卻不是我們的皇帝,你的命令,我們可以聽,也可以……不聽。”
整個宴會因爲蘇岑的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炎帝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死死攥着,臉色極爲陰沉:“陵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岑聳聳肩:“我覺得我說的很清楚了,貴國的事,貴國自行解決。”
炎帝怒火中燒,還沒見過這麼不給他面子的人,可惡!
他驀地一拍扶手,就要站起身……
“皇上,本巫有話說。”巫棠適時開口。
炎帝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下,才驀地一揮手:“巫師要說什麼?”
巫師道:“陵公子剛替吾玉溪國除掉假的巫師,勞苦功高,本來就損了元氣,此時正在休養期,不可隨意動用靈力。不如,還是再尋一人,與黑狼一較高下。”
巫師這算是給炎帝一個臺階下,炎帝若是強硬,那麼蘇岑也不怕撕破臉。
而炎帝賊膽不小,卻極爲怕死,他還真不會玉石俱焚。
所以,最後他也不會與他們硬碰硬。
蘇岑拿捏住了炎帝的心思,是真的肆無忌憚,根本不怕他。
炎帝對上蘇岑毫不妥協的目光,再看向陵雲淵慢條斯理掃過來的目光,墨瞳幽深,看得炎帝后脊背躥上一股寒意。
炎帝突然想起陵祈,再看向蘇岑與陵雲淵,他們真的只是十二重樓的樓主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