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金霧霾將前路阻斷,卻不知道源於何處,重重霧靄厚重且神秘,正在向前移動,雖不快,可封天發現那確實在移動,如一座金色大嶽在無盡火海中橫推而來,有一種大氣繚繞,滾滾而來,若古戰車滑過長空,隆隆作響,霧氣震盪,洶涌澎湃。
封天站在不遠處,尚未接近,此刻通體發光,一雙眸子望向那黃金霧霾,便覺心頭垂山,一陣壓抑,那黃金霧靄擠滿了雙眸。
“過去--”看了看頭頂小鐘,沒有過多考慮,雙腿一邁,直接踏入霧霾之中,始一踏入,那滾滾霧氣奔涌而來,如發現獵物般。
金鐘倏地垂落下股股粗大的神光,比之前更甚,寸許高的小鐘體表莫名的紋路交織,似感受到極大的壓力,爆發出更爲強大的神能,似神瀑奔流而下,浩瀚的波動蔓延,阻礙着霧霾的碾壓。
這佔據了無盡岩漿海域半邊天的黃金霧霾中,即使有光也看不到多遠,其中有什麼也不知道,封天眉頭微皺,藉助着那垂落而下的神光小心地尋找落腳點。
霧霾洶涌,無所不在,股股厚重的霧氣被驅散後再次撲了上來,如巨浪拍打在光幕上,神光竟莫名發出噼啪噼啪之聲,神光竟在燃燒,這霧霾竟然如此可怕,連神光都能燒灼。
那幽藍冰蓮如蝴蝶般飛舞,一朵朵形態較小的蓮花竟化出形體,加持在封天全身的金色神光上,金藍交織,散發着極其璀璨的寶輝。
忽然,封天脊背一涼,身體一僵,渾身毛髮戰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住自己,通體巨震,不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這種無形的眸光不知從何處透發而來,封天眸子掃向四周,卻無法獲悉那股令自己膽寒的來源。
這種感覺就如太古兇獸在無盡黑暗中盯着獵物一般,封天不敢久留,直接一步邁向下一個黑石,可是心頭那股感覺始終不散,如蛆附骨,揮之不去。
“轟!”如洪流爆發,山河崩裂,虛空中一隻古銅色巨大手臂,如一座山嶽般大小,倏地從這無邊霧霾中出現,鎖定封天所在之處,向前抓來,那手掌如攜帶一方天宇,向着金鐘拍打而下,嗡隆作響,虛空都似乎在顫抖,這一擊震散了漫天霧靄。
這一手出現,風捲殘雲,如風暴席捲大地,讓封天感覺天穹都在劇烈搖晃,封天肌體繃緊,身軀竟動不了,如狂風中的浮萍。
金鐘劇烈搖晃,鍾波如洶涌的大海,泛起大浪,讓厚重的霧霾都被驅散,露出一方清明,神能暴漲,毀滅氣息擴散。
隱於封天體表的神甲浮現,一條條銀紋交織,爆發刺眼的神光護住封天,快速交織,如一個銀色大繭,將封天護在其中,那大繭上絲絲縷縷的銀光在跳躍。
這個地方炸開,厚重的霧霾如泥巴般乾裂,道道裂紋,隨之爆碎,然後消散,銀光與金光交纏護住封天,刺眼無比,不過封天依舊感受到如天翻地覆般的感受。
黃金霧霾中一雙如湖泊般巨大的血色眸子浮現出來,鋒芒畢露,可怖懾人,眸光冷冽,看上一眼,封天就感覺肌體欲裂,眼角一滴滴血珠迸出,染紅了眉角,急忙閉上雙眼。
那雙眸子隱於霧中,不時浮現,真身不可見,只留一隻古銅大手在外翻騰,如要將這萬物遮蔽,將這山河擊碎,使天地動盪。
鏗的一聲,鍾波璀璨,與那古銅色拳頭相撞,爆發浩瀚威能,這個地方如要被毀滅,滾滾漿流被掀起數千丈,將虛空渲染得一片血紅,極其可怕。
被護住的封天即使有神甲及金鐘寶器的神光守住,仍然感覺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來回晃盪,口齒都在打顫。
“搞什麼,小爺我受不了啦!啊啊啊--”封天大叫,聲音隨之被滾滾巨響淹沒,尚來不及站直,又有一陣波動席捲而來,那隻巨臂再次拍擊而來。
第一擊未得逞,第二擊威勢更甚,那古銅色手掌上沒有任何神輝,卻充滿了力感,每次都是一抓而來,鎮壓而下,勢要將封天抓走,這一大手迎着鍾波而上,如逆水行舟,迅速而上,竟直接將寶鍾抓住。
巨手合攏,要將其帶離。
寶鐘有靈,似不甘,似怒吼,直接鐘體發光,如琉璃般澄澈,內外無垢,通體透明,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波動,似感覺到了危險。
那隻大手猛然收縮,鐘體表面直接散發無盡透明神紋,自鐘體表面飛出,如大網般直接禁錮住古銅巨手,鐘體直接一撞,如一陣大地震。
整方岩漿海都晃盪了一下,霧霾湮滅,古銅巨手如豆腐一般破碎,被震碎成成千上萬塊,漫天血水充斥了整片海域,落進岩漿海,血在燒,一聲巨吼傳遍無盡海域。
金鐘上神光有些黯淡,遭受到了衝擊,有些不穩,搖搖晃晃,許久才立穩鐘體,寸許高的小鐘模樣古樸,其上莫名的紋路有些許斷裂,扭曲着如有生命,似蚯蚓一般蠕動,吸納岩漿海中的火能補充己身。
汲取了許久,這口金鐘似乎吸飽了,渾身金光勃發,趨於圓滿。
不知道多久這黃金霧靄才趨於平穩,岩漿海浪也平靜下來,那可怕的生靈不知道去了哪裡,通體銀光內斂,神甲似感應不到危險的氣機,化入體內,體表不可見。
不過封天仍然有些提心吊膽,那隻如要遮天般的巨手給了封天太大的心裡衝擊,至今恢復不過來。
“終於結束了嗎?”站在原地半天,纔回過神來,使勁的晃了晃頭,仍然有些發暈,暈了一遍又一遍,封天難受至極,一雙眸子也沒有之前那股俏皮的樣子。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擡腳又踏上了征程,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一切未可知。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了時間觀念,封天忍受着飢餓,一人上路,身影有些單薄,破碎的衣衫包裹着軀體,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這一路上見識了太多不平凡的事。
“咣!”又是一隻古銅色大手自虛空中突兀地出現,似是不甘,極其憤怒,這隻古銅色大手如魔山般鎮壓而下,這種景象太過恐怖。
“嗷吼……”像是有一頭遠古洪荒巨獸崩裂大地,吼動了山河,撼動了星月,讓人有一股發自靈魂的戰慄。
嘯聲如汪洋席捲,波動起伏,如怒海狂濤,帶動起股股颶風,狠狠向着金鐘拍來,直接一擊,極其刺耳的聲響震得封天耳膜都出現裂紋,不得不雙手護住雙耳,不敢自大,一路上走來。
如果沒有這些寶器,不謹慎一些,早已身隕多時,不可能活到現在。
“又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小鐘啊,你一定要守住,小爺的命都在你手裡了。”封天暗暗自語,內心很是忐忑。
寶鍾動盪,對抗巨手,不過之前消耗過巨,鐘體表面出現了一絲絲微小的裂痕,不敢硬捍,只用神光轟炸,阻擋巨手。兩者都來回的取巧,或許之前都大傷了元氣,不時消停一會兒。
封天擡頭望着這些寶器,有些疑惑,不過這些寶器是那些人所留,必然有某些不爲自己所知的秘密,一路走來,越發覺得這些寶器極爲不凡,不可能就這樣用在他身上,封天可不相信放其血的“仙人”會這般在意他的性命。
一個不在意,這口小鐘連帶着封天被拍飛,前方倏地出現一口漆黑的虛空漩渦,封天直接被吞了進去。
那隻巨手也消失了,虛空歸於平靜,那漩渦出現的空白地方,一會兒就被黃金霧靄填滿,仿若一切事都沒有發生。
這海,還是那片海,一條岩漿中的黑石路,鋪向不知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