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苑。
報信的小太監不知道哪裡做錯了,竟換來皇帝如此震怒,更是喜提二十大板。
“陛下!微臣冤枉啊!”
劉文瑾擺了擺手,示意快點將人帶走。
妙音師太則是一雙美目流轉,精緻的五官猶如畫中人。
“陛下,可是爲了周懷安此子?”
國師開口,文景帝耐下性子,回答道:“國師所言不錯,朕一直想要將其斬於上京城下!可此子屢屢立功,朕若是動手,便會失去民心,還會落人口實!”
妙音何等聰明,還有一條,那就是割了周棣造反的合適理由。
兒子無緣無故被殺,此時不造反,更待何時?
文景帝希望周棣以亂臣賊子的名義造反,但時候廣招義軍,奉旨討賊的莽夫不計其數,正好能爲他所用。
可若是皇帝昏庸,周棣來個“清君側”,那義軍就會成爲對方的助力。
這是文景帝不想看到的景象。
“陛下,此人如今被別人當作棋子,何嘗不能作爲陛下的棋子呢?”
妙音爲文景帝斟茶,隨後親自奉上,“只要投其所好,定能讓他爲陛下所用。”
文景帝仔細一想,當即大笑道:“國師所言甚是!之前朕因爲周棣的緣故,總是對此子疏遠!如今此子立功,那朕便重用他!”
劉文瑾露出一絲冷笑,“若是他犯了錯誤,陛下就有足夠的理由懲治此子!國師此計,當真是兩全其美!”
一記馬屁奉上,潤物細無聲。
妙音師太閉目養神,繼續誦讀心經。
文景帝則是虎軀一震,“聽聞此子乃是好色之徒,勾欄聽曲之輩?”
劉文瑾諂笑道:“陛下說的是!此子惡名,可謂是傳遍了上京城!之前沒被勇親王收留,整日都流連在教坊司呢!”
文景帝撫須輕笑,“讓周懷安,與鳳昭、蘭陵多多接觸!既然是燕王之子,也能參與到太子等人的聚會。你去安排吧!”
“是,陛下!”
劉文瑾隨後又問道:“如今周懷安剛立下大功,陛下覺得該如何封賞?”
文景帝擺了擺手,“盂蘭盆節尚未結束,此時封賞,爲時尚早!”
——
上京城。
金光寺的番僧們,已經離開了擂臺。
剛纔還大放厥詞的金足赤,已經灰溜溜地離開。
“曾哥,說好的回去吃午飯呢?怎麼咱們還要幫忙收拾爛攤子?”
周懷安伸了伸懶腰,忍不住吐槽。
“別那麼多廢話了!宮裡的人不找茬,我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曾紀常沒好氣道:“陛下如今明顯將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長卿,你還是小心點爲妙!”
“狗東西!”
一陣香風,兩道倩影,最新趕來的正是一席火紅色羅裙的蘭陵公主。
“見過公主!”
一衆執金吾,紛紛抱拳行禮。
鳳昭小姨端着架子,頷首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到蘭陵公主招呼道:“免禮免禮!又不是找你們!”
周懷安見狀臉色一變,左擁右抱姐妹花,是多少男人的夢想。
可鳳昭小姨和蘭陵公主,共處一室,那可是修羅場!
“狗東西!你往哪裡逃!”
蘭陵公主一雙玉臂,直接抱住了周懷安的胳膊,月匈前一片雪膩,被看得清清楚楚。
纖細玲瓏的身段,搭配着這一身火紅,分明是熱情奔放的小辣椒。
尤其是一雙勾人奪魄的桃花眸,提出任何要求,都讓人不忍拒絕。
“咳咳,見過公主!”
“那麼客氣作甚!那次在我的蘭陵閣,你可沒有這麼客氣呢!”
此言一出,一衆執金吾,當場化身吃瓜羣衆。
楚中天和李林峰擠眉弄眼地看向周懷安,待到回了金烏府,定要問清楚,長卿與公主的二三事。
“外人面前,成何體統?”
鳳昭小姨發話,蘭陵公主輕哼一聲。
與活潑明豔的妹妹不同,鳳昭小姨端莊高雅,冷豔之色,更容易激發出男人的征服欲。
櫻脣飽滿紅潤,嘴角精緻如刻,宛如最誘人的櫻桃,引誘着男人上前一親芳澤。
驕傲的如同女王,帶着俾睨天下的姿態。
周懷安趕緊見禮,“見過鳳昭長公主。”
跟妹妹蘭陵不拘小節,鳳昭則是個注重細節的女子。
周懷安的態度,正好get到了她的點,滿意點頭。
“免禮便是。周銅衛今日戰勝金足赤,弘我大夏文風,本宮一定會如實稟報給父皇。”
鳳昭公主話音剛落,一旁的蘭陵公主便插嘴道:“我也是我也是!父皇最喜歡本宮了,有本宮說話,一定能讓你加官進爵!說吧,你想做什麼官?”
駙馬爺,新郎官行不行?
一次性娶兩位公主那種!
當然周懷安只敢YY一番,若是說出口,恐怕他會被當場拿下。
“你忘了他的質子身份了?”
鳳昭公主奚落起自己的妹妹,“除非放棄燕王世子的身份,否則他這輩子都別想踏入大夏朝堂。”
蘭陵公主不甘示弱,桃花眸瞪向姐姐,“哼!只要有真才實學,父皇一定會讓他做官!”
對於妹子的胡攪蠻纏,鳳昭輕笑一聲,就像一隻高貴的孔雀,不屑與家雀相爭。
“諸位都在呢?”
大夏太子,一身黃袍,器宇軒昂,不愧是鳳昭和蘭陵的兄長。
充分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反正周懷安對文景帝厭惡得很。
風度翩翩的太子,若是在後世當個演員,充滿棱角的英俊面孔,一定秒殺鈣裡鈣氣的小鮮肉。
“見過太子。”
衆人當即又是抱拳行禮,周懷安納悶不已,這些皇室衆人今天是組團來看戲不成?
“免禮!本宮聽說金足赤囂張跋扈,意欲挑戰我大夏學子,這纔過來看看。”
太子上前,拍了拍周懷安的肩膀,笑道:“幸虧賢弟挺身而出!這些個書呆子,早就噶詩詞歌賦忘於腦後了!險些有辱我大夏國格!”
賢弟?
我當你是太子,你當我是個弟弟?
周懷安顯然有些不適應,一衆執金吾則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林峰!你看到了麼,太子殿下叫長卿是賢弟!”
“看……看到了……那長卿以後豈不是個王爺?”
曾紀常和龐雲相視一眼,兩人看得通透。
太子不過是廣撒網,東宮以後就是大夏皇帝,如今要表現出禮賢下士的模樣。
若是周懷安此時下跪表忠心,兩人玩一出君臣相知的戲碼,太子的賢明定會傳遍大夏。
可惜周懷安顯然沒有要搭戲的意思。
“太子嚴重,卑職高攀不起……生爲大夏人,自然不能看着戎狄欺我大夏無人!”
“好!好一個周長卿!以後私下裡,本宮便叫你賢弟便是!”
太子不管不顧,“來人啊!將本宮的令牌拿給賢弟!”
媽的,我是賢弟?
我分明是閒着沒事,還被當成了弟弟!
周懷安欲哭無淚,本想拒絕,誰知腰部卻被人狠狠地扭了一下。
不用說,始作俑者正是蘭陵公主。
“你快點接下,以後入宮找我,可就方便多了!”
蘭陵公主在周懷安身後吐氣芳蘭,燕王世子心猿意馬,面紅耳赤,只得雙手接過太子令牌。
“多謝太子殿下!”
“好!本宮先回去了,鳳昭皇妹,蘭陵皇妹,咱們走吧?”
太子一行人離開,周懷安當即被同僚們圍坐一團。
“大哥!我也想認太子當大哥,有沒有好辦法?”
“敲你們那點出息!咱們長卿,以後是要當駙馬的人!”
“長卿,你成了駙馬,可不能忘了哥幾個!話說,駙馬還能去教坊司麼?我看公主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放你孃的屁,長卿悄悄去不就行了?”
周懷安笑罵道:“等我朕當了駙馬,一定抓你們去教坊司不給錢的證據,然後交給刑部治罪!”
——
殘基何處古燕州,城上雲開浩蕩秋。
踏入燕州之後,徐幼薇感覺到眼前的景色,已經沒有了上京城的華貴。
燕塞夢隨旌旆舞,長天月共劍虹浮。
時常經過的燕州騎兵,不斷提醒着衆人,這裡隨時可能爆發戰爭。
太史昭見少女臉色慘白,笑道:“不必擔心,這些騎兵是傳信兵。有燕王周棣在,北狄和東夷,無人敢犯我大夏!”
徐幼薇還是第一次在太史昭的臉上,看到了嚮往憧憬之色。
哪個男人沒想過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呢?
“敢問,燕王周棣如今在何處?”
太史昭衝着騎兵喊道,後者策馬而來,看到金吾衛的官袍,便要下馬行禮。
“兄弟不必多禮!”
“回金衛大人!燕王此去鐵馬關,教訓北狄蠻子!大人若是有要事,可以前去鐵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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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昭擺了擺手,騎兵見禮過後,迅速離去。
“送你一個小丫頭,還不至於見燕王!咱們直接去燕京城,以後你就是周懷安的丫鬟了。”
太史昭還不忘笑道:“說不定是個陪嫁丫鬟,若是能給周懷安開枝散葉,以後當個小妾,也不會少了榮華富貴!”
徐幼薇俏臉羞紅,“你……你胡說!我死都不會從了他!”
太史昭並不答話,徑直走向燕京城,“盂蘭盆結束後,我也要回上京了!到時候定要讓周長卿請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