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格里格朗啊,朗格里格朗!”
楚軒嘴上叼了根不知名的小草,哼着愜意的小曲,騎在一匹雪白的駿馬上,一路看遍沿途山水風光,走走停停,好不自在。
“一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嘛!”
楚軒大大咧咧得向後一仰,靠在馬背上。看着這晴空白雲,嗅着這野草花香,楚軒想起了家人爲自己送行時的情景。
大包小包堆成了一座小山,大到一年四季的換洗衣物和整整一百枚金幣,小到一雙筷子、一柄湯勺,皆仔仔細細的打成包裹,被楚軒一併收入乾坤袋。
這其中,還有一封信,是楚軒的母親祝之韻交給楚軒帶去殷都的。
祝之韻的孃家就在殷都,祝家也是殷都有名的望族。楚軒在小的時候,經常跟着母親回祝家小住。但後來楚軒慢慢長大,身體頑疾凸顯,讓他在那裡倍受祝家小輩的欺負,祝之韻才生氣好多年都沒有回去過。雖然楚軒的姥姥、姥爺經常唸叨女兒和外孫,但在殷都,門派勢力錯綜複雜,各大家族明爭暗鬥,矛盾層出。一個修煉廢物會讓整個家族在日後的交鋒中都擡不起頭來,所以祝家也默認了祝之韻的行爲。
這纔是真正讓祝之韻心寒的地方。
而如今,楚軒身體已然恢復,修爲雖低,但手段層出不窮,潛力無限。所以,在得知楚軒要去殷都的消息後,祝之韻欣喜之下,當即修書一封,讓楚軒帶去祝家,也讓孃家人看看自己兒子這些年的成長和變化。畢竟就算祝之韻再傷心再心寒,也還是祝家的女兒,楚軒也與祝家,有着血濃於水的連繫。
再者,對楚軒來說,祝家也能成爲他在殷都的一面靠山。祝之韻此舉可謂用心良苦。
楚軒此次去殷都,雖說只是一人之行,但卻牽動了楚家所有人的心。這也註定了楚軒在殷都的生活,決然不會平淡。
……
當然,楚軒完全不知道,家人爲自己費了多少心血,鋪平了多少路。此時的他只是輕鬆得倚在馬背上,任憑微風劃過臉頰,慢悠悠得行走在山林間。
“籲!”
沒過多久,楚軒在不遠處樹林邊的空地上,看到一座茶坊,遂喚停駿馬,拍着馬頭輕笑道:“大白菜,熱不熱。走,軒哥帶你喝涼茶,吃嫩草去。”
說罷,起身下馬,牽着“大白菜”來到茶坊外。
“客官,外頭熱,您快屋裡請。”剛走近幾步,茶坊內便疾步走出個小二,牽過楚軒手中的繮繩,恭笑道:“咱這裡有泡好的涼茶,開胃的點心和小菜,你要什麼直接說,我先把馬給您喂着。”
“給它備些上等草料,我自己就要一壺涼茶,麻利點,喝完茶還要趕路。”
“好嘞!”
楚軒信步走進茶坊,找了個亮堂的位置坐了下來。屋內人不多,都是些腳伕和過客臨時歇腳,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嘴中侃的事,楚軒倒是熟悉的很。
“你們聽說沒有,流雲鎮的楚家出了一個通玄境強者,據說還悟出了玄魂。”
“怎麼不知道,這可是咱們殷都地境,第一個悟出玄魂的通玄境強者,聽說這楚家家主晉入通玄第一戰,就把蒼狼堡給全滅了。看來用不了多少時日,這籍籍無名的楚家,就要成爲殷都所有勢力都要巴結的對象了。”說話這人信誓旦旦,彷彿口中的話馬上就要成真。
“說的沒錯,不過你提到蒼狼堡,我想起來了。好像有不少幫派因爲爭奪蒼狼堡的地盤打起來了,死傷慘重。還有幾個小幫派受到波及,已經滅幫了。”聽到這裡,楚軒有些佩服爺爺的深謀遠慮,沒有選擇趟這攤渾水。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家族和幫派覆滅了,以後外出行走,可要小心啊。”
“那些都是小打小鬧,你知道個什麼,相比起那些,殷都城裡發生的事才叫大事!”
聽到有殷都城的消息,楚軒忙將剛送來的涼茶放到一邊,支起耳朵,把心思全放在那人之後的話上,不放過任何一個字。
“一拳一掌,腿腳無雙;由外而內,兵器最強。這句話,你們都聽過吧。”
“那是當然,這是殷都城有名的七大強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這七人中的腿,死了!”
“什麼?”聽到這裡,周圍的人發出一聲驚呼,不一會兒,其中一人疑惑得問道:“霹靂腿趙坤是這七人中年紀最小的,他怎麼可能會死!”
“是被人殺死的。”聲音的主人環視一週,看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心中得意無比,遂誇張得一聲長嘆,低沉道:“就在他的家中,被人用劍,擊穿心臟而死。”
“不會吧。殷都城內,誰能用劍殺死他,除非……”
“咳!阿豹,亂說什麼!趕緊走,誤了東家的事,有你好受的。”
那周圍的幾人,也都明白了“除非”之後的那個名字是誰,彷彿避諱似的同時閉口不談,匆匆喝完杯中剩餘的涼茶,離開這小小的茶坊。
“阿楓的師傅會吃人啊!一羣膽小鬼。”見沒了樂趣,楚軒嘴裡不岔得碎碎唸了一陣,隨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心中喃喃道:“七大強者?兵器最強說的就是阿楓的師傅吧,畢竟莫邪前輩是殷都第一強者,又是以劍著稱。而其餘的六人,便是在拳、掌、腿、腳、外、內這六個領域中,各有所長,實力又僅次於莫邪的六位強者吧。”
“這樣說的話,殺死霹靂腿趙坤之人,是非常想把髒水潑到莫邪身上咯。”楚軒並不認爲是莫邪殺死了趙坤,畢竟整個殷都地域,就只有三個通玄境強者,而莫邪想要殺死一個靈丹境修爲的人,絕對不會留下這種明顯的破綻。
“看來我得抓緊時間了,莫邪前輩若因此事分心,阿楓那邊,不知會不會發生變故。”
想到這裡,楚軒也顧不上喝茶,扔下一個銀幣,出門跨上駿馬,往殷都方向奔騰而去。
……
就這樣,一人一馬,整整跑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殷都。
可憐的白馬,差點沒給累死在半路上,一到殷都城的城牆腳下,它便倚在牆上,死活不願再動。楚軒歉意的看着白馬,從乾坤袋中取出淨水和乾草,擺在它面前,柔聲道:“大白菜,辛苦你了。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不捨得捋了捋白馬頭頂豎起來的鬃毛,楚軒三步並作兩步,走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