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措不及防,在被拉進房間的剎那,張嘴要驚呼出聲。
可還沒等我發出聲音,拉住我的那人。就用另一隻手捂住我的嘴,讓我發不出一點聲音。
“別出聲,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哦。”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輕|佻的語調是那樣的玩世不恭,彷彿,進入這個房間,不是他強行將我拉進來的。而是我自己故意要闖進來的一般。
“我就說過,你會來參加婚禮,看吧,被我說中了……”
許哲似乎很篤定我不會大喊大叫。我不在掙扎後,他鬆開了手。
我微微喘息着,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等鎮定下來。我瞪眼看着許哲,他似笑非笑的回看着,一臉的無所謂。
“你想讓我說什麼?誇你未卜先知,還是什麼?”
我自然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着嘴脣,冷聲說。
我的反應大概很是出乎許哲的意料,他盯着我看了片刻,頓了頓輕笑說:“這倒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在有些人面前,你脆弱的就好像是一隻雛鳥,需要人保護……”
許哲一邊說這話,一邊向我走來,他伸出手,像是要摸我的臉。
我被他的大膽嚇得不清,這裡是白家別墅,正在舉行他和白飛飛的訂婚典禮,如果有冒失的人闖進這間屋子,看見我和他曖昧不清的動作,即便我有一千張嘴巴,我也說不清。
真要是被什麼人撞見了,大概所有人都會認定我這個前女友,見許哲如今過得這麼好,不甘心,所以選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來糾纏不清。
如果我說,自己是被許哲脅迫來的,他們大概也不會相信,因爲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做的事情。
可,如今的許哲,他就不是正常人。
在許哲的手馬上要碰觸到我臉的瞬間,我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說:“許哲,即便我需要人保護,那個人也不會是你,你不要忘了你今天的身份!”
我的話碰觸到許哲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收回手,從裡懷掏出個手絹,擦了擦剛纔沾到手上的口紅。
“我今天的身份?!是白飛飛的未婚夫呢,還是她肚子裡孩子的便宜爸爸?”
許哲淺笑着,聲音沒任何的起伏,似乎他說的是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他話說完,猛地一步走上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掐住我的下顎。
“之之,你知道麼?若是一年前,我完全可以不用娶白飛飛的,但是……”
許哲的話只說到一半,就沒再繼續往下說。
我被迫與許哲目光交匯,此時,他臉上,絲毫沒有要訂婚的喜悅,臉陰沉的跟深水寒冰一樣。
“許哲,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但請你不要將我也算計進去好麼?!”
我用力推了許哲一下,他才鬆開鉗制我的手,我慣性的往後退了兩步,才站住,對他怒目而視,但說話的語氣裡,還是夾雜了一些哀求。
許哲現在就像是一條摸不清脾氣的狗,我擔心一味的逞強,會激起他心中的暴虐情緒,做出更加瘋狂可怕的事情。
“我從來沒想過要將你算計進去。”
許哲微眯着眼鏡,淡淡說。
“不過,這是有前提的,就是你必須要離開越城……”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我微皺眉,猛地想到,許哲做這些事情,很可能是衝着越城來的。
可他和越城又是怎麼扯上關係的呢?我跟許哲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對於他的事情,可以說是瞭如指掌。我努力回想,可如何都想不通他們會在什麼地方扯上關係,而這種關係,還能讓許哲如此忍辱負重。
“你跟越城到底有什麼恩怨?”
我自己想不明白,就只好開口問許哲。
許哲哼了一聲,嘴角掛着冷笑,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個問題:“你還記得智高麼?”
智高?我皺眉思索了下,緩緩點了下頭。
智高是許哲父親和人聯合創辦起來的公司,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但聽說在南城業內是很有名氣的,可以說是許哲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因爲是大學老師的關係,所以法人名字寫的時合夥人的名字,許哲爸爸只分紅,並不參與經營,不過,我在許哲家時,身份充其量算是個保姆,根本沒權利過問這些,知道的也只是一點皮毛。
但此時許哲提起智高,絕不是隨口說說,肯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的。
“它被創世收購了。”
我還在皺眉思索的時候,許哲給出了答案。我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許哲。
許哲也看着我,目光越來越冷。
“他們真的是好手段,買通合夥人,竊取我爸爸的研究成果,最終將我爸爸逼上絕境……易之之,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很厲害?”
“這些都是越城下令做的?”
我聽過太多關於商戰中的悲劇故事,因此,在聽到智高這個事情後,並沒特別大的反應。我只是很關心,越城是否有親自參與到這個決策中來,我想應該是沒有,否則,他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同時還允許這個後患成爲自己的表妹夫。
“是或者不是很重要麼?即便那段時間,越城在海城又能怎麼樣,他沒能力改變什麼的,因爲這是越家那幫老東西下的命令,即便是越城,也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說起智高的事情,許哲原本就扭曲的臉上,瞬間更加的扭曲起來,還籠罩上一層濃濃的煞氣。
聽到許哲這麼說,我直接無話可說,在商場上,傳言很多關於越城和宋祈恩的事情,大家都說,雖然兩個人私底下的脾氣秉性大相徑庭,但對於商戰,兩個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在海城,期盼着宋祈恩快點死掉的人很多,但期盼越城也死掉的人同樣不少,許哲只是其中之一。
我沒問許哲爸爸的情況,這是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如果他爸爸現在過得還不錯,許哲不會鋌而走險來海城,更不會故意接近白飛飛。
我記得許哲說過,他跟我分開後,就去了外國遊學,現在看看,他出國的目的,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你想要搞垮越家?”我低着頭,小聲說,同時腦海裡想象着未來可能發生的腥風血雨,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下。
如果許哲的這些念頭被人知道,亦或是他復仇時失敗了,那麼他就會一無所有,我不知道越城是否會對他趕盡殺絕,但是我敢肯定,越家那些長輩是不會在放虎歸山了。
到時候,白飛飛也會跟着受到牽連吧?引狼入室這個罪名,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看到時候他父母是否願意保她,即便是保住了白飛飛,那他家的榮華富貴,恐怕也是要到頭了。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許哲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說:“之之,你真的覺得我是蠢貨麼?越家那樣的存在,我可是不敢去碰,我最多也就是給越城找點小麻煩……”
“許哲,萬一你失敗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家人的處境?”沒等許哲說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打斷他的話。
許哲聽了我的話,非但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是笑意更濃,他往前走了一步,小聲問我:“之之,我可以將你的反應,理解爲太關心我了麼?你怕我會失敗?”
我避開許哲的目光,沒說話。
我的舉動讓許哲很是不爽,他伸手想要掰過我的臉,我直接將他的手打開。
許哲皺眉,一臉的不悅。
我無視他的不爽,生意冰冷的說:“許哲,你今天這些話,我全當沒聽過。看在往日我們有的情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不要想去耍什麼陰謀手段對付越城,因爲你不是他的對手,即便你拉上了白家,你也不是對手!”
我以爲許哲會因爲我說的話生氣,結果他沒有,等我說完,他只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我,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句話:“如果我一個人不行,我可以找盟友呀,宋祈恩對越城可是恨得牙癢癢……”
我的身體,隨着許哲說出這話,又顫抖了下。拉上宋祈恩,這到算是個好辦法,不過,許哲真要跟宋祈恩聯合的話,恐怕到最後,他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這話,我沒說,因爲我知道,即便我說了,許哲也聽不進去,我又何必跟他浪費口舌呢。
“你還有什麼其他話要說麼?如果沒有,我先出去了!”
上次在許哲的畫展,我跟宋祈恩一同消失,後來就被越城發現了,這一次,我跟許哲同時消失,保不準又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可以呀……”許哲攤手,一臉無辜的看着我:“我並沒限制你的自由,是你自願站在這裡,聽我將話說完的。”
話說到次,許哲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狠毒,看的我心驚不已。
“之之,爲了感謝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典禮,我替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許哲收斂起身上的戾氣,將我送到門口,在替我開門的時候,他還是不忘在我耳邊輕聲說:“一會兒你不要太激動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