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第五章:TK格局

毫無疑問2011年9月5日這天在TK發生了很多事。而這些事都是圍繞着楊揚和李銳東兩人展開的,他們本是各有各的事,但成爲了朋友也正是在這天下午。

下午放學後,黎米和楊揚來到了一件港式茶餐廳,這個地方的名字起得也是很直接,叫做港飲。

港飲。

這只是一間開在學校附近的港式茶餐廳,只是因爲是距離學校最近的餐廳,所以頗受TK學生們的熱愛。也是猛男軍團收到的外賣單子最多的地方

人們總說2011是令人懷念的一年,因爲那時候港飲下午工作餐“一哥雞扒飯”只要16元。所以說每到下午放學必然座無虛席,想要搶到位置的話,最好是有註明飛人翔哥的百米衝刺成績,還得配上一雙靠得住的跑鞋。

——但黎米和楊揚算是例外,就他們認爲人飛不飛不重要,只要有車就行了。實際上也是,於是兩人騎着車抄個捷徑成爲了今天第一位一哥雞扒飯的顧客。

此時兩人正坐在那個靠近空調、公認最舒適的位置上聊天。黎米問楊揚:“你怎麼會想到找孟宇飆車的?”

“孟宇是誰?”楊揚一邊翻着白眼一邊說。實際上他只是下意識地想看到他的飛機頭,當然楊揚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

“就是騎大龜那個。”黎米撇了撇嘴,“鬧事可不像你的性格。”

楊揚一臉不以爲然繼續翻白眼:“這個啊,其實就是剛到這裡實在太無聊了,想找點東西玩。我家裡那個又在軍訓,教官管的太嚴了死也不讓我過去看看。”

“家裡那個?!”黎米一驚,“難道……她也在我們學校?她來這幹嘛啊,破地方。”

楊揚只剩下無奈:“是啊。她不聽勸,非要來這個又嚴又亂的地方。考進來的,中考換算83分7顆星,比我們當時都高。”

當時在蔑都中考滿分是84分18顆星,不過如果能考到80分以上並且帶有星,就可以算是尖子生級別了。

黎米進TK那時候是51分還是52分黎米自己也忘了,但是不可置疑的是黎米的成績在當時算作很不錯的,因爲那次年考試偏難。按理說今年會簡單很多,但也就是70分算作大神級別了。所以黎米一直不敢相信會有分數上80的人活在世界上。

——所以這次黎米第一次感到這個世界處處危機,簡直沒得玩了。“這樣居然進了TK,簡直浪費人才啊!”黎米雙手向天倒在了椅背上。

說話間兩份雞扒已經端了上來,但黎米的注意力卻仍然在楊揚身上:“你真的打算週五去應戰嗎?陳鷹那傢伙的迅鷹很接近克達了,可快着呢!”

“我的車更快。”楊揚不屑地道,說着他抓起刀叉準備切割雞扒。

兩人剛動筷子的時候,一道極光渲染進來,頓時將不大的餐廳照的一片透明,彷彿提前到來的世界末日!令人們不由自主用手遮住眼睛。只有楊揚卻是眼前一亮,站起來揮手道:“同學!”

李銳東頂着閃爍的腦袋,在衆人圍觀了一路的情況下狼狽地鑽進了這間餐廳。卻不巧又是見到了黎米和楊揚兩人。

自從早上黎米給李銳東碰了個釘子後,李銳東就打算以後離黎米這古怪的胖子遠點。但是在李銳東髮型的反光下,下奶油實在是白得太明顯了,便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強光下這難得的反光點。

“你……認識他?”黎米詭異地看着楊揚。

楊揚搖頭:“只是見過。看他比較帥就喊來了。”

“這也叫帥?”也許不看髮型的話還是可以的吧。黎米心道。

兩人在餐桌前嘀嘀咕咕,直到李銳東已經走到了餐桌前,就近在黎米身邊坐下。將手中已點好的菜單放在桌子上。黎米定睛一看,25元的黑椒牛扒餐,這葷和尚伙食真不錯。

看了菜單就想偷吃!黎米大口喝着檸檬茶,以便掩蓋住饞的幾乎要留下來的口水。

但是不管點的餐多好,有李銳東這個頂着超高亮度白熾燈泡大腦袋的傢伙坐在身邊,黎米只能感到如坐鍼氈。而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新生,借你個好東西。”說着起身離開位置,並拿走了楊揚的車鑰匙。

“喂,喂喂!等一下!!”不等楊揚反應過來,黎米已經衝出了餐廳。

楊揚目瞪口呆,繼而整個人向後陷在了沙發上:“大和尚,你真有福了,他初三時可是連五毛都不捨得借的。”

約五分鐘的時間,黎米便打了個來回——這證明了楊揚的車真的很快。而當黎米回來時,頭上已經頂着一頂黑色的機車帽。

“先借給你,腦袋有頭髮後記得還給我。”黎米將帽子扣在李銳東頭上,光環也就瞬間消失了。

也就是那個瞬間,遠方飄來了一陣黑椒香味。李銳東的牛扒整裝待發,隨時準備端上餐桌。李銳東輕輕壓了壓帽檐,起身去洗個手順便看看戴着帽子的樣子。

望着李銳東的背影,楊揚只覺得計劃比想象中順利。讓李銳東進來,當然不是因爲帥。楊揚只是認爲必須有合夥人,才能在這塊新的地方建立起堅固的聯盟。其他人或許已經是孟宇或許慶的手下,唯一的朋友黎米看起來卻混得很不怎樣。而這位新生雖然髮型怪異了一點,但看起來依然有種穩重氣質,應該是值得合作的人。

這個時候黑椒牛扒飯剛剛端上來,黎米已經拿起叉子,向黑椒牛扒下起了毒手。

李銳東則更是奇怪,黎米這胖子自從見到他就從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其實不止是他,黎米的臉色從來沒好過。至於飛機頭(他甚至還不知道楊揚的名字)便是隻見過一面。一下子這麼熱情誰都不會理解的。

“算了,先不管了!”其實還挺帥。李銳東對鏡中戴着機車帽卻穿着校服襯衫的自己說着,匆匆洗了手走出洗手間。

此時候黎米已經偷吃掉第三小塊黑椒牛扒了。看到李瑞東出從洗手間出來後便急忙把刀叉轉回自己的餐盤,也沒想過李瑞東會不會問爲什麼牛扒少了半碟。

李銳東拿出一張餐巾紙把手擦乾,然後回到位置旁準備坐下。這時只聽楊揚問黎米:“哎,話說在TK,有什麼比較大的勢力麼?”

“這我倒是知道!”黎米漫不經心道,“奇怪你們好像都喜歡關心這種事,那就說我們年級吧,許慶和孟宇。”

——聽到這個話題,李瑞東匆忙坐下,耳朵不由自主豎了起來。

黎米眯着小眼睛扭頭看着李銳東。他本不願搭理這個“髮型獨特”的無聊的傢伙,但看在老朋友有意拉攏此人,且又吃了此人許多的牛肉。所以也不避開他了。

黎米往嘴裡扒了一大口米飯,含糊不清地慢聲說道:“着(這)兩個傢伙從嘎耶(高一)上學期儈鎖(開始)就在相互較量。”說到這黎米停頓了一下,把米飯嚥了進去,“不過那個時候還不是現在的8班——現在這個8班是高二重新調整過的‘準’尖子班。”

楊揚扶了扶眼鏡鏡框,訝異道:“哇噢。許慶又有新敵人啦!”

當然,黎米繼續道:“早期是許慶爲驅逐不服衆的人,先從前7班(分班以前的7班)下手,排擠反對者錢正華——一個立志從政,卻只會做口頭文章的傢伙。雖然是校足球隊成員,也練過幾年空手道,但都是花架子。有一次許慶輕鬆地將他從五樓踢到四樓滾到三樓,然後他就兩個星期就沒來上學了”

楊揚挑起眉道,用紙巾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燒汁,“許慶比初中時還牛逼了。”

黎米點了點頭,“這我認同!”黎米、楊揚、許慶三人初中時是同班的,那個時候許慶和楊揚就有點劍撥弩張。一直跟着楊揚混得黎米是明白許慶有多麻煩,但如今黎米在TK也聽過不傳聞中孟宇心狠手辣並不遜色於許慶。看在想在TK過的比較痛快的話,兩頭都是開罪不得的。

黎米一邊切着自己的一哥雞扒飯,繼續道:“搞定錢正華後,許慶繼續往下排擠其它不服者。然後就盯了上錢正華的鐵哥們陳鷹,今早切水果那個。此人是個富二代、自戀狂,老爸在**做軟件生意,在蔑都西秀海岸那買了棟海景別墅。陳鷹很喜歡這地方,所以就搬來了。”

“原來那個傢伙叫陳鷹啊!自戀狂?贊同你的觀點。他長得就很自戀。”楊揚不屑道。

“當時我見到許慶的兩個手下帶着陳鷹進了廁所,但出來的是陳鷹和孟宇,還有孟宇的一個叫顧小白的手下。等我走進廁所……這個我留個懸念,你猜我看見了什麼?”黎米故意賣關子問道。

楊揚啃掉一口雞扒:“難道你看見鬼了?——誰在廁所裡放了個鏡子啊!”一句話逗得李銳東憋住笑直搖頭。

黎米一個關子沒賣好,只好公佈真相:“那兩個許慶手下一個頭在糞坑裡,另一個運氣稍微好點,被塞在洗拖把的水池裡。還好水池也沒多少水,不過水麪倒是漂浮着幾塊……呃。”

說到這黎米才發現內容有些重口味,趕緊打住。想了一小會,概括地說了句正常的:“然後陳鷹就成了孟宇的手下,後來分班時選擇來到8班也是爲了靠近靠山。而且陳鷹這傢伙還是有點厲害的。”

聽到這裡,李銳東只覺得幾滴冷汗順着額頭流下。聽說飛機頭還惹了陳鷹,不禁爲飛機頭的飛機頭感到可惜。

但飛機頭本人表面卻不以爲然,飛機頭依舊飄着。楊揚開口問黎米:“我更想知道許慶那兩個猥瑣手下——就是被打的那兩個。現在在幾班?”

黎米已經把自己噁心到一次了,不想再噁心一次,於是換了個說法道:“比較倒黴的那個叫程浩,那天之後……就轉學了。稍微好點的叫孫迪,現在還在四班,據說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大動作了。”

楊揚喝了口紅茶道:“看來許慶就這點本事了。要不是有水果王子的超級爛攤子,我還真‘想念’我的老朋友嘞!”後來因爲楊揚隨口說的這句話,由黎米加工,陳鷹也榮獲王子稱號。雖然仍然是與水果掛鉤的。

因爲這次對話,以及開學時胡欣冉的簡略介紹,李銳東已經簡單瞭解了TK高二日後很可能要接觸的一些主要人物——

孟宇,勢力不小,背景不小,脾氣不小;

許慶,孟宇的死對頭,也是個狠角色;

楊揚看起來是個娘娘腔實際上比較神秘,黎米則是不折不扣一個窮鬼;

錢正華是足球隊成員,熱愛運動;陳鷹老爹很有錢,他是坑爹的敗家仔;

謝光磊和沈明覆是許慶的手下,沒什麼事躲着走……

黑潮。

在星巴克咖啡廳和THE ONE休閒茶吧入駐蔑都國貿區之前,人們放學都喜歡去黑潮。原因很多,一開始是因爲安盛和肥天總愛光顧這裡,肥天畢業後安盛也辭職了,但安盛的徒弟雷哥接着來着工作並在猛男軍團的日常外賣生意中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黑潮,儼然成了TK學園學生們放學後的聚會地點。

雷哥是一名皮膚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但是從他的雙眼、他的言談中,人們總是能感到他對生活的熱情,而且他調奶茶的技術相當不錯。

此時陳鷹點了一杯雷哥拿手的伯爵奶茶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iPhone4開始了新一盤的切水果。旁邊的孟宇在跟一名不知名的TK高一學妹調情。吳麗影瞪則着無限放大的雙瞳吃醋着。

國貿中心。

這裡是國貿的中心,在2011年下半年之前這裡是一直在堵車的雙行道,2011年下半年之後這裡在修路。

胡欣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站位,在公交車上隨着人羣搖晃着,忍受着充斥着各種味道的空氣。公交車給胡欣冉的回憶一直不是很好,雖然這可能是2011年最後一次坐公交車路過國貿中心了。居然就這樣這條路還是不爭氣地堵上了!真氣人。

此時看着車窗外的電摩在堵成一團漿糊的道路上暢通無阻,胡欣冉就在想,如果我有一臺電摩,會不會可以避開這樣的麻煩事?想到這,胡欣冉不自覺又想起了李銳東——聽說他有一臺長得很奇怪的電摩。

要不問問看他能不能幫忙?好像不太好,又不是很熟。我的朋友?——都不住在這個方向,或者都在住校。

如果能從高出往下看,會看到胡欣冉坐着的公交車被堵在那團漿糊的最中間,聽着街上喇叭聲和叫罵聲此起彼伏,也能看到自行車和電動車卻像是螞蟻搬自由地穿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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