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篇

這隻貓呢,大概是我小學快畢業時收養的,那時我無疑是快到青春期了。

剛剛接過來時,它的性別因爲太小看不出,父親又一直想給我添個妹妹,所以就給了它一個暱稱“二姑娘”。

琥珀一直很乖,它來的第一天就學會到貓砂盆裡上廁所,而且因爲父母對它其實並沒有那麼上心,所以除了貓糧它吃過的除了我們的剩菜那只有一次金槍魚罐頭——那時它生病了(不過都是後話)。

琥珀因爲不是什麼波斯啦、布偶啦、美短啦出身的的貓,但我也沒搞清楚它到底是什麼品種,如果說非要給它安一個品種的花,那我想應該是中華田園橘貓與別的花色比較雜的野貓的雜種吧。所以受血脈的影響,它吃什麼似乎都不會輕易拉肚子,但是同時它也不會抑制自己的利爪:

父母嫌棄美容店剪指甲太貴,都是在家自己給剪,但是呢他們也沒有學會,甚至說沒有學過怎麼剪,導致這對於它來說是一個格外痛苦的過程。但是又不能不剪:它把我和母親的手臂抓的血肉模糊,一點不誇張,真是隔三差五手上都要多一條血印子。後來同學都着急的讓我打疫苗,我便跟父親去說這件事,我一向不太跟他親近,因爲在青春期的我看來他就是個十足的媽寶鳳凰普信邋遢家暴男,他對此給我的迴應是:“怕死你就別養貓,是你要養的,老子沒錢!”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我是小學生,那我也許會寫“每當我考試失利時,它會用它柔軟的頭來蹭我,彷彿再說:‘喵~主人,不要傷心哦!我會一直陪伴你……’”但現在雖然是事實,我也不會這麼說了。

值得一提的無非就是它的夜晚,我們家住北方,它也沒有獵物,不會在網上捉老鼠什麼的,因此它晚上是陪着我們一家人的,上半夜,他會在我睡着以後(因爲當時我沒有安全感不敢一個人睡)跑去爸爸的被窩,然後再後半夜又去媽媽的懷抱裡。我一度懷疑會不會把累死[流汗黃豆]。

我一直想讓它出門,像網紅的貓貓一樣,但是它雖然會在我們出門時使勁往出鑽然後溜掉(只在樓道里),但是對於我們帶它出門卻十分抗拒,而且暈車,所以我每次只有下樓曬太陽時纔會帶下去,樓下的熊孩子也不少,再後來我就很少帶它出門了。我還記得某次冬天,我帶它出門,結果它趁我不備溜到某輛很貴很貴的車的車底的發動機附近,我就在雪地裡爬了兩個小時等它出來,當時下雪,我們倆都凍的不輕。

再後來,它一歲時到了發情期,母親嫌煩,就帶去做了絕育,我們才知道他是個男生,但是“二姑娘”卻再也無法改口了,就由着父親這麼叫了。

但是養貓肯定是會有討人厭的親戚反對的,我姑姑是個愛管閒事的女人,我養什麼寵物她都反對,似乎錢不花給人類就是暴殄天物一般。每次我到無所謂,但琥珀好像能聽懂,都會悶悶不樂好幾天。

再後來同學生日會,去遊樂園套圈套來一隻兔子,通體雪白,只有眼睛是紅色,我堅信這是隻星期兔,便帶回了家。同伴的兔子死了,但是我的在母親的手下卻活了過來(我會專門爲它寫一篇),我受寵若驚,便盡力給兩個小傢伙平等的愛。

可是琥珀接受不了這種落差,他便絕食,抗議!就這麼一直不吃,幾個星期過去了 他患上了厭食症,由厭食症發展到了黃疸,每天要強制餵食,可是母親嫌費錢,不肯送醫院,美其名曰:“他在那裡會更不開心。”可她又沒辦法每天喂夠足夠的倆,而父親又一心想把他拋棄……

他死了,年僅一歲半。也是因爲他,我與父親的關係開始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