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洪千石自然是想順勢多舔李敬兩口。
擱着一個仙君大佬在乾元聖地足足半月，他愣是沒有機會見上第二面。
這何止是難受？
好不容易盼到出發的日子，李敬走出了藏書閣，人卻絲毫不給他機會。
沒奈何。
洪千石只能自覺告退。
強扭的瓜本來就不甜。
遇見李敬，他堂堂乾元聖主也沒有強扭的資格。
眼看着洪千石灰溜溜離開，曲雲神色異樣。
“這乾元聖主應該修爲不低？稍微應付一下可能好些？”
“區區大羅金仙而已，價值有限，沒必要花太多心思。”
李敬平淡迴應。
“……”
曲雲。
區區……
大羅金仙！？
驚疑着看看李敬，曲雲怪異出聲。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爲祝晴跑來永恆神國想必是已成就仙位，有一定把握把人帶回去。碰上玄璣神宮那樣的龐然大物你未有退卻，洪千石又對你恭敬有加，你成就的難不成是仙君！？”
“你倒是挺敢想。”
李敬笑笑，道。
“仙君不過是傳說而已，難道不是嗎？”
曲雲抿嘴，神色狐疑。
仙位分級，或許尋常十八境以下的“選手”不知情。
曾作爲瑤池神皇的她卻是一清二楚的。
仙君。
確實是個傳說。
甚至她覺得。
整個永恆神國也不見得有仙君。
但李敬身上……
沒有不可能的事。
儘管正式相識才短短五十年，可她過去沒少關注某人。
身邊這貨花了短短兩百多年的時間成就天尊，一口氣走完了旁人幾十億年都不見得能走完路。
他身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加入陳塘關以後。
曲雲更是很清楚。
李敬擁有的一切，背後不會是寰宇天道“作祟”。
他所掌控的，太多了。
寰宇天道要是那麼作，早被大道判定爲有失公允回爐重造了。
眼見曲雲一臉狐疑望着自己，李敬聳肩。
“好吧，我坦白，我是仙君。”
“……”
曲雲。
她是有懷疑。
但李敬突然承認得那麼幹脆，她又有些把握不住。
再某人那一副異常光棍的模樣，曲雲沒由來地覺得這貨有點欠揍。
拳頭硬了。
但理智告訴她。
她幹不過……
賞了一個白眼給某人，曲雲決定不再答理他。
也就在這時。
星舟一陣震動，緩緩升空。
這是正經要出發了。
曲雲精神一振，遙望天外。
李敬也跟着望了出去。
與此同時。
星舟船首前方空間破裂，虛空呈現。
下一秒。
星舟驟然加速，遁入其中。
二人只覺得眼前光景一晃，星舟離開了乾元聖地所在的小世界，進入由海量小世界構成的神國之中。
緊接着。
一股微妙的力量作用在星舟船首，一路破開虛空持續深入。
曲雲是頭一回窺探到神國本身。
驟然見到這虛空最深處的神國光景與明顯遊離在虛空以外遙不可及的星圖，她臉上先是浮現震驚，而後是癡迷。
有道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親眼見證神國的奇妙與神秘，與李敬跟她講述的真心兩回事。
……
星舟的速度確實很快。
不過最主要的終究是其能破開虛空，可無視大部分包括虛空生物在內會阻礙行進因素。
此去玄璣神宮的路途很遙遠。
李敬事先通過乾元聖地的典籍有過了解。
縱然是乘坐星舟全程也至少需要整整十四天。
已然正經出發，李敬乾脆帶着曲雲找了個靜室躲起來，省得負責駕馭星舟的洪千石伺機在眼前找存在感。
外面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星舟正式起航後推進的速度太快，周邊光景與小世界形成星球根本看不清，始終保持清晰可見的僅只有那一張星圖。
這玩意他腦子裡就有。
還是完整版。
神國所在只能看到一角。
沒啥價值。
……
十四天時間，晃眼過去。
接近傍晚六點，星舟的停止推進。
明顯目的地到了，曲雲不由分說拽着李敬走出靜室。
剛上甲板。
一番令人驚歎的光景呈現在眼前。
因爲神國有萬千小世界存在，表面上看與星空無異的虛空深處有足足數百艘星舟停靠在一顆整體呈玉色的星球外圍。
那麼多的星舟同時存在。
這場面不可說不大。
玄璣神宮這一遭也高調得很。
數百艘星舟。
神國排名前百的勢力怕是都有受到邀請。
這會那麼多的星舟停滯不動，想來是還沒到“入場”的時間。
見到如此光景，曲雲撇嘴。
“這玄璣神宮似乎挺會擺譜，那麼多星舟已經到了卻只能停靠在外面，居然不讓進去。”
“有沒有可能正兒八經的貴客已經進去，等在外面的都是湊數的？”
李敬出聲。
曲雲聞言眨眨眼，尋思着道。
“你要這麼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接下來我們就在外面等着？”
“等着就等着唄。”
李敬笑笑，道。
“已經到了玄璣神宮所在，不急着這麼一會。玄機神宮可不弱，這一趟還來了那麼多各方神國勢力的代表，強闖進去容易被羣起而攻。”
聽某人這麼說，曲雲無聲點頭。
雖然不願意承認。
她確實有些急切了。
默默平定起了波瀾的心境，曲雲目光環顧左右。
“到了地方這麼一看，乾元聖地好像確實不算什麼。”
李敬啞然。
確實。
數百星舟同時存在，排名神國前百的乾元聖地簡直是見光死。
一眼看過去。
虛空中壓根就找不着幾艘比乾元聖地這艘規格小的星舟，奢華程度更不能比。
且通過肉眼不難分辨。
大部分來訪的勢力都有複數的星舟。
此刻星舟扎堆，乾元聖地真心像是一個笑話。
正想說話，洪千石帶着宮月找了過來。
“李仙主，我們已經抵達玄璣神宮所在的小世界外圍，聖地入場還得晚些等神宮的放行。仙主你若是等不及，可以……”
不等洪千石把話說完，李敬擺手。
“我是臨時起意才跨界而來，手中沒有請帖，我隨聖地等着便是。”
“這樣？”
洪千石愣了愣，下意識應好。
李敬爲了祝晴而來。
他以爲後者有請帖或者門路，是來參加喜宴的。
不料人根本沒有。
不過他也沒想太多。
暫且不論李敬與“新娘子”認識。
人一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仙君駕臨，玄璣神宮再膨脹也不敢說怠慢人家。
這會已到了玄璣神宮所在，洪千石也顧不上找機會舔李敬了。
那麼多神國勢力的星舟停留在此，乾元聖地又幾乎可以說是其中末流，可舔對象太多太多。
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可說百年難得一見，沒必要把精力放在一個不領情的仙君身上。
人願意等，那便讓他等着罷。
向李敬告罪了一番，洪千石帶上宮月退去。
沒過一會。
李敬與曲雲看到他帶着一票花容月貌的女弟子進入虛空，往停靠最近的星舟去了。
明擺着人這是帶着一票女弟子搞“美女外交”去了，曲雲怪異出聲。
“永恆神國的人似乎也沒那麼高大上？”
“都是人，能高大上到哪裡去？”
李敬搖頭，道。
“仙人本質上也是人，只是實力強大一些罷了。神國說是頂尖強者的最終歸宿，實際上在類似層面與尋常大世界沒差。”
話音未落，“啪啪啪”幾下掌聲從虛空中傳來。
緊接着。
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
“道友明白人，神國的本質充其量只是個層次比大世界高上一些的圈子而已，沒那麼玄乎。成就仙位從大世界超脫出去的仙人，往往也脫離不了低級趣味。”
驟然聽得這男聲，曲雲很果斷，一把扯過李敬的胳膊抱上。
眼前是一片浩瀚虛空。
來人不見蹤跡，話音卻清晰傳來。
且很明顯星舟上只有她能李敬聽到男聲。
不用細想。
來人是一頂級大佬。
此刻只有牢牢抱緊某人，她纔能有安全感。
李敬本人聽得男聲則是稍許有些詫異，目光看了看左右，歪頭出聲。
“青天？”
“道友聽說過我？”
男聲驚訝。
“事前瞭解過一些。”
李敬笑笑，表面聲色不動心下卻是有些驚疑。
這青天不簡單啊！
人明顯是奔着他來的，顯然已洞悉到他是仙君。
此刻青天並未來到附近。
至少李敬沒有發現其痕跡。
其正以某種很是裝X的方式與他隔着虛空溝通。
這種事。
李敬辦不到。
事實上。
因爲有虛空阻隔，李敬辦不到感應自身坐在這一艘星舟以外的狀況。
也正因此。
他才推測對方是青天。
連他都辦不到的事，大羅金仙之流又如何能辦到？
“貴客來訪，不如提前入場？”
青天發聲。
話音尚未落下，一道空間裂隙呈現在李敬與曲雲身前。
李敬見此挑眉。
這青天，略裝X。
不過人既然來了，他也不虛。
大世界天道而已。
他又不是沒殺過。
“走，瞧瞧你我熟知的青天大老爺究竟是什麼模樣。”
玩笑着曲雲說了句，李敬帶上她步入空間裂隙。
下一秒。
二人跨越虛空來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
擡眼。
一名青衣男子端坐在一張茶桌前。
見到二人到來，男子笑着起身，拱了拱手。
“道友與這位仙子怎麼稱呼？”
“在下李敬，來自寰宇大世界。”
李敬頷首，道。
“我身邊這位是曲雲，同樣來自寰宇大世界。”
“原來是李道友與曲仙子，在下青天，幸會兩位。”
男子和善出聲，目光不經意間在曲雲身上停留了一下。
李敬將其神態看在眼裡。
見其聽說寰宇大世界沒什麼神態變化，得出結論他跟黃天關聯不大。
至少他應該不知道黃天被天道大姐頭騙去了寰宇大世界，慘遭坑殺。
至於他對曲雲的留意。
應該是是納悶自己一個仙君身邊爲啥會有隻十六境的小菜雞。
當着青天的面，曲雲相當乖巧。
但沒打算行禮。
她素來冰雪聰明。
青天辣麼裝X，遇見李敬客客氣氣。
某人是個仙君沒跑了。
且這怪物的實力，妥妥到了連青天這種存在都要忌憚的層面。
這她就沒必要在意了不是？
橫豎李敬爲了祝晴最終大概率是要翻臉的，沒必要非得跟人搞好關係。
李敬這邊也沒跟青天客套，淡然道。
“據我所知，青天道友乃是玄璣神宮的中流砥柱。這會我們見上面了，想來青天道友也好奇我此行的目的。”
青天點頭，伸手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道友不妨坐下說話。”
“善。”
李敬應聲，與曲雲一同上前入座。
青天跟着坐下，爲兩人分別倒上一杯茶水，完了不忘關照曲雲一聲。
“生命樹葉茶，難得的好物。仙子飲用過後，不妨好生煉化吸收一番。”
“……”
曲雲。
生命樹葉茶？
難得的好物。
這……
沒毛病。
可身在陳塘關，她完全是當白開水喝的。
鑑於人是一番好意，曲雲勉強繃住臉。
“多謝前輩提醒。”
嘴上那麼說着，她壓根沒有動茶杯的打算。
李敬見青天把生命樹葉茶當寶，一時間也是好勉強才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