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覺得最近他那個頑固的爺爺之所以對他跟洛辰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八成是因爲鳳秧還在g市.因爲那天他們離開醫院後.鳳秧去了顧家.這是藍媽偷偷告訴顧凡的.
藍媽說.當時不知道鳳秧跟顧豐說了什麼.兩個人就吵了起來.
鳳秧罵顧豐：“你這個老頑固.你已經親眼目睹了你顧家多少人在你面前死去了.還不會懂得珍惜當前的東西.”
顧豐回他：“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你是什麼命就走什麼運.我們顧家的男人就是不能給別人當女人用.”
聞言.鳳秧額頭青筋跳了跳：“你們顧家的人.本來就是男人身.女人心.說什麼當不當女人用.你是非要看他們像唐胤一樣嗎.一個死了.一個活着.很開心是不是.”
顧豐緊握着拳頭不說話.
“我說老顧.你都活了這麼久了.也忙乎了一輩子了.現在還管你孫子生不生兒育不育女.你不嫌累得慌嗎.顧凡現在纔多少歲.你現在多少歲.你覺得你敖的過他嗎.他們大不了等你入土了.繼續再一起.”鳳秧繼續說道.
“他們之間的事.你不清楚.就別在這瞎攪合.”顧豐厲聲道.
“我怎麼不清楚.手都牽上了.我怎麼不清楚.”鳳秧不甘示弱.“就連顧凡去年幹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你們倒是少罵他幾句沒有責任感.他要真的是沒有責任感.他今天就不會還在g市.
“你以爲顧凡不敢逃嗎.不敢跟顧家斷掉任何的關係跟洛辰私奔麼.一年前.他都可以爲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人背叛顧家.離家出走.一年後.他就真的做不到爲了愛人再次離家出走嗎.
“那是因爲他不想那麼做.他想要顧家接受洛辰的存在.接受洛辰跟他的關係.而不是讓洛辰落下一個搶走顧家人的罪名.
“因爲他明白.只要他身上流着顧家的血.就註定強求而來的關係.無法維持太久.到時候拖累洛辰.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那樣的結果.
“我女兒的心.我還不明白.”鳳秧瞪着他一字一句說道.
顧豐沒有再說話.但眼神依舊堅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都活了幾十年了.怎麼這些道理你都不懂啊.你的情商怎麼就這麼低呢.”鳳秧見他不說話.戳着桌子說道.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又道：“算了.跟你這種人談情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顧凡有一半也是我們鳳家的.你已經佔用了這麼多年了.現在就該到我們鳳家去了.你這個做爺爺的不給他做主.外公給他做主.”
那之後.鳳秧就在顧家附近找了家酒店.跟洛辰住在那裡.一住就是一個星期.直到今天.洛辰接到顧凡的電話.讓他過去吃晚飯.於是他們又光臨了顧家.
顧豐與顧凡從樓梯下來.在進到餐廳.看到飯桌上坐着的不止洛辰.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斜睨了顧凡一眼.低聲道：“你把那個老不死叫過來是什麼意思.胳膊寄這麼迫不及待往外拐了.”
顧凡：“……”
拜託.爺爺.我也不知道他會來的啊.
“怎麼.板着一張臉.不歡迎我這個親家過來.”鳳秧看着顧豐板着一張老臉下來.忍不住嘲諷道.
在顧凡的記憶裡.鳳家在跟顧家結親後.不管是生意上的來往.還是人情上的來往.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直到鳳丹丹出事之後.兩家的關係才被撕破的.不但人情上斷了聯繫.就連生意上都斷了來往.顧凡以爲這種關係直到他老去.也不會有好轉.
沒想到的是.時隔十二年.這兩家的當家又聚在了一起.
只是這樣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真的會有好的結果嗎.
“老了.面癱了.不行嗎.”顧豐冷冷道.
顧凡：“……”
洛辰：“……”
鳳秧輕笑一聲.“這根本就不是年齡的問題.你一直是個面癱.”
顧凡：“……”
洛辰：“……”
顧凡還真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在顧豐面前如此放肆的.
顧豐哼了聲.在桌子的最上位坐下.洛辰不卑不亢的喚了他一聲爺爺.卻遭來顧豐的一個眼神斜睨過來.
“兩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到.你們就違約了.”顧豐冷笑一聲.“比我料想的時間還要……”他頓了一下.又道：“短.”
“爺爺.是還要長吧.”洛辰給他糾正過來.
顧豐臉色一變：“沒禮貌.”
洛辰只是莞爾一笑.他今天才悟出了當初顧豐跟他做交易的意義.他想.其實顧豐真正的想要做的.並不是讓他們三個月不見.然後到時候順其自然的分開了吧.而是想要看看.他們兩個在面對他實施的壓力下.到底會做出怎樣一個決定.
感情沒有壓力.就沒有期待.
顧凡喚了聲鳳秧外公.然後在洛辰身邊坐下.這時.客廳外傳來藍媽的聲音.“老爺.您回來了”.
“嗯.人都齊了.可以開飯了吧.”鳳秧看向顧豐.“顧家接待客人的禮儀現在變得這麼差.竟然讓客人等主人.”
“難道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看人下碟子’嗎.” 顧豐冷冷道.
“爸……”這時顧仁進到客廳.他的神情顯然很驚訝.不敢相信鳳秧會來.他只聽說洛辰今晚會過來吃飯.
“嗯.還記得我.我女兒沒有白嫁.”鳳秧看向顧仁.“但是.你再二婚.是不是對我們家的丹丹太過分了.”
顧仁低下頭.在他的位置坐下.“我相信丹丹會理解我的”.
餐廳裡.沒有人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顧凡偷偷地看向洛辰.他像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看向他.手在餐桌下牽住了顧凡的手.
藍媽見他們個個都不說話.於是裝成無知問道：“太老爺.人都齊了.是不是該上菜了.”
“上菜吧.別把親家給餓壞了.”顧豐說道.
“好的.”藍媽應了聲.叫上了另外一個女傭.把菜都上齊了.
開飯後.吃飯沒有說話習慣的人.都默默的吃飯.客廳裡又恢復了安靜.洛辰安然自若的給吃着.時不時還給顧凡夾上一道菜.於是顧豐的視線.幾乎是從洛辰的伸出去的筷子.夾住一塊排骨.送到顧凡的碗裡.全程盯着.
“咳咳.”顧豐乾咳了兩聲.
顧凡水靈靈的雙眼立馬看向了顧豐.然後用手肘戳了戳洛辰.讓他別再夾了.洛辰卻不在乎.又加了塊魚到鳳秧的碗裡.道：“外公.這多寶魚沒有刺.您可以放心吃”.
鳳秧笑着點點頭：“好好好.孫兒婿你自己也多吃點”.
“咳咳……”這會顧豐真的就被嗆到了.不止他.就連顧凡都險些被嗆到.
孫兒婿……
“爸.您小心點.”離顧豐最近的顧仁忙讓藍媽倒杯水過來.然後幫他拍了拍背.
顧豐順了順氣.道：“死不了.”
晚飯結束後.大夥兒都坐在客廳.顧仁跟洛辰說起了網站的事.鳳秧與顧豐時不時插上幾句.卻唯獨不提今晚叫洛辰過來要說的事.
十點的時候.洛辰送鳳殃回酒店.顧凡以爲他們就這麼回去了.頻頻回頭看顧豐.他不是應該有事跟他說纔對嗎.但是顧豐並沒有理會他的實現.進他的書房了.
“洛辰今晚會在這邊過夜的.”鳳殃拍了拍顧凡的手說道.
顧凡尷尬的點點頭.然後把車鑰匙遞給洛辰：“路上小心”.
洛辰果然在一個小時後倒回來了.但是.剛踏進客廳就被顧豐叫進書房去了.
顧凡看着被關上的書房門.心裡只能祈禱事情不會惡化.
書房裡.顧豐站在桌子上練着毛筆字.並沒有因爲洛辰的進來而停下.道：“坐”.
“謝謝.您直接說吧.”洛辰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到桌子的另外一邊.欣賞他的字體.
顧豐的動作頓了一下.擡頭看着洛辰：“如果我把顧凡交給你.你會怎麼對他.”
“我想你其實最關心的是他病情的問題.您放心.你的小孫子我都可以讓他活過來.就更別說你的大孫子了.”洛辰嚴肅的說道.
那天顧凡在醫院暈倒的事.想必是觸動了他吧.估計顧豐比誰都要清楚.換了心臟之後.要是身體出現任何的問題.都是生命的警報.他們作爲病患.比誰都要知道.心臟病患者.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你是個聰明的人.如果你是個女人.我會更喜歡你.”顧豐放下毛筆.用毛巾擦了擦手.“可惜你不是.所以.我沒有辦法真正的喜歡你”.
洛辰心想着.只要你孫子愛我就夠了.
“廢話就不多說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顧豐說着.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直接給我一個時間吧.那天我聽李醫生說了.小凡去找他了.但是沒有做檢查就走了.他現在是越來越任性了.”
“這時間我不能準確的給你.如果你非要個時間.現在都可以.但是.我想.你不會這麼做.”洛辰淡淡的說道.像他這種老頑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顧凡的罪惡感來源於他.
他本來想要的就是顧凡的病在無聲無息中好了. 然後他任何的責任都不用承擔.
“所以.我說你是個聰明人.”顧豐放下水杯.拍了拍洛辰肩膀.“就這樣吧.老鳳說的沒錯.都一把年紀了.還替你們的事操心.累的慌.但是.要是被我知道你把我們顧家的男人當女人用.你就死定了.我們家小凡在家裡都沒有做過家務.到你那就天天做家務.一個大男人的成何體統.”
洛辰：“……”
“行了.你出去吧.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顧豐說着.跟他揮揮手.
“您休息吧.”洛辰應聲離開.在走到書房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