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熄滅後,陳友諒收攏四散的戰艦,還有幾百艘戰艦,他覺得與朱元璋還可以一戰。雙方又各集衆大戰,漢軍雖然損失慘重,戰鬥力仍舊不弱於朱元璋軍,雙方在湖上進行殊死搏鬥。
仗打成這樣,陳友諒的水師實力仍然略強於朱元璋,至少陳友諒是這樣想的,這也是陳友諒的謀略、眼光都遜色與朱元璋的原因。朱元璋雖然水師實力略遜於陳友諒,但朱元璋在鄱陽湖周邊地區,還有近二十萬的陸軍,封鎖着陳友諒的給養和退路,陳友諒卻看不到這點,這就是陳友諒失敗的關鍵所在。
假如這個時候陳友諒退回江夏,朱元璋還真的攔不住他,等他最後兵敗,陷於困境想退回江夏時,此消彼長,朱元璋因接受了,陳友諒的大批投降的大將和士兵,實力超強時,陳友諒卻走不了了。
劉伯溫與朱元璋在旗艦上指揮着各戰隊作戰,這個時候基本上都亂套了,雙方的將士們都打起了火,基本上是各自爲陣了。敵我雙方的戰艦混雜在一起,誰也不怕誰,就這樣死纏爛打一氣。
軍師劉伯溫在朱元璋的指揮艦上東走西望,一直不閒着,他忽然大叫“馬上換船!”
侍衛們拉起朱元璋就跳上另外一艘船,甫坐未定,老朱原來所乘大船立刻被炮石擊毀。這是劉伯溫觀察到有敵船的大炮,在向朱元璋的旗艦瞄準,及時指引換船,躲過一災。
陳友諒在自己的旗艦樓臺上,見朱元璋指揮艦被擊碎,高興得大叫,過了一會又見帥旗在另一艘戰艦上高懸,朱元璋又出現在該船船頭指揮,陳軍將領皆相顧失色,不知所云,都在想,這傢伙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啊。
廖永忠、俞通海等人,率六隻戰船深入敵艦羣叫陣,陳軍戰艦均不敢戰,俞通海大喊:“誰來與我一戰?”,陳軍戰艦中均無人敢應戰。俞通海繼續高呼:“誰來與我決一死戰?”陳軍中皆都無語,俞通海大營中,將士們皆受鼓舞,勇氣百倍,呼聲動天:“誰來與我一戰?”
打仗打的就是精氣神,精神就像炮彈爆發一樣,氣勢如雄,己方士兵士氣噴發,而陳軍那邊士氣卻降爲最低了。
敵人在愣神之間,俞通海的士兵已經登上了敵艦,敵艦上層的軍官們沒有了抵抗意思,呆呆地看着俞通海的士兵們佔領戰艦。
戰爭就是如此,當你獲得了軍心,無論你在哪裡,都有一班將士們響應,與立場無關,與人格魅力有關。就這樣,俞通海的軍隊以小打大,小船圍着陳軍的鉅艦,紛紛飛登敵船,待甲板上的官兵們回過神來,甲板已被俞通海的士兵們佔領,而底層搖櫓的陳軍兵士猶茫然
不知,仍舊一個勁兒喊號子賣力的搖漿。
如此這般,戰至中午,陳友諒大軍毫無了鬥志,紛紛棄旗鼓器杖,浮蔽湖面,以示投降。
俞通海等人回來報功,朱元璋喜不自勝,讚賞道:“今日之捷,皆諸君之功也。”
俞通海進言:“湖水有淺有深,戰船難以迴旋。不如急入大江口,佔據陳軍退路,將之困死在湖中。”朱元璋覺得此言可行,就按此計安排了。
見陳友諒龜縮不出,朱元璋寫信激之:“陳公您乘尾大不掉之巨舟,殞兵敝甲,與我相持。以陳公平日之暴虐,正當親決一死戰,奈何徐徐隨後,似聽我指揮尾隨,此非大丈夫所爲也!”
陳友諒見信大怒,下令盡殺交戰中生俘的朱元璋士兵幾千人。朱元璋一反其道,下令把所有陳軍俘虜放掉,傷員發藥療傷,仁義得不行,又下令公祭敵死難者。如此,人心向背,不言而明。
相持一月有餘,朱元璋除寫信激怒陳友諒逗他玩以外:“與博士夏煜等日草檄賦詩,意氣彌壯。”並分兵連克蔪州、興國,陳友諒殘軍糧盡,遣精銳突襲洪都鄉下搶糧,被朱文正派人盡焚其戰艦,陳友諒再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
沐英在陳友諒火燒連營時,率自己的戰艦,繞開敵艦,來到了陳友諒艦隊的縱深處,這時候,陳軍艦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誰也顧不上誰了,大家爭着趕緊離開火勢的下風頭,避免殃及魚池。
沐英看準了一羣正在離開的艦隊,在混亂中,指揮戰艦悄悄地靠了上去。陳軍艦隊這時都在逃離火場,徐達、常遇春等大將的艦隊在外圍,不斷地襲擊逃離火場的敵艦,這裡闖進來一艘敵戰艦也很正常,只要你不攻擊我們,我們也懶得理你,一艘小小的敵戰艦靠攏過來,大家都不奇怪。當這艘小戰艦與敵艦羣中最後一艘艦船,距離只有丈餘遠的距離時,從小戰艦的甲板上,跳出幾條身影,躍向了敵艦尾的舵艙,然後小戰艦就離開了這片區域。
沐英帶着孟達等七名鐵血衛,躍進了舵艙,舵艙內的兩名士兵來不及喊叫,就被扭斷了脖子,沐英和孟達換上兩名士兵的衣服,坐在了舵手的位置上,其他幾名鐵血衛迅速隱藏起來。
舵手的任務就是執行上面傳下來的指令,根據指令將舵調整到指定的位置。比如上面傳來:左舵三,你只需要將尾舵調到左舵三即可。
這艘樓艦屬於陳友諒中軍主力艦中的一艘,跟隨着陳友諒的旗艦在移動,沐英要做的就是蟄伏、等待時機,孟達懷裡帶有兩隻信鴿,與剛纔那艘小戰艦上的趙權,隨時可以建立聯絡,傳達消息。
朱元璋先行一步,率中軍將咽喉水道罌子口堵死,靜候陳友諒的大軍到來。陳友諒率大軍來到了罌子口,見朱元璋的大軍先行到來,便想強行衝關,交戰一日,損失了十多艘戰艦後,便又退向左蠡。
哪知道,朱元璋又指揮水軍連夜輕行至左蠡,雙方相持三日後,陳友諒最強的兩位大將餘椿、鄧克明率將領來降,更使陳軍勢弱膽喪,其部將皆不敢出戰。
陳友諒召集部將商議,分開突圍。大將吳宏、王博、曾萬忠三人率數十艘樓艦,至涇江口突圍,被湯和阻擊,激戰兩日,三將寸步未進,無奈,三人率部向湯和請求投降,湯和准許投降。
大將彭時中、孫立本至湖口突圍,遭遇郭英阻擊,激戰一日,彭時中、孫立本毫無鬥志,率部投降。
大將於國興、陳龍、王奉國向潯陽城逃串,被朱元璋屬下大將常遇春追擊至江口,前有攔截、後又追兵,三人無奈只得投降。
陳友諒率中軍主力二百多艘戰艦,被朱元璋的主力圍在鄱陽湖左蠡段水域,缺糧少藥,士兵怨言甚多,將軍們更是彷徨。陳友諒爲了讓大將們死心效力,將許多大將的家眷都安置在身後的戰艦上,容許大將們在戰艦上均有自己的房間,閒暇之餘,乘舟過來可以與家眷團聚。
現戰事吃緊,家眷們各自驚恐,這戰船就像一座移動的監獄,圈禁着多少將軍的希望,也圈禁着多少家眷的夢想,沒有家眷的都走了,剩下的都在聽天由命。
陳友諒自知前途渺茫,這幾天也在旗艦上醉生夢死的,過着帝王般的生活。身邊一位年輕貌美的夫人,飲酒作樂,下邊幾位妙齡少女正在歌樂聲中偏偏起舞,一位美女在舞蹈中鶯鶯漫唱:“今宵之夜,絕不西沉,飲酒作樂,只在今朝。願此美夢,不再甦醒,從今往後,長相廝守。”
陳友諒一手摟着夫人,一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大笑道:“好一個願此美夢,不再甦醒。好詞、好曲啊。”
一曲唱罷,另一曲又開始了,依舊是少女伴舞,長袖吟唱:酒醒後離書舍,沉醉也上釣舟,捧金鐘把月娥等候。廣寒宮玉蟾撈不在手,水晶宮卻和龍鬥。 逢着的咽,撞着的撐,不似您秀才每水性。問娉婷謁漿到十數升,幹相思變做了渴證。 祆廟內,盼豔治。不覺的怪風火烈。把才郎沈腰燒了半截,誰似你做得來特熱?一個諸般韻,一個百事通,小書生玉人情重。彭三更燭滅黑洞洞,你道是不曾時說夢。 一個單身漢,一個寡婦人,夜深沉洞房隨順。放入來你卻守定門,這言語好難準信。 誑楚霸,成漢業,鸞舉祿盡衣豔。一把火焚燒得煙焰烈,楚重瞳待你不熱? 金釵墜,雲髻斜,歌舞罷彩雲消滅。 別離恨,心受苦,知他是幾時完聚?淚點兒多如秋夜雨,煩惱似孝今起序。 羞花貌,閉月容,恰相逢使人心動。嬌的的可人風韻種,也消得俺惜花人團弄。 裝呵欠把長吁來應,推眼疼把珠淚掩,佯咳嗽口兒裡作念。將他諱名兒再三不住的店,思量煞小卿也雙漸。 杯擎玉,淚閣珠,心間事盡情兒傾訴。似梨花一枝春帶雨,怕東君儼然辜負。 幃屏靠,珊枕欹,淚和愁釀成春睡。繡簾不教高掛起,怕鶯花笑人憔悴。 無商量滿天風共雨,怎教惜花人遮護?閒花草,臨路開,嬌滴滴可人憐愛。幾番要移來庭院栽,恐出牆性兒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