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楊政瞳孔一縮,他聽出了神秘人話語中暗有所指,但他還是選擇懷疑。
畢竟,他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人想殺自己,可他們都沒有成功,爲什麼,不就是因爲他的父親爲他的正常生活留下的種種後手。再加上他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武力的普通人,這就導致他受到的保護只能是慎之又慎。
神秘人臉上的朦朧霧氣動了一下,上面的嘴脣部位有明顯很深的弧度,向上彎曲,很像是人在笑的樣子:“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而是和楊政一樣,靜靜地等待着。
楊政見此情景,內心的不安更加地強烈,他不傻,他知道這個人這麼做絕對是胸有成竹,他背後的保護對這個神秘人來講,應付起來可能是要比想象的更加輕鬆。
恐慌,心驚膽戰,這樣的情緒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發地猖狂,他的額頭滑下了一滴豆大的汗,落在了微微顫抖的身體上。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過去了,兩人站在原地整整半個小時,外面很安靜,沒有任何有利的變化發生。
爲什麼?應該到了!不會超過兩分鐘就應該來了,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羣混蛋在幹什麼?
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對楊政來說,絕對是最壞的消息,這讓他的臉都恐慌到猙獰扭曲。
而他在這種情況下,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內心的空虛散去了一部分,反而有另一種情緒在他無意識的狀態下,慢慢地滋生成長。
“什麼都沒有發生啊,楊政!”神秘人說話了,久久的安靜也在他的話出現時被打破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楊政聲音都有了變調,他不想死,可是他又無計可施。
“我說過了,我可以幫你!”神秘人向前邁了一步,平緩道。
“幫我?可我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別過來!”楊政瘋狂地搖晃着腦袋,身體也跟着後退。
神秘人臉上又出現了那個類人的笑容,那個弧度翹着,還是在向楊政走過來,笑道:“怎麼會不需要?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可我真的沒有,你說,你說吧,我需要什麼,我需要你幫助什麼?”楊政都快哭出來了,他不想這個神秘人靠近,他怕死,可是沒人能救他,他只能可憐巴巴地委曲求全。
“空虛!”那個神秘人只說了兩個字眼,卻使得楊政渾身一震,剛纔他就聽到了這個神秘人和自己說過,但當時因爲是警惕大於思考,根本就沒有功夫思考這個。但這次不一樣,這一次,他感覺從神秘人口中吐出的這個字眼,充滿了魔力,讓自己整個身心都莫名地安靜下來。
“空……虛?”楊政眼睛裡充斥着迷茫,此刻的他像個剛懂事的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目不轉睛地看着神秘人。他口中喃喃着,從心底涌上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感覺解決自己空虛的答案就在這個人身上,並且他對此深信不疑。
“對,你不是一直都想從這種狀態裡脫離出來嗎?我可以幫你的,楊政。”神秘人還是剛纔的音調,但聽在楊政耳朵裡,蠱惑意味太過強烈,但他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沉迷在其中。
楊政努力想着清醒,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聽自己的使喚了,嘴巴自動張開:“怎麼幫?”
“我們玩個遊戲,好嗎?”神秘人答非所問。
楊政愣了一下,然後突然驚駭地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神秘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距離自己這麼地近,只要伸伸手就能抓到自己。
“你……”
楊政的話只是有了個開頭,但一切已經戛然而止,他的房間再沒有任何的聲響。
……
“啪——”
擡手關掉了影像傳送儀,空蕩蕩的房間又陷入到了黑暗裡,模糊地看到黑色裡有道小小的輪廓躺倒在牀上,還順帶着伸了個懶腰,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他口中發了出來:“終於結束了,這次會議,果然大人們說話就是囉嗦。”
“喵~”一聲輕輕的貓叫,一道白色的影子蹦到了牀上,妖嬈地走了幾步,幽冥冥的眼睛在黑暗裡發着光。
“感覺怎麼樣,楊政?”那隻貓凝望着牀上的那個人,竟然開始口吐人言。
“非常棒,我從沒有感覺到身心有如此得愉悅,就好像在做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一樣。”那個小小的人嘻嘻地笑着,在牀上翻了個身,面朝着那隻白貓。
“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能夠集齊一部分地下的黑色勢力,並且還達到了參加黑暗帝國會議的參議標準,遊戲的第一步玩得不錯嘛!”白貓不動聲色,繼續道:“而且,有意思的是,你的父親也不會想到在那樣的會議裡,自己的兒子就坐在裡面,他還以爲你還過着和平時一樣的普通生活。”
楊政躺在牀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你笑什麼?”白貓疑惑地看着楊政。
楊政還在笑,一邊笑一邊搖着頭,喘着氣道:“沒什麼,覺得很有意思。感覺自己的心裡特別地舒服,空虛也減少了很多,所以高興,所以想笑。”
白貓搖了搖頭,又問道:“你確定你不需要力量嗎?”
“不需要。”楊政笑着,很堅定道。
“這樣的話,你很容易死的。”白貓提醒道。
“哈哈哈……”楊政又笑了起來,眼睛裡都是興奮的光彩:“這樣纔有意思啊,有了力量,就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脅,就達不到我想要的充實,空虛就會又涌上來,這樣是真沒意思。沒了力量,纔好玩。
而且,我覺得僅憑我的頭腦,就足以碾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所有,他們就是很強又怎樣,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我又怎樣?我就是要證明,一個普通人即使沒有力量,也是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有情感,有慾望,只要對這個世界有着念想,再強,又怎樣。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和途徑,只不過時間長短的問題。”
“你真是個瘋子。”默默地聽完楊政的話,白貓得出這樣一句評價。
楊政邪邪地看着白貓,嘴角的弧度上揚:“沒錯,我就是個瘋子,不過,正因爲如此,你才選中了我,不是嗎?”
白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將頭扭向了一邊。
“啊~”楊政又伸了一個懶懶的腰,舒暢地輕吟了一聲:“不過,我最開心的,還是找到了一個新的樂子。”
“林淵嗎?”白貓猜道。
“賓勾,答對了,就是他。”楊政懶懶地從牀上爬起來,坐在牀上,把腿盤了起來。
“這個人很有意思,很有挑戰性,而且這次會議也是因他發起的,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楊政自說自話,也不再看着白貓,而是望着前邊的黑暗。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時候,是我在調查古老勢力暗雲的時候發現的,暗雲出世,正好和他有了一點交集。並且我還知道了,暗雲想要招募他的心思。要知道暗雲這個組織可是在很早以前,甚至可以說在滅族還未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他們看重的人,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就憑這一點,我就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楊政興奮地舔了舔舌頭,繼續說道:“我想知道,他爲什麼能夠受到暗雲的關注,所以我就通過一點小手段將東部聯盟的死亡名單稍微改動了一下,一方面作爲測試,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讓遊戲更有意思地進行,我想讓他也加入到我的遊戲裡。
結果是最好的,他成功了,並且按照我所給他鋪的路,一步一步地走進了遊戲當中,並做下了最關鍵的一步,毀滅海天大廈,這個作爲衆多地下勢力財富鏈的關鍵一環,成功地引起了那些地下勢力大佬的注意。並且,在我的推波助瀾下,開始將古老勢力納入到這個遊戲裡。從而,這個遊戲的規模也在慢慢擴大,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林淵一定會按照你所計劃的走下去,而不會有任何的差錯?”白貓看着有些癲狂的楊政,冷冷道。
“我不敢保證。”楊政笑得很開心,並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哦?”白貓順着他的話。
“但是,我會爲每一步所產生的可能佈置下相應的路,不管發生哪一個,我都能夠讓這個路的方向通往最終的相同的結果。只不過,這個林淵,他選擇的是我佈置得最好的一條路。”
楊政又懶懶地伸展了一下身體,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如果這個林淵沒有選擇尋找那些殺手背後的人,而是懶得理會怎麼辦?如果這個林淵沒有選擇毀滅海天大廈,退縮了怎麼辦?這些諸如此類的可能,我都會考慮到,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結果都是一樣的。”
“楊政,你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遊戲嗎?”白貓聽了楊政的分析後,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楊政微微一笑,露着潔白的牙齒:“喜歡,喜歡地不得了。”
“哼,呵哈哈哈……很好,楊政,你讓我期待滿滿啊!”白貓發出了狂笑,身形開始幻化,漸漸地消失在了空氣裡,僅留下了一句話迴盪在屋裡:“我倒是很好奇,你能把這場遊戲玩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