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送你們去酒店。”帥大叔眉目溫柔的看着我老媽說。
我和項宣生對視了一眼,都有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
我主動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假裝很無聊的翻着手機,項宣生假裝認真的開車,並且悄悄放了輕音樂。後座上的兩人一直在輕聲聊天,說着他們之間共同經歷的趣事。偶爾,我還能聽到我老媽輕鬆的笑聲。
到了酒店,我和項宣生找了個理由迅速逃離出來,到了樓下大堂,我們都看着對方笑了起來。
“那個來介紹一下吧。”項宣生指了指旁邊的茶吧,“坐下來聊聊吧。”
我也覺得有必要幫我老媽把把關,就和項宣生一起在茶吧點了一小壺茶坐了下來。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準備開口,卻忽然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真沒想到,我老爸居然還有這樣的時候。”項宣生搖着頭說,“那個沒別的意思,和你簡單說一下。我老爸叫項樹,今年五十三了,別看年齡不小了,但身體挺好的,一整年都不帶感冒一回的。另外,他還堅持健身,每天能一口氣做五十個俯地撐起。手裡算是小有資產吧,意大利籍,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我們之間經濟獨立,感情吧每年春節必定是一起過的,其它時間電話聯繫。”
“你說這麼詳細幹什麼?”我問。
“讓你踏實啊,別替你媽擔心,她比你眼光好。”項宣生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直接說明白。”我盯着他問。
“我是說你選男人的眼光不如你媽好。你自己選的那兩個男人……嘖。”項宣生沒細說,只是嘖了一聲。
他這一聲嘖意味很明顯,就是說我選的他一個也看不上。
“你是我什麼?管我選的好不好?”我來了氣。
“以後,或許我會是你哥。”項宣生古怪的看着我笑了笑。
“我便宜哥太多了,真不稀罕再多你一個。”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內容,馬上抓起包對他說,“所以,以後別再我面前提這個哥字。”
說完我撥腿就走。
“喂,阮若珊,你不地道。我都替我老爸自報家門了,你對你媽可是隻字未提呢。”項宣生在我身後說。
我站住回頭看着他說:“我沒求你說啊,而且我也沒說你說完以後,我一定說的。”
“看來女人都擅長狡辯。”他搖了搖頭,一臉不在意的衝我擺了擺手說,“算我吃個啞巴虧,不過看在我老爸的面子上,以後你在北京遇到什麼事可以來找我的,任何事。”
他最後加了三個字。
我腳步停了停又繼續朝着走去。
項宣生與我非親非故,甚至最初相識還是因爲競爭,現在他來我面前賣好不過是因爲我老媽,我不想給她添什麼麻煩,難得她有底氣的來一次黃昏戀。
何況,現在退一萬步來講,我能有什麼事需要求到項宣生這裡?他一句客氣話而已,我又何必當真。
在來北京以前,我被蘇楚天堵死了所有退路。我在奇蹟地產沒有職位沒有前途,有的只是每年能拿到的分紅而已。我無所事事時,被劉季言抓到了北京。爲了拿着手裡僅有的資本和劉季言合作下去,我賭上了全部身家。現在,賭注已下,只等揭盤了。如果賭贏了,我不僅能夠拿回奇蹟地產百分之八的股份,還能拿到寶聖地產百分之八的股份,另外還有火神廟項目的分紅,這是超級划算的賣買。如果賭輸了,我就再次回到一無所有的狀態。
在北京的這些日子,我簡直度日如年。每天都在想自己要幹什麼,要怎麼幹。說巧不巧的也遇到了一個小生意,我把手裡僅有的能動的現金一下投了進去,一是爲了報恩,二是爲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這是一個小咖啡館,位置比較好在央視大褲衩對面,算是黃金地段。咖啡館名字叫空閣,面積大約六七十平米,裝修風格很讓我喜歡,一眼就相中了,把剩下僅有的身家都投了進去。
今天是咖啡館開業的日子,我原計劃接完老媽一起過去,誰知她現在正專心於卿卿我我,完全把我當成空氣,我索性也就閉了嘴。
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客人在喝咖啡了。穿着白褲衩黑褲子繫着深糉色圍裙趙強娜正在櫃檯後面給客人做咖啡,她認真而專注,直到我敲響了大理石的檯面,她才擡頭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來了啊,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
“怎麼和你老闆說話呢,恭敬點兒。”我笑着拍了她一下。
“得了吧,別裝了,你要是想當老闆就不會僱我,明知我是那種高興就幹,不高興就走的人。”趙強娜做好的咖啡放進托盤裡,對我說,“老闆給三號桌的客人送過去吧。”
我高高興興端着咖啡給客人送了過去。
趙強娜是我高中同學,屬於性格比較大咧的女孩子。我們高中同過一年的桌,後來她轉校了。她也是我在學生時期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因爲性格比較像男人,所以我一直叫她強哥。她也覺得這個稱呼拉風又霸氣,一直用到現在。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這間咖啡館正掛上轉讓的牌子,我只是隨手打個電話來問,就偶遇了她。
咖啡館是她的心血,滿屋子都是她親自裝飾的,擺放着她從世界各地帶回來的紀念品。她要轉讓是因爲她替她前男友背了一百多萬的債。這事說來話長,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我一是爲了幫她,二是覺得自己那點錢大的投不了,小的看不上,倒不如隨緣投了這個咖啡館。原本我說的是我們一人一半分紅,算是合夥人,她強烈反對,說自己只投資了一個人,充其量算是咖啡館的元老。至於裝修的費用之類,都包含在那一百多萬裡了。
強哥的脾氣我瞭解,沒和她糾結直接答應下來,心裡暗下決定年底的時候給她包個大大的紅包。
“這兒生意還不錯,位置好。只是咱們纔開,估計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上客。”強哥對我說。
我知道這種靠人流量做生意的店回本沒那麼快,倒也沒往心裡去。等她忙完了,看到我還坐在櫃檯前,拍了我的肩膀說:“你老媽怎麼沒來?你不是說你老媽現在沒什麼事,讓她給我打個下手?”
“我也想啊,可惜人家現在沒時間,你再招一個小妹妹吧。”我對強哥說。
她睜大眼睛問爲什麼,我不好明說,現在畢竟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含糊着打了個馬虎眼說:“不是我不和你說,而是現在貌似還沒確定,我老媽有可能戀愛了。”
強哥眼睛瞪圓了,張大嘴問我:“不會吧。”
“或許不會,所以只是猜測,等她主動公佈了,我再和你說。”我看到有客人進來,馬上拿着點餐牌走了過去。
我不想這麼早回海市,就在北京耽誤下來。
誰知咖啡館開業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蘇楚天的電話,他說他要和莫琪結婚了。
我簡直下巴都要掉地下了。
蘇楚天,居然,會,結婚?!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莫雲飛用什麼手段搞定的蘇楚天?
我對這一切太好奇了,所以當他問我能不能回海市參加他的婚禮時,我滿口應了一下,但提了一個條件說:“我回雲可以,但是我可沒錢給你隨份子。”
他倒不在意,笑呵呵的說份子不要,能來就好,能來的每人再送一份大禮。我滿心歡喜的就回了海市,在飛機上,我暗搓搓的拿着項樹和蘇楚天做了比較。左比右比,我都覺得項樹比蘇楚天優秀好幾倍,甚至突然萌生一個念頭,要把我老媽和項樹一起弄到蘇楚天的婚禮上得瑟一下。有什麼比用一個更好的男人打前男友臉更痛快了!
我可能真的是閒瘋了,不再顧忌蘇楚天的身體,想到一個絕壞的主意。我敢保證,蘇楚天的婚禮一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想到以後,我說幹就幹。回到海市以後,我馬不停蹄的去探望了蘇楚天和莫琪,對他們的結合大加讚賞一番,然後在街邊的報亭買了一個不記名的手機號,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以後,我就把電話打給了蘇棟蘇喬蘇澈他們的媽媽,這些媽媽們的電話,也是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收集齊的。電話裡我裝成了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記錄了她們的地址,並且答應要給她們寄上結婚請柬。
我真的沒想到蘇楚天居然有這樣的魅力,他睡過的所有女人,居然都是單身狀態。
忽然我就想到一句話,太年輕的時候千萬不要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你會很難再開始下一段感情。
一個下午,我把這件事搞定了,然後去街邊打印店依着蘇楚天和莫琪結婚請柬的樣子僞造了和幾份,直接用順豐寄了出去。
接下來,我就準備搬好板凳準備好瓜子,開始看戲了。
有所期待就覺得日子過得賊慢,從我做假到蘇楚天結婚,明明只有十幾天的時間,我卻覺得像過了半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