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黑袍人一聲怒吼。
他身後高達三丈多的巨猿法相同樣發出一聲咆哮。
接着如泰山壓頂般奮力向下踩去。
林白手中的秋水劍與巨猿的腳心角力、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碰撞般的聲音。
偶爾摩擦過火,還有火花迸射。
隨着巨猿法相的腳掌緩慢向下壓,衆人驟然發現林白手中的秋水劍已經彎曲,弧度逐漸在增大。
“不好!林師兄頂不住了。”
“都別愣着了,上啊!幫幫林師兄。”
鹿臨清率先提劍向黑袍人刺去。
她可不管那麼多,不會真聽林白的話,就只在旁邊看着。
她不是信不過林白,而是擔心他受到傷害。
那可是她最最敬愛的林師兄啊。
“別過來!”
林白提醒了一聲。
可仍然慢了。
不,確切的說,是黑袍人動作快了。
黑袍人看到鹿臨清要出手幫忙,立刻揮手,巨猿法相的巨手便從天而降,帶着呼嘯的狂風,一巴掌把鹿臨清打飛。
狂風去勢不減,連帶着楊濤等人三十多人一併掀翻。
林白趁着對方分心,回頭看了一眼。
好傢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身後沒人了。
他都分不清是全部被扇飛了呢,還是趁着這股狂風順勢溜了。
鹿炳天的弟子都是沙雕,而沙雕又是會傳染的。
按照這個邏輯,林白有理由相信他帶的這支三十五人隊伍,早已被傳染成了沙雕。
所以,他們趁機溜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這樣也好,林白可以放心大膽展現他的實力,而不用擔心底牌被人發現。
至於黑袍人,在林白眼裡,已經是死人了。
“哈哈哈……這就是太上道?這就是六大聖地?不過如此嘛。”
黑袍人怒瞪林白:“本來給你發財的機會你不要,想黑吃黑,也不看看你有那個本事嗎?”
“果然,正道人士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
“給我死!”
黑袍人猛然發力,奮力一踩。
預料中的塌陷沒有發生,反而一道清音如九天之上邈邈而來。
同時他便看到,林白的身後忽然立起一個虛影,頭戴冕旒。
異象·九天十地!
鬱單無量天!
帝!
九天,即元始九天,分爲元始九天帝,鬱單無量天乃第一重天的天帝。
邈邈道音,廣博弘大。
帶着‘天’俯瞰衆生的意志。
巨猿乃天之下的生靈,緣何能與天對抗?
黑袍人的漆黑的兜帽裡,一雙瞳孔驟然收縮。
“法相!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金丹法相?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金丹修士擁有法相,是受多重因素影響的。
首先是功法。
一開始修煉丹功法強弱,決定了突破金丹凝練出的法相的強弱。
其次是法器、法寶,也會對金丹法相的凝練造成影響。
最後,金丹法相乃金丹本體所虛化,一切力量的來源都源自修士本身的修爲境界。
修爲境界越高,金丹法相的威力便越大。
可是這個太上道的金丹弟子,所凝練出來的法相,竟然讓他的法相有臣服之意。
同爲金丹期,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實力碾壓的。
要麼就是隱藏了修爲境界,要麼就是練的什麼秘法。
通過六七天時間的跟蹤,他幾次在神識範圍的邊緣試探,對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直到他進入了金丹期能延展的神識範圍才被發現。
黑袍人由此可以推斷,林白的修爲境界絕對值金丹期初期境界,再高也不過中期了。
憑藉高等金丹法相,他有信心打贏包括林白在內的所有太上道弟子。
即便林白擁有萬劍歸宗法相也不可怕,因爲在剛凝練出法相的時候,巨猿法相要比萬劍歸宗法相更爲霸道。
一直要到元嬰期之後,萬劍歸宗法相纔會有一次質變。
黑袍人因此纔會信心滿滿。
可他沒想到林白根本沒用萬劍歸宗法相,而是用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金丹法相。
並且把他的巨猿法相壓制,雖然沒有完全壓制,可是那種相剋的感覺他已經感受到了。
“哼!就算相剋,那又如何!”
“大不了捅了這方天地!”
相剋,但沒完全相剋。
不然頭戴冕旒冠的法相一出來,黑袍人應該感受到的是生命受到威脅。
黑袍人認爲他有機會。
可是……
鬱單無量天帝輕輕揮手,同時伴隨飄渺道音。
只聞鐺的一聲,踩着林白的那隻巨猿的大腳被打開。
林白獲得自由,提劍就衝向黑袍人。
鬱單無量天帝也以同樣的姿勢衝向巨猿法相。
巨猿咆哮着,也對衝而來。
黑袍人氣勢如虹,一往無前,根本沒帶怕的。
彷彿他有巨大的機會能贏似的。
“做人,要低調。”
林白突然急剎車,雙手握劍,借前衝之力順勢一劍劈出。
秋水劍在半空畫出優美的弧線。
鬱單無量天帝的蒲扇大手,伴隨着道音掄圓了扇出來。
黑袍人絲毫不懼,一拳打出。
砰!!!
巨猿法相一拳打空,被鬱單無量天帝的巴掌扇得塌陷下去,半截身子直接入土。
砰砰砰!!!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直接把巨猿法相打入地下,只剩下一顆腦袋。
黑袍人同樣只剩一顆腦袋,脖子以下全進了土裡,五官滲出血來。
林白幾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
兩人背後的虛影同時消失。
黑袍人仰着頭,不知道爲什麼,就算仰着頭,林白也依然沒辦法看清楚兜帽裡面的臉。
對方彷彿沒有臉,兜帽裡面全是黑的,像是黑暗深淵。
這就是魔嗎?
林白是第一次遇見魔物,他也沒辦法分辨出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對方的兜帽脫了,就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就在林白伸出手之際,黑袍人喊道:“等等,在殺我之前,我有個疑問,你使出來的不是法相,對不對?”
“那是什麼,告訴我,讓我死得瞑目。”
黑袍人出不來了,完全陷入地下,丹田真氣被一巴掌打散,短時間內無法重新凝聚,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林白迅速探手一抓,把兜帽給拉了下去。
“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提問?”
他話音落下,兜帽也同時抓落。
展露在眼前的,是林白沒有預料到的模樣。
他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