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
1920年1月,梅蘭芳自導自演的戲曲影片《天女散花》在京上演。
28日晚北平大戲院。
“二爺爺!”
隨着這一聲叫喊,一個面貌清秀的男子被衆人扣在座位上。
“二爺爺~您放了我吧,我不愛看這些個玩意兒。”
“安靜坐着。”被叫二爺爺的老者一副清風道骨,體態輕盈模樣。按理來說必是個和藹老者,而此刻語氣更多的是莊嚴。
“您不是也不愛看?”男子索性翹起了二郎腿,喝起茶來。
“自然是不愛看這洋玩意,戲自然得在臺上唱!如今世人倒是把老祖宗的東西丟得乾淨,我倒要看看這勞什子玩意如何。”
“洋玩意自然有它的好。”男子左右打量了四周,計上心來,“二爺爺,這離開場還有一會,我這茶水喝得有點多……”
話罷,起身便是要走。
“陸千熙!”
男子聽得這一聲呵,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叫陸千熙,是千古頌戲樓的少東家。老者則是陸千熙爺爺的胞弟陸謙,人都稱他陸太公。
叫住陸千熙的,是自小在戲樓學藝的陳韻。她自小便獨獨愛唱戲,母親是陸千熙的親姑姑。
陸千熙自小便是怕這表妹的,別看她看着柔弱得很。只這副柔弱皮囊偏獨獨在戲臺才表裡如一,平常只當她生錯了性別。
“表妹,嘿嘿…”陸千熙尷尬的笑笑,想來聰明如陳韻,怕是已經知道自己打的什麼主意。
“人有三急,這……”陸千熙一面對陳韻打着馬虎眼,一面已單手撐住看臺,一個騰空翻越過衆人直往廁所而去。
“不用追,他自會回來。”陸太公叫住正要去追的手下。
孫輩裡屬他最調皮,卻也是最聽話的。天生有傲骨,他人爲他安排的事他偏不願做。但確實極爲孝順,想來要聽自己的話的。
這可憐的孩子啊,從小與他爺爺親近。可他十歲的時候,爺爺便失蹤了。想到這,陸謙心裡實在不好受。說起這個哥哥,做什麼行當不好?偏是要碰上……
這邊陸千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沉下臉,猛地拋起一捧水就往自己臉上拍。
自小便聽人說爺爺是賊,還是那種損陰德的賊。父親不讓自己打聽有關爺爺的任何事,逼着自己學戲經營千古頌,還把爺爺所有東西鎖進了地下室。他們說爺爺失蹤定是凶多吉少的,他不信。失蹤就是失蹤,總有一天他能找到爺爺。
正出神,卻突然發現鏡子倒映出一雙腿,立時便回頭去瞧。
這影院是留洋人所置辦,連這廁所也是仿照海外。每個坑位用木板隔斷,看不到那人是什麼情況,只知道門虛掩着。
他並不膽小,壯着膽子一步步走過去,才發現滿地是血!那人胸口插了一刀,已經死了!
反應過來的他正要出去叫人,額頭卻抵上冰冷的槍口。
“二爺爺,陸哥哥去了有一會兒了,我去瞧瞧。”
“你個丫頭!別忘了你可是個女兒身。”陸謙實在無奈,也是如女孩子般教的她,怎的就生成一副如此的性格?
“黑子,你去一趟。”
被叫黑子的,五大三粗模樣,當即帶着兩人去了。
不到半刻鐘,黑子三人急匆匆折返了。
“太公,廁所門打不開。但我聽到小陸爺的聲音,哼哼唧唧的聽不太清楚。”
陳韻聽罷急忙跑去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陸太公拄起柺杖疾步跟上去。
黑子見狀帶着一幫手下護着陸謙,跟上去了。
陸千熙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倒黴,此刻被人五花大綁的綁在廁所中間柱子上,嘴裡塞着布條。
再看那門,佈置着很精巧的炸彈機關。若是強行破門,他真怕自己去了下面也是臭的不行。
想想就噁心,不行,得想辦法出去。先把嘴裡的布弄出去,跟黑子他們通通氣,別觸動炸彈了。
嘴盡力張到最大,再用力用舌頭一抵,布條果然掉落了。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聲音。
“黑子!門上有炸彈!”
門外的人瞬間驚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黑子,叫人疏散百姓。”陸謙知道自己現在不能亂。
“不用了!”
衆人朝發聲之人看去,發現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她的身後跟着一個年齡稍大一些的男生。
“要想活命,馬上告訴我門上機關佈置所有細節。”那小姑娘朝着裡面喊着。
“誰想死不成?”陸千熙聽了這話一臉無奈,難不成自己的命要交到一個不認識的黃毛丫頭手上?
姑娘聽不見裡面再有聲音,知道那人不信自己。立馬便側耳附在門上仔細聽着,四處尋着。似乎突然找到什麼,閉上了眼。
半晌,正身大聲說:“定時機關馬上啓動,裡面的炸藥足夠炸飛在場所有人。”
姑娘聲音剛落,衆人便聽到一種細微聲響,尤如鐘錶跳動。
這姑娘竟只單單靠聽,便能知曉炸藥的威力以及性能。
“線拴着炸彈首尾,繞門一週。炸彈在門的正中,任何外力強行破壞都會牽動線導致爆炸。定時裝置在炸彈上方,時間一到會拉扯我右側的線。”陸千熙以平常語速的兩倍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
看來自己也只能靠她,但願她不是在吹噓自己的本事。
姑娘點點頭,接過陪同的男子遞來的箱子。打開的瞬間,在場的人一臉疑惑。這些個新奇的工具,皆是從未見過的。
“行不行?”陳韻不免發問。
“勸你閉嘴。”男子看着一言不發認真解除機關的姑娘,淡淡回了陳韻的疑問。
“你!”陳韻想說些什麼,生生被男子投來的目光震懾了。
那姑娘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奇怪的工具和一瓶東西,將工具對着門的一角插入。而後將瓶中東西倒入,另外三個角皆是如此。
正在衆人覺得奇怪的時候,姑娘在門的四角相交點下方畫了一個方形,又在左右各畫了一個。
木屑橫飛,順着下方的方形掏空了那一塊。
“喂!”陸千熙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