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本來還想繼續八卦一下的,見葉志成這樣的態度,都紛紛轉移了話題。
安夏看着這樣的葉志成,突然想到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見誰懟誰,毫不留情。
葉志成收到安夏帶着溫情和笑意的眼神,心裡輕輕一暖。
睡覺的時候,安夏有些睡不着,在帳篷裡翻來覆去。
“你怎麼也睡不着啊?”李怡從睡袋裡面鑽出來。
“不知道,可能換了個環境,沒有什麼睡意吧。”
“嘻嘻,我知道了,你是想旁邊帳篷裡那個人了吧?”李怡笑的賤兮兮的。
“還真不是。”其實安夏什麼也沒有想,只是純粹的睡不着:“你自己想男人了,拉上我做什麼?”
“我是習慣了啊,你這……嘿嘿……”
“真的 ,小蹄子你現在簡直就是行走的馬賽克啊!”
因爲學醫的關係,安夏和李怡對人性並不是很忌諱,只是安夏發現,李怡這段時間更加的放肆了。
這時候安夏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摸出手機,是葉志成發來的信息:還沒睡?
這是聽到自己和李怡說話的聲音了?
李怡見她對着手機屏發呆,又笑了起來,然後從睡袋裡面鑽出來,披上衣服:“我去隔壁給你把人換過來!”
“不行的,李怡!”安夏忙坐起來,伸手去拉李怡。
“有什麼不行!”李怡覺得現在葉嘉石已經死了,安夏現在是個自由人了,她既然和葉志成兩情相悅,在一起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啊。
李怡出去,外面窸窸窣窣一陣,過了會兒,葉志成就真的穿的整整齊齊的過來了。
“……”安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葉志成見她這樣,不自覺也微微有點尷尬了。
“咱們坐着說說話吧。”
隔壁帳篷突然傳來李怡的聲音:“你們要說什麼,做什麼都請自便,我們就先睡了,他們的帳篷都離得遠,聽不到的。”
安夏這纔想到他們在扎帳篷的時候,李怡選了這個裡大部隊幾十米的地方,原來是故意的啊。
過了會兒,李怡和張文彥的帳篷裡真的沒動靜了,安夏和葉志成面面相覷,雖然夜色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方寸大小的地方,互相的呼吸都能感覺到。
葉志成壓低了聲音:“你困了嗎,要是困了就先睡?”
“我睡不着,你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吧。”安夏想到一些關於葉志成的傳言。
“你想知道什麼?”
“我其實很久以前聽說你不近女色,甚至有人說你……是個同 志?”安夏現在自然知道葉志成是個正常男人,但是卻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
“呵呵……”葉志成輕笑了一聲:“其實就是因爲忙着別的事情,顧不上談感情,另外,也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女性。”
“是這樣嗎?”安夏的直覺告訴她,葉志成在撒謊。
葉志成沉默了一下,好半晌,安夏都想說算了,葉志成卻開口了:“是因爲我媽,安夏……”
黑暗中,葉志成突然就身子抖了一下,連聲音都帶着幾分顫音。
“葉志成?”安夏嚇了一跳,趕緊摸索着靠到葉志成身邊去,倆人的手碰觸到一起的時候,葉志成又冷靜下來了。
“我沒事,安夏,你知道嗎,我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葉志成的聲音很痛苦。
什麼?
安夏吃驚的看向葉志成,雖然她看不清葉志成的樣子,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
她慢慢的抱住葉志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安慰他:“沒事,你要是不想提,就不要說了。”
“我媽媽是我名義上爸爸的護工,後來因爲我要上學的原因,沒有戶口的孩子是沒有辦法上學的,我的養父可憐我,便和我媽領了結婚證,讓我跟他姓葉。”葉志成說的很慢,但是每說一句話,安夏都能感覺到他的內心震動。
“那你媽媽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你的爸爸是誰嗎?”
“我沒問過。”葉志成很是痛苦的抱住安夏,聲音都有些哽咽:“我媽媽在別人眼中是十分溫柔賢淑的女人,但是在我眼中,她是個非常……非常不好的女人。”
“不好?”
安夏沒弄懂葉志成說的不好是什麼意思,她從葉宇軒哪裡得知,葉志成的媽媽其實是個很好的女人。
“我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大哥喝醉了回來,我聽到他和我媽吵架,我才知道,我媽其實很早的時候就認識我大哥,我大哥卻爲了公司和小軒的媽媽結婚了,我媽恨極了大哥,才用護工的身份進入葉家……”
“那……”
安夏心裡震驚,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她看着葉志成的側臉,卻什麼都不敢說。
“怎麼了,我是不是很可憐?”
“你怎麼會可憐,你現在可是蓉城神一般的存在。”安夏不敢將心中的猜想說出來,只能說的輕鬆一些。
“不,我不是神,我也是一個人,爲了證明自己,爲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憐,我才努力的學習,只要是他們讓我學的,我都拼命去學,這纔有了今天的葉志成。”葉志成苦笑。
“沒事,我會陪着你的,就算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你也是葉志成,是蓉城人人敬重的葉志成。”安夏將葉志成抱得更緊了一些。
葉志成和安夏緊緊相擁,心中卻沉靜如水。
“大哥雖然不是我的親大哥,卻從小把我當親弟弟一般對待,葉家孩子該有的東西,我一樣也不缺,所以,我雖然怨恨我媽,卻一直都敬重大哥。”葉志成說到這裡頓住。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安夏知道葉志成爲什麼要說這麼多。
正是因爲葉志成對於葉嘉石衣兄亦父的尊重,所以他就不能在葉嘉石死後和安夏在一起,就算他知道安夏和葉嘉石沒有夫妻之實也一樣。
因爲葉嘉石至死,也沒有同意放安夏離開,更不可能祝福他們在一起。
隔着葉嘉石的死,他們之間留下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志成,你真的準備將葉氏所有的事情都理順之後,就離開嗎?”安夏一想到葉志成可能會離開蓉城,心裡就已經有了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