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愛和勇氣與朋友順便還有球

結果,添加了三個人的地址的手機重新回到了比企谷的手上。

打開手機的大老師臉上露出十分複雜的表情,然後直接無視收起了手機。

“比企谷。已經可以了哦。幫了我的忙了。可以走了。”

不看着這邊,將叼着的的香菸點上火,這麼說着。可能是因爲剛纔的同情比企谷的影響,平?v老師非常的體貼。甚至於連她的態度都能感覺出和氣,只是在平時完全不溫柔啊,這個人。

“明白。那麼去社團了”

侍奉部的成員完成拯救大兵比企谷的任務之後,決定返回。但是,導演說好的劇本是不會就此結束的。

大家快走到門邊的時候,從背後被叫了一聲。

“啊啊,對了。忘了說了,這次的職場見習,是三人一組行動的。爲了讓人們能和關係好的人組隊。”

聽到這裡,大老師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班上的傢伙絕對討厭和我一組……”

“現在還準備到自宅職場見習嗎,你……”

平?v先生目睹了比企谷強大的意志,浮現出戰慄的表情。

“我覺得你絕對是討厭‘和喜歡的傢伙組隊’這事”

“哈,說什麼傻話”

比企谷回頭的同時瀟灑地將頭髮攏上去。然後,睜大了眼睛,以眼之力全開地向平?v先生投射着視線。順便也閃了下牙齒。

“孤獨之痛什麼的到現在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喲!因爲已經習慣了!”

“……”

大老師你自虐的很開心麼,玻璃心已經變得碎無可碎了的確是沒法造成更進一步的打擊倒是真的。

“笨,笨蛋啊你,英雄任何時候都是孤獨的喲。但是英雄很帥吧。就是說‘孤獨=帥氣’這麼一回事”

“是呢,只要有愛和勇氣當朋友,也有這麼說的英雄呢。”

“是吧?哇你很懂行吶”

“嗯,覺得很有意思。注意到那些幼兒們沒有愛沒有勇氣也不是朋友這點是什麼時候呢”

“什麼啊這個扭曲的趣味……”

雪之下說的沒錯,沒有愛沒有勇氣也不是朋友,只是用漂亮話的砂糖塗抹的虛僞的虛像罷了。那裡的本質只有*和自我滿足。一味的跟隨並不是朋友。這麼說球也不是朋友。

溫柔和同情,愛和勇氣還有朋友,順便還有球,比企谷都不需要。到最後連愛和勇氣一併否定了的大老師……讓折木很愉悅啊。

感受到了折木那種黑色的視線,即便是大老師這樣的孤獨的達人,也難以解讀那如同扭曲的盛夏空氣般陽炎似的視線是怎麼回事。比企谷對惡意十分敏感……但折木的視線並不是惡意,而是一種欣賞的目光,但這目光下總是歪曲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剛認識的時候,比企谷還將折木評價爲“對這個不溫柔也不正確的世界妥協的雪之下”,可最近的一段時間,比企谷越來越本能的感覺到折木的可怕。安靜的外表下隱藏的不是一個弱小的神靈,甚至不是野獸。“孤獨者不是神靈便是野獸”這句話在這個異類的孤獨者身上並不適用……裡面裝的是某種異質的東西。現在還不知道,但絕對比雪之下這種表裡如一的強大神靈可怕的多,貌似弱小神靈的外衣下隱藏的一種未知的怪物。

回到部室之後。

比企谷稍稍擔心了一下自己的職場見習然後就放棄了,只是默默地讀從妹妹那借來的少女漫畫,雪之下的視線落在皮革書皮包裹着的文庫本上,由比濱則是慵懶地按着手機。折木手裡擺弄着一個只有銀灰色的金屬魔方,眼中沒有焦距的看着窗外。

特別樓的四樓,東側。在部室裡能將運動場盡收眼底。

青春的音樂從開放的窗口飄入。

努力進行着社團活動的少年少女們的聲音迴響着,混合着金屬球棒的打擊聲於高鳴的哨聲,還有吹奏部的單簧管和小號錦上添花。

在這樣響亮的青春bgm之中,侍奉部就顯得無所事事的多。

擁有共同語言是爲了成爲朋友所必須的,以前的由比濱結衣那個圈子裡的人就這是個的典型。

而侍奉部的四人之間,客觀上來說交集並不多。

雪之下是安靜的類型,由比濱是喜歡熱鬧的也能隨遇而安,比企谷是孤獨的達人,折木則是僅憑思考就可以混過整個白天的異類。

“哈啊……”

由比濱單手拿着手機露出意味不明的苦笑,發出了似有似無,但是卻很深沉的嘆息。雖然聽不見吐息聲,但是胸口大大地上下起伏,所以能察覺到嘆息的深沉。

原本安靜的部室中的這個變化彷彿是信號一般,將沒有任何交集的四個人聯繫到了一起。比企谷和折木的視線落在了由比濱身上,而首先發言的卻不是這兩人。

“怎麼了嗎?”

是雪之下,雖然視線仍舊盯着文庫本,卻好像注意到了由比濱奇怪的樣子。又或者她能聽見嘆息聲。

“啊,嗯……什麼都,沒有。因爲收到了有點奇怪的郵件,嚇了一跳罷了”

“比企谷君,不想被起訴的話今後請不要發送猥瑣的郵件”

以性騷擾爲前提,而且大老師還被當做了犯人。

“不是我呀……證據在哪喲。拿出證據來啊證據”

聽到比企谷這麼說雪之下露出誇耀勝利的神情瀟灑地將肩膀上的頭髮撥開。

“這句話就可以當做證據了呢。絕對是犯人的臺詞喲。‘證據在哪?’‘了不起的推理,不當小說家真是屈才了’‘我和殺人鬼在一個房間裡了嗎’。”

“最後那個,不如說是被害者的臺詞吧……”

都可以豎起死亡flag了。被比企谷這麼一說雪之下歪頭說“是這樣嗎?”開始啪啦啪啦地翻起文庫本。好像是在讀推理小說。

“不。我覺得小企不是犯人喲?”

由比濱帶了些延遲這麼說道,翻着文庫本的雪之下的手瞬間停了下來。用眼神問着“證據?”。

“嗯——,怎麼說呢,因爲內容是班上的事呢。所以,應該跟小企沒關係。”

“我也是一個班上的耶……”

“原來如此。那麼,比企谷君就不是犯人了呢。”

“同上。”

“你們……居然認同了證據的有效性……”

“……嘛,經常有這種事的嘛。不會太在意的。”

這麼說完由比濱啪地蓋上了手機。這個樣子就好像蓋上了自己的心一般,這樣的沉重。

經常有這種事,由比濱這麼說了,當然,不論是折木還是比企谷,從來沒收到過那樣的短信。

……沒有朋友太棒了吶!

不過折木和比企谷心中的感慨雖然相同,但含義卻是不同的。

折木是感慨不用應付毫無意義並且雜七雜八的人際關係,招呼式的朋友和酒肉朋友這種泛泛之交能免則免,折木從小學到大學,自己班級的人名能叫出來的不到四分之一,現在能叫出來的這些人名有八成還集中在大學。

曾經被評價爲過於冷淡……不過,朋友不是志同道合並且能相互跟得上腳步的話就沒有意義。所以,爲什麼要爲無意義的事情多花精力呢。至於同學情誼……我不認爲從開學到畢業都沒說上三句話的同學之間有什麼情誼。朋友這個稱呼並不廉價,折木對朋友的定義可是十分苛刻的,不能一起相信着愛和勇氣的不是朋友。

與此不同的是。

大老師……全面絕對防禦型。不論如何都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徹底根絕以至於滅絕一切可能和他人產生過多交集的可能性。否則就一直都不得不應付着像這樣錯綜複雜的東西。實在有他夠受的。因爲這一點,就把自己從與班上的人搞好關係,被世俗所污辱這種觀念中解放出來。比企谷陷入自己“按佛教來考慮真是釋迦,偉大”這種奇妙的自我滿足中。

就這樣,大老師在這一點上做的乾脆的多,所以悲壯的過於精彩,瞭解實情的某些目光就會被不自主的吸引過來。這樣的目光大體上有三種,一種是不同程度的共鳴,一種是“鑑賞”,一種是幸災樂禍。

說真的,能在大老師身上找到高度共鳴的人……這人生要有多悲劇啊。折木的鑑賞更多的是不留情面的審視和無偏重的讚歎。而幸災樂禍的傢伙就是充滿惡意了。

就在折木和比企谷心中對所謂的“朋友”大發不同的感慨之際,由比濱那之後就沒有再碰過手機。

只能推測那封郵件有怎樣的內容,但恐怕不是什麼愉快的東西。更何況由比濱是笨蛋,一個天然型的傻瓜,會關心其他人的老好人,所以也會有些奇怪的感傷吧。

像是強行趕走不愉快的事,由比濱仰面靠着椅子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清閒啊”

因爲封印了手機這個消磨時間的道具,由比濱無聊散漫地靠在椅背上。這樣做就好像強調着胸部一樣讓人不知道往哪看,又不可能將視線投向不會讓人目無所措的雪之下的胸口……嗯,雖然沒有什麼着眼點,但是!貧也有貧的好啊!諸君!!!

擁有安心安全的胸口,以絕壁爲傲的雪之下合上文庫本,像是要教誨由比濱一樣開口了。

“沒事幹的話爲什麼不學習呢?離期中考沒多少時間了”

雖然這麼說了,但雪之下完全沒有逼迫的樣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口氣。但是,這應該是因爲,對於雪之下來說期中測試只是例行作業。畢竟是在但凡稱作測試的測試中都取得了年段第一的女人。現在只是期中測試的程度當然不會動搖。

由比濱大概也知道這事,“嘸嘸”地哼哼着有點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小聲地在嘴裡嘟噥着。

“學習什麼的,沒意義不是嗎?出到社會上又用不上……”

“出現啦!笨蛋的陳詞濫調!”

太過於,太過於合乎預想的臺詞反倒讓沉不住氣並且專精吐槽的大老師驚訝地喊了出來。

不過,的確呢。沒搞錯吧,時至今日的高中生里居然還有說這種話的傢伙……

被說成是笨蛋有點生氣了,由比濱一躍而起開始反駁比企谷。

“學習什麼的沒有意義的!高中苦短,爲了這種東西花費時間太可惜了吧!人生只有一次的喲?”

“所以,不能失敗吧”

“超虧本的思考!”

“這叫做風險對衝”

“按你的情況,高中生活完全失敗了不是嗎……”

“說起來,還沒失敗吧……。只是和他人稍微不同一點。這叫個性!異於他人且不分好壞!”

“沒,沒錯!個性!學習苦手也是個性!!”

由比濱和比企谷兩個人一起,喊出笨蛋的陳詞濫調其二的瞬間。

“個性真是個便利的詞呢。”折木點點頭“所以……英語什麼的都是邪道啊”

“金子美玲聽到了會生氣吧……”雪之下面對三個‘個性十足’的傢伙,嘆息着以手扶額。

“不不,難道不是二宮金次郎麼?”比企谷繼續自己的吐槽之旅,明顯由比濱是笨蛋所以沒聽懂。

“啊,奉子明明是歸國子女,英語居然不行呢……”由比濱的話完全沒有挑釁的意思,基本上也是笨蛋發言。

“那個……”折木嘟囔着“中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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