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起行

齊玄禮收回了打量高登善的眼光,轉眼又去瞧那艘壯觀的‘惠南’號,越看就越覺的這艘海船,是要比江船看起來穩固結實的多啊。

心裡不由得是暗暗的打起了主意,一會定要找個機會,告訴這個高登善,讓他在八月的時候,使惠南號重返充晉港口。

這麼威風凌凌的一艘船,他帶着寧慧縣主乘坐,也有面子的很不是?

齊玄輝那裡知道他心裡的那點彎彎繞?

他本就因着不能參加兄長的婚禮,而覺得大爲歉疚,最近這段日子,簡直是齊玄禮說什麼是什麼。

一反以前,齊玄禮這做兄長的遷就弟弟的行事,改成弟弟圍着哥哥轉了。

還別說,齊玄輝這刻意的表現,極大程度上取悅了齊玄禮,大感‘只有我家十三弟,纔是京城第一好弟弟!旁人誰也比不過他。’

但見這會自家九哥,瞧着惠南號,看的是興高采烈,他也覺着高登善此人,的確是個有粉往臉上擦的主兒。

瞧他這錢花的,可是真不虧,齊玄輝大有面子,他的心情大好了,那高登善還能吃得了虧麼?

他對高登善的做事風格,還是很滿意,試想想,誰能願意和鐵公雞一起共事呢?

不過齊玄輝又轉念一想,這一路上可不是隻有他和高登善兩人啊。

寒寧先生和他的隨扈,晚上纔會到充晉,到時候大家同坐一條船,到了江南還要繼續相處,這在一起的時間可真是不會短。

一會真的得對高登善囑咐幾句,他們倆總要先統一好言辭。將話給編圓泛了,也免得被那個老狐狸瞧出來不對勁來。

高登善這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的這麼搶手了,兩位尊貴的王爺,都在想要私下裡和他單獨說話。

他這會心裡真的太激動了,離開故土十多二十年了,終於。他高登善要重新踏上。那一方思念良久的鄉土了!

對於給予他這個機會的良王爺,他簡直是感激莫名,半點沒有看輕這位面目俊美的年輕王爺。

英雄出少年。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洪曜侯倒是年長經驗足呢,可是他已經被安逸的生活,完全的腐蝕軟化了。

哪像這位朝氣蓬勃,英姿勃發的良王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大無畏的闖勁,和那股子蔑視天下的傲勁!

高登善在京城打滾十幾年了。從剛開始倍受欺凌的外鄉人,到現在資本雄厚的大老闆。

那經歷過的人和事,簡直多如天上繁星,數都數不清。在這些水與火的淬鍊下,他早就練出了一副能看人的火眼金睛。

別說他今日是第一次見良王爺,就只這第一面。他就覺得眼前這個一襲白袍,眼中藏着凌厲神色的少年王爺。不是個簡單的人。

觀人,一般先看眼,一個人的心事,多半都會蘊含在雙眼之中。

可是齊玄輝的眼眸中,初一看是猶如藍天般的寧靜,但是再認真去瞧,總能發現那一閃而過的銳利,和仿似洞悉一切世情的睿智。

高登善在和齊玄輝四目相接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這位王爺刻意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勢。

大約這位和高登善抱着相同的目的,都是在觀察對方,因此這氣勢是一放即收,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很久。

但就是這短短數息,高登善就萌發出一種錯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是一位成熟幹練的霸主!

剎那間,他忐忑不安的心,就回歸原處,高登善不禁暗歎,“原來真的有一種人,天生就帶着強大的氣場。”

“只看他年紀不大,卻已經可以如此的收放自如,這樣的年輕,卻又如此的老練,難道不值得我高子虛託付上我的身家性命麼?“

高登善心裡大定,大覺此次回江南,只要不出現大的失誤,那麼報仇雪恨還是大有希望的。

想到這裡,他不禁回頭往遠處瞧了眼,心中暗自慶幸沒有聽手下的進言,要是真聽他的,不把惠南號獻上。

自己又怎麼能在良王爺跟前,留下一個最好的印象呢?

別看齊玄輝此刻,和齊玄禮有說有笑的,指點着江面上往來的商船,大聲讚歎充晉當真繁華。

其實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高登善,往日裡都是聽崔長健轉述,現在親眼見到本尊,怎麼也得做一個評估不是?

“出手大方,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舉止儒雅,瞧着是個有修養的君子。”

“嗯,穿着看着隨意,卻在小處見精緻,倒是知道內斂和低調。”

“就是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含義,太多了......”

不過,很快齊玄輝也就釋然了,人無完人麼,只要大面上都是好的,於細節處再敲打,敲打,也就能用了。

畢竟有了高登善的加入,對江南的事情,大大的有利。

現在的局面對他是大大的有利,可以說是是遊刃有餘的。

名面上,他是去和宣平侯討價還價,可暗地裡,一切預計要實施的事情,都可以在討價還價的時候,慢慢的運行起來了。

既然對高登善的審視,基本算是過關了,齊玄輝也就沒有將人晾的太久。

他和齊玄禮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廢話,便轉過身子,瞧着着高登善淡笑着點了點頭,言道:“高大東家,這艘海船正是本王需用的,便不和你客氣了。”

“既然大家要一路同行,你又對江南那邊熟悉得很,這一路上少不得,要你受些麻煩了。”

高登善見一位王爺居然如此禮賢下士,跟正眼不瞧人的洪曜侯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真是高下立見啊。

心中感慨不已,“看起來。這教養還是頂頂重要的呀!”

“先不管人家良王爺,是真心說的肺腑之言,還是客氣話,可就這態度,誰能不覺得舒坦?”

他心裡對齊玄輝的好感,不知不覺的,就又加了幾分。

高登善躬身深深一揖。口中誠懇的言道:“此乃草民的榮幸。草民心甘情願,願爲王爺鞠躬盡瘁。”

“王爺還請不要和草民客氣,只管將子虛當作你自己的奴僕一樣。隨意使喚便是。”

“嘖。”齊玄輝聞言擺了擺手,溫聲言道:“什麼奴僕?”

“以高大東家的本事,在我良王府中,至少也得是個幕僚了。”

他這會正是要用高登善的時候。那還不得好好的讓人家高興下?

幕僚麼,不過是謀士的統稱。這有親近的,也有疏遠的,有信任的,也有帶出去充門面的。

高登善會是哪一種。那可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高登善一聽齊玄輝這話,當即一撩袍角,也不管身處何地。有多少人看着,就四平八穩的跪了!

不但如此。他還連磕了三個頭,真乃是唏噓感嘆,哽咽不已,看模樣真的是動情了。

看的一邊的崔長健,大爲動容,他和高登善交往的時間最長,對此人也算是瞭解的最多。

崔長健知道,高登善有多麼的想報仇,有多麼的恨,毀了他高家的宣平侯。

爲此,驕傲如他,也可以拋下尊嚴,不惜以奴僕的名義,依附與洪曜侯府。

可是洪曜侯這個老狐狸,怎麼可能爲了金銀之利,和江南的霸王宣平侯對起來?

因此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他,這一拖就是成十年!

想高登善,名面上是飛瓊樓的東家,可是他暗中,不但有商隊來往西域,還掌握着一條海線。

若非如此,他怎能隨隨便便的,就開來一艘海船做見面禮?

他手裡的金銀,真沒少供給洪曜侯揮霍,可是結果......

未免太讓人寒心那。

現在好容易,有人願意爲他家出頭了,人家不但不看不起他,還很是看重的,給了一個幕僚的身份。

堂堂良王府的幕僚,可也就不算簡單了,這就意味着他是有仕名,而無官身。

但是隻要他的主子勢大,又頗爲信重他,那他在外面,比一般的官員還要有體面呢。

看着這麼一出,現場演出的好戲,崔長健是真心佩服,齊玄禮是既有些自豪,又覺得有些酸澀。

但他們兩人都得承認,齊玄輝真的是個會拉攏人心的主兒。

你瞧他來往不過兩三句話,就使得高登善感恩戴德,願意爲他肝腦塗地,這手段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至此,港口一行,算是完美落幕。

高登善殷勤小心的,陪着新認的主子爺與睿王爺,往他在充晉的別苑行去。

齊玄輝兄弟倆,也是到這會才知道,原來崔長健口裡說的別苑,乃是高登善貢獻出來的。

齊玄輝的親信,在高登善手下的配合下,開始往惠南號上裝行李。

齊玄輝他們就在高登善的別苑裡,聽曲飲酒的度過了愜意的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齊玄輝與寒寧先生,高登善登船,舉手揮別了佇立在港口上,爲他們送行的齊玄禮,崔長健,終於是拔錨南下了。

這一路上,說不盡的秀麗風光,道不完的民俗風情,別說什麼旅途枯燥,在齊玄輝他們這裡,完全就不是問題。

他平日裡,除了和侍衛們在二層的演武廳,比劃,比劃身手,鬆散,鬆散筋骨,就是和寒寧先生,高登善三人一起閒談江洲。

可別小看了閒談,看似不經意的風土人情,細細一品味,就都有了它自己的含義。

沒事捉對手談一局,或是趁着晚間停泊的當口,在船尾甩杆子,釣釣魚,也都是不錯的消遣。

隨着惠南號南下的日子久了,齊玄輝就發現,越是和高登善相處的熟了,就越覺的此人真是可惜了了。

當初要不是宣平侯從中作梗,以此人的學識品行,再加上身後家族的鼎立相助,此時在京城,高家並不一定就比崔家差了。

也難怪高登善對宣平侯的恨意,二十年不減,像這種殺父毀家,還毀了他原本恢宏未來的仇人,那肯定永遠都是放不下的。

他們二人提前就已經商量妥當,在寒寧先生跟前,絲毫不提高家事,高登善就是一位普通的商人罷了。

只不過,這位普通的商人,最愛行南走北,爲了快速的積累資金,不但遠去西域數次,還曾經乘船出海遠行,真的是大有見識之人。

寒寧先生,最愛聽他談論西域,和海中諸國的風土人情,每每一開始這個話題,就是一兩個時辰,不能停下。

高登善也是個乖覺的,他一曉得寒寧先生愛茶,好酒,就趕緊先送了一個市面上不多見,由前朝蘇晃大才子題詩的紫竹青梅紫砂茶壺。

爲了配上如此好的茶壺,他又送了二兩上好的金雀眉,樂的寒寧先生笑的合不攏嘴。

至於好酒,那更是噸噸都不重樣,今天是竹葉青,明兒個就是江州老窖,後來連西域的紅葡萄酒都搬出來了。

還別說,那血般豔紅的葡萄酒,配上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哎呀,不喝只看都是一種享受啊!

這要是在陸地上,高登山擺出這樣的花樣兒,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兒,可偏偏此刻是在船上。

他竟然還能做到如此地步,就不得不讓人對他刮目相看了,有時候寒寧先生忍不住的猜測,“惠南號後面跟的那幾條船上,都還藏了什麼好貨色?”

高登山對寒寧先生如此的盡心奉承,真乃是事事用心,把先生伺候的是無比舒坦,種種周到之處,就連隨行的書童,小廝都爲之側目。

寒寧先生更是在私底下,對齊玄輝沒少誇讚過高登善,‘高子虛,真乃妙人也’。

一路上,因着有人作陪,時間倒也不算那麼難熬,轉眼二十多天過去了,眼看着江州已是不遠。

齊玄輝的心裡越發是難以平靜,每晚都是想着前世裡,崔婉清在船上養胎的愜意輕鬆模樣。

這般的思念,這般的煎熬,這樣的難受滋味,簡直讓他是夜不能寐。

齊玄輝總算知道,原來那些話本子上說的,相思至死,還真是大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此番揚帆南下,沒有過明路,乃是私訪,京城裡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而江南道上,就更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本來齊玄禛讓他就住在江州的皇家行宮,卻被他以打草驚蛇爲藉口,推了。

齊玄禛哪裡知道,自家這個十三弟,早就讓手下,花重金,買下了崔家右邊的那所宅院。

這下,崔家的左邊是曹家,右邊是咱們的良王爺,還真是有點小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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