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賓客起鬨,林藍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陪着花緒唱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給你》,花緒唱的深情款款。林藍則是無數記的衛生眼,就像扔飛刀似的朝他投去。
水柔望了花想容一眼,小聲地說:“媽,老夫人似乎有些累了,趁她沒有離場之前,弄死那個賤人!”
花想容忽然站了起來,朝着花緒招了下手:“緒兒,給我下來!”
花緒停了下來,怔怔地問:“姑姑,怎麼了?”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是花家的少爺。和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唱這種不三不四的歌,你丟不丟人?”
“姑姑,請你說話尊重一點,林小姐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你就和她做朋友?”
花緒望了林藍一眼,他確實不知道她的底細,默默地等着花想容往下說話。
花想容緩了口氣,看到周圍賓客投來怪異的目光,說道:“今天是老夫人的大壽,我本不想說這樣的話,但是你是我侄兒,我不能看着你這麼墮落下去!”
“姑姑,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個女人,她是宋氏集團總裁宋一銘的前妻,不守婦道。寂寞難耐,和管家偷情,被記者撞破,然後被宋一銘告上法庭,現在她一無所有,她這麼處心積慮地接近你,你難道看不出她的用心嗎?”
全場一陣譁然。
月老夫人也坐不住了。顫顫地站了起來,複雜地望向臺上的林藍。
林藍呆若木雞,站在臺上,下不了臺,臺下議論紛紛,各種污言穢語充斥着她的耳膜,彷彿眼前的世界,都是灰白的色彩。
像被抽了脊樑骨一般,從未有過的無力。
心中的委屈翻涌上來,好想大哭一場。可是,她現在不能哭。
她是一個體面的女人。她不能當着這麼多人面哭,要哭,她也只能躲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偷偷地哭。狀華他扛。
望向月神,他很冷靜,冷靜的就像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是的,確實與他無關,這都是她認識他之前的事。
花緒顯然也被花想容的話驚住了,不守婦道,難耐寂寞,偷情……
這和他看到的林藍完全不同,他甚至連牽她的手,都會被她拒絕,怎麼可能?
不,這不是真的!
“姑姑,你在胡說什麼,你這是在侵犯他人的名譽!”
花想容冷笑:“什麼名譽?她還有名譽嗎?緒兒,你都不看新聞的嗎?她是不是在你面前裝的特純情,特乖巧,特惹人憐愛?傻小子,你不要被她騙了,這種女人,你只要一沾上,你這輩子就完了!”
李綺霞伺機站了出來:“哎喲,竟有這種事情,真是看不出來呀,我們家阿神也被她迷的七葷八素,阿神,她的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
月神橫眉冷對,望了李綺霞一眼:“知道。”
“你知道了還和她扯在一起?”李綺霞不由拔高了聲。
“我願意。”
“你——”
月神放下酒杯,緩緩地走上臺去,一把牽住林藍的手:“我們回家。”
林藍恍若隔世,就像一塊木頭似的,被月神牽着走下臺來,接着,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緩緩地走出大廳。
柳黛眉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璀璨的燈光,刺痛她的雙眼,兩人的背影,漸漸,在她充滿淚水的視野,模糊,模糊……
月老夫人緩了緩神,喝了一聲:“阿神,站住!”
月神停住腳步,回頭望向月老夫人:“阿嬤,我知道我要籤哪一份合同了。”
“這一份合同,你不能籤!”
“我已經決定了。”
“你決定不了!”月老夫人的手杖重重地撞擊地面。
一衆賓客聽的莫名其妙,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對祖孫二人對話的內涵,還在奇怪,怎麼又和合同扯上關係,莫非又是月家的一筆大生意嗎?
這頻道也跳的太快了吧!
舒清雅看着月老夫人的臉色有些不對,朝着金牙婆婆說道:“快扶老太太回房。”
金牙婆婆急忙扶着月老夫人顫顫巍巍地回房,舒清雅叫道:“阿神,阿嬤犯病了,你還愣着幹嘛!”
“等我!”月神留下一句話,轉身跑了過去。
他叫她等他!
彷彿餘燼被他撒下一點火星,她看到一點光芒。
阿神,儘管全世界都要驅逐我,但是隻要你叫我等,我一定會站在原處等你。
花想容氣焰囂張地走了過來:“喲,你還有臉站在這兒呢,我要是你,我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林藍輕輕地擡了擡眼,目光凜冽地投向花想容:“我是老夫人請來的客人,只要老夫人沒讓我走,我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真不要臉!”
“謝謝!”
花想容愣了一下,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回到座位和水柔商量對策。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既然,所有人都認爲她不要臉,她就不要臉給他們看,看他們能拿她怎麼樣?!
隨着月老夫人忽然犯病,現場一下就失控了,嘈雜無比,李綺霞帶着幾個親戚,安撫賓客,說老太太只是老毛病,吃過藥就沒事了,不要擔心。
林藍卻也在擔心月老夫人,現在,她是月家唯一對月神好的人,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月神在月家的處境也就更難了。
過了一會兒,舒清雅走了出來,朝着林藍說道:“林小姐,老夫人叫你過去。”
林藍急忙跟隨舒清雅,到了月老夫人的臥房。
月老夫人剛剛服下了藥,坐在一隻柔軟的單人沙發,朝着旁邊的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衆人退了出去,月神走在最後,驀地回頭望了林藍一眼,但他沒有多言,低頭把門從外面輕輕地關上。
“阿嬤,你覺得怎麼樣,好點沒有?”
月老夫人嘆了口氣,老眼有些渾濁:“小藍,我不相信別人的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水家太太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林藍默默地低下了頭,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花想容說的事件,新聞早已報道。要說花想容說的話是假的,卻也未必,她確實是宋一銘的前妻,也確實被宋一銘告上法庭。可是,她沒有劈腿,而且,花想容給她加了那麼多侮辱性的詞彙,直接侵犯她的人格。
但是,誰能給她證明?
這世上,每一秒鐘,都有人在劈腿,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他們關注的只是新聞,當做一種茶餘飯後的消遣,畢竟別人劈腿,與他們無關,更不會有誰花心思去猜想事件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