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伊芳本來知道錯在自己心裡就有些發虛,而金載水本身根本就沒有任何錯,卻陪着笑臉低聲下氣的過來討好自己,她怎麼可能不趁着金載水給他放好鋪路石的功夫抓緊時間從泥潭裡逃出來呢?“你小子還敢教訓我,哼!下次看我不直接送你到閻王殿!”劉伊芳說着話,“哼”了一聲把臉就別到了一邊,轉頭之前還不忘在金載水的後腦勺上不輕不重的扇上一巴掌。
金載水看劉伊芳這表情,知道是害羞了,不過她這口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怨氣也總算是暫時性的被壓了下去,事情既然已經得到了解決,金載水這邊就完全放下了心來,一邊摸着自己的腦袋一邊笑着說道:“這次是我不好,不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就插手你們的事情,但是,芳芳,我聽他們都叫你‘老大’,那他們肯定是非常敬佩你崇拜你的吧?他們應該是因爲見到你太激動了纔會一不小心沒控制好自己的身體跟行爲,這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是嗎?你看你打了打了,罵也罵了,是不是應該消消氣別跟他們計較了?你想自己堂堂的‘芳姐’跟手下較勁豈不是掉價嗎?”
“誰有那個閒工夫跟他們計較!哼!本來見到面還很高興的,誰讓他們好死不死的正撞在我的槍口上來這麼一齣兒?居然還敢公然的不聽指揮,真是無法無天了!纔多長時間沒見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不知道誰纔是老大了是不是?!”劉伊芳現在心情好轉,無論金載水再給幾個人求情她都能照單全收着,於是對於這羣小弟們的過失也就隨便牢騷了幾句就算過去了。
“就是就是,他們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這麼無法無天的對老大動手動腳的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也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不順的事情不是嗎?要是知道的話,他們肯定不會這樣的,是不是啊你們說?”金載水見劉伊芳這麼說,趕緊順着毛捋着她的同時回過頭來給那一羣木頭一樣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說道。
五個人一聽金載水這話一看他那眼神,立馬會意,也趕緊接上了話茬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賠笑附和着說道:“是啊是啊,老大,我們真的不知道老大最近心情不好,要是知道的話,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這樣啊。”“對啊老大,您就打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計較了。”“老大,是什麼事情惹得你心煩,要不要我們幫忙?!”……
金載水一幫忙接上話題,這五個人就忍不住又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沒多會兒劉伊芳這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柔和了起來,開始跟大家七嘴八舌的熱絡討論起來。事情總算是在金載水的捨命努力之下力挽狂瀾,改寫了即將發生的血腥的歷史。看到劉伊芳跟小弟們的感情沒有收到任何的影響,金載水也終於放心了下來。
而面對着重新開始七嘴八舌學麻雀叫的幾位小弟,劉伊芳並沒有表現的那麼掃興,只見她把手一揮,做了個停止的動作,五個人便齊刷刷的全部閉了嘴:“沒什麼,這點小事我自己還可以解決,再說了,是我的家事,你們壓根兒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別瞎操心了。”
五個人見劉伊芳都這麼說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畢恭畢敬的沒有再開口。而此時,面對着已經安靜下來的一羣人,金載水也終於有機會好好的觀摩一下這批新時代的“混混”:
雖然穿着各色的衣服,但並沒有金載水期待已久的披風或是什麼怪異的奇裝異服。在金載水的心中,混混們應該都會有自己的統一服裝,一方面明確自己的幫派,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在亂鬥中不至於砍傷自己的兄弟弄出“手足相殘”。但是看着這羣人的打扮,他不覺有點幻滅的感覺,五個人穿了五套不同的一副,而且全部都是各個高校的不同的制服。不過放眼望過去還真是有那麼點意思,因爲這哥幾個不光是個頭按照高矮個兒碼的很齊,就連校服的顏色也都很好的遵從了色帶差,從最短的灰色一直到最長的黑色層層遞進着,光是這樣看着,給人的感覺就十分的微妙。金載水看到這裡的時候,不免也覺得有些好笑,這到底是怎樣的巧合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五個人居然來自不同的五所高校?這巧合也太讓人意外了!
至於髮型,除了中間的一位身材稍顯瘦削的“兄弟”留了一頭長髮,還很追求時尚的燙了大卷兒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水兒的小平頭,而且都整整齊齊的梳得紋絲不亂,連一根兒踉蹌起來搶風頭的都沒有。髮色上自然也是純正的沒得挑,全部都是黑髮,這一點上也是讓金載有些大大的失望。那些個這個環兒啊扣的,自然也是一個都沒有。金載水光是瞪着自己那兩個跟金屬探測器一樣的眼睛找就找了半天,但是愣是一個都沒有發現。至於有沒有紋身之類的,在這樣一個秋風瑟瑟的季節,沒有透視眼的金載水倒是無從知曉,反正暴露在外邊可見的皮膚上是沒有類似的這類東西。
沒有紋身,不會染髮,飛機頭,柵欄腦袋甚至連個光頭都沒有,身上更是沒有一個多餘的洞,裝飾品都不多見,衣服也是穿的校服而且還整整齊齊紋絲不亂……這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乖乖仔好學生?!真正的混混應該是這樣的嗎?!金載水看到這裡的時候,除了無盡的失望之外,還有無限的感慨,眼前的這一羣,真的是混混嗎?怎麼個個兒看上去都比自己還像是正經學生呢?看着眼前的這五個按照個頭高矮整整齊齊的碼成了一個“排簫”的男生,金載水實在是難以把他們跟心目中理想的混混聯繫在一起。這也難怪五個人就這樣出現在南高的校門口卻沒有招來任何的圍觀或是尖叫,除了放學很久學校裡留存的學生已經寥寥無幾之外,他們這種平平的扔進人堆兒裡都沒辦法再區分出來的打扮也是很大的原因。
看到這裡,金載水實在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那洶涌澎湃叫囂着要漲潮的好奇心,衝着劉伊芳就很欠扁的小聲嘀咕了起來:“雖然到現在才問有點晚,但是這幾個哥們兒真的是你的‘小弟’?他們真的是‘混混’?我怎麼看都覺着不像啊?這都什麼啊?制服展嗎?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光聽聲音還以爲是真貨呢,看見人才知道原來都是一羣水貨,真是的,本來還滿心期待的說。”
“你懂個屁!”劉伊芳看都沒看金載水一眼,聽他叨叨了這麼多,直接就聲音不大不小的來了這麼一句,多虧兄弟們都站的遠,聲音的波長和震動的幅度都不夠,纔沒有被聽到。
而正在此時,五個一直畢恭畢敬站成一排的“排簫”見劉伊芳終於肯拿正眼看自己,剛纔的那口氣看來是消得差不多了,於是一個個不思悔改的又興奮的跟剛剛進入**期的貓一樣,“呼啦”一下子全部蹦着跳着的就朝着劉伊芳重新圍攏了過去!金載水沒想到這幾個哥們這麼的大義凜然,置生死於度外,剛剛的亂鬥剛結束沒多久居然又上趕着撲了上去,看來還這混混的靈魂還是在的嘛,真有那不怕死的精神!
不過這羣人也並不是心無畏懼的怪胎,藉由剛纔的教訓,他們多多少少也學乖了很多,雖然是圍攏了上前,但是並不敢再有多麼過激的動作和行爲,只是看着劉伊芳個個兒露出一副忠犬的樣子流着哈喇子憨憨的笑。
見五個人又衝了上來,劉伊芳也以爲這幾個死性不改又要像剛纔一樣再來個亂鬥呢,沒想到哥幾個卻都規規矩矩的都沒再動手,於是也就徹底的放下了最初那張嚴肅的面孔,面部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這纔像話嘛,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沒有規矩,知道嗎?這可是我們‘劉家幫’的幫規!”
劉伊芳的一聲吼和一圈拳頭,再加上後來的那一頓亂揍,那分量可都是足足的,金載水本來還以爲會把這幫傢伙的積極性給徹底的打壓下去呢,沒想到這些個還真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只因爲劉伊芳的一句稍微有些軟下來的話就直接來了個“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各個生機盎然的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蹦躂着就活了過來。
但是劉伊芳的這幾句話一出口,金載水又納悶了:“劉家幫”?!那又是什麼耍猴戲的幫派?!我怎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啊?雖說是劉伊芳的過去我不可能完全知道了解,但是居然都組成幫派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即使是空穴來風的小道消息我也應該知道個一星半點吧?怎麼會瞞我瞞的這麼勻實?居然一點都沒有讓我察覺?!金載水這樣想着,突然有一種自己被撂倒在圈外的感覺,孤寂的感情油然而生,突然有點自怨自艾的覺得有那麼點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