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魚和鳥的守候（10）
季夏只覺得像他這樣的男人，愛上他那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生，她註定會辜負她的大少爺，從遇見他這個男人的那一刻起，似乎早已經註定的事情。
這天晚上，季夏並沒有跟秦言希搬回他住的地方，依舊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想，喜歡是一回事，可是如果現在就要求跟他住在一起的話，她不會同意的。
樓道有些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幾盞燈，季夏沒有讓秦言希送自己回去，他也沒有堅持，只是站在車旁看着她的身影漸漸地隱沒在黑暗裡，清亮的眸子裡暈染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有些寵溺，有些期許，有些愛慕……
“啊——”季夏看着眼前的黑影下意識地驚呼一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江一哲會在這裡等她回來，就像是那一年的大年三十晚上，他一直等她，一直等她。
“是我。”他的聲音很低沉，又帶着一抹不可名狀的悲哀，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失去眼前這個女孩子，她不屬於他，從來都不。
“大少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季夏一臉詫異地望着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如水，他什麼時候回來了？在這裡等她多久了？季夏連忙開了門，讓他先進屋再說。
開了燈，柔和的燈光將客廳裡的黑暗全部驅散，角落裡光與影的結合巧妙卻又和諧。
季夏靜靜地望着眼前俊美無鑄的男子，一雙幽深的瞳孔流動着瀲灩的波光，他會怪她嗎？季夏在心裡想着，也許會吧？畢竟是她先給了他希望，可是最後卻又無情地將希望打破。迎着他的目光，絲毫沒想過要躲避什麼，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誰都躲不掉，不是麼？只是，傷害他是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小夏，我……”涼薄的脣瓣緊緊地抿着，因爲用力，脣色有些發白，他想說什麼，原本在門口等她的時候，他想到很多要跟她說的話，可是當看到她的時候，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剛纔，他親眼看到秦言希將她送回來，原以爲他會跟着她上樓，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沒有邀請他，而秦言希也沒有提出來。江一哲沒有忘記那一天早晨醒過來之後看到的情景，舒晴不着寸縷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記得自己喝的很醉，然後她主動送他回家，再然後他似是看到了季夏……
原本是不該發生的事情，可是卻還是發生了，而且他看到了她曾經給他打過的一個電話，而那時候他睡得正香。
“大少爺，先喝杯水吧？”季夏完全當做什麼事沒發生過，朝着他微微一笑。
“謝謝。”他輕聲說道，低斂着眉，她看不清楚他的眸色裡到底是怎麼樣的，季夏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江一哲雙手捧着被子，他的手指很好看，白皙得就像是淬了玉一樣，指關節清晰可見。他緩緩地擡起頭看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愧疚，良久，他才幽幽地說道：“季夏，對不起。”
季夏微微一怔，看着他微沉的臉色，抿了抿脣，說道：“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
“不，一直都是我，我以爲自己可以保護你的，可是那一年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離開了，我知道，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沒資格守在你的身邊，尤其是在我看到他之後。小夏，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管你怎麼去想，我都不打算跟你解釋什麼。”江一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冷笑。
他頓了頓，又說：“剛纔，我看到他送你回來了。”
“是啊？他送我回來的。”季夏並不隱瞞什麼，說話的聲音依舊輕柔，她微微笑了笑，“這段時間還順利嗎？有時候我會上網找一些關於你的消息，其實六年的時間，我們之間真的隔了很多的東西，時間就像是一把殘酷的刀，把原本所有的美好都分崩離析。”
那天晚上的事情若是說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能怎麼樣？
“是啊？”江一哲淡淡地應道。
季夏想了想，還是先開口問道：“你真的打算跟舒晴在一起嗎？”
整個人在那一刻似是僵住了，他以爲她不會在乎，以爲她不會主動問起，也許在她的心裡曾經有過他，江一哲這樣安慰自己，可是現實總是很殘酷的，她最後的選擇的那個人依舊是他。
“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的，身體的契合並不代表我跟她彼此喜歡，雖然最近的緋聞一直傳得很盛。”
她自是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過是你情我願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負不負責任。只是這個時候的季夏並不知道，很久就會傳來江一哲和舒晴訂婚的消息，那不是緋聞，是兩個當事人同時點頭承認的。
季夏一直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倒是他似是一點也不在意，淡淡一笑，一雙清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季夏被他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卻依舊沉穩地任由他打量。忽然聽到他笑了一聲，就像是很久以前那樣，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就想要躲開，卻又硬生生地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季夏不想讓他傷心，她想要努力地做到最好，可是卻忘記了，有些傷害從來都在不自知的時候。
“大少爺，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VEx6。
朋友？他脣角泛起一抹譏誚，他怎麼可能願意跟她做朋友，每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快要失去了，心臟就像是被無數根細長的繡花針扎着，那樣撕心裂肺的般的疼痛，無時不刻在提醒着她，她不屬於自己了。話回個了。
“對不起，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從今以後，我們就當作不認識吧？不管是網絡上還是媒體的那些緋聞我都親自澄清，我想他若是真心愛你的話，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
倏爾，柔軟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踩踏一樣，原來連朋友都做不了的，原來他們的結局只是陌生人。季夏努力地保持着清淺的微笑，手指卻緊緊地縮成拳頭。
她說：“大少爺，對不起。”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誰都不說話，一時間狹小的客廳裡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夠聽見。
江一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說道：“季夏，我應過你的事情沒有忘記，那一套別墅本來就是買來送給你的，你若是不願意住的話，就賣掉吧？橫豎變成現金你想買什麼都可以。”
季夏又是一愣，抿了抿脣，“我不能要，那是這幾年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
“我說過，那本來就是爲你準備的，你不是說自己最大的願意就是有一套別墅嗎？那麼大的房子，想住哪一間都可以。”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容就像是春天裡最亮麗的一抹陽光，那一瞬間，即使灼燙了她的眼睛，連忙移開自己的目光，她竟然不敢去看他，彷彿回到了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就連笑容都染上了花香的味道。
季夏沉默了很久，眼睛望着玻璃窗外漆黑的夜晚，天邊的那一彎新月已經飽滿了很多，漫天的星子在這樣盛夏的夜晚格外的璀璨。
“好，我收下。”她答應下來。
季夏和江一哲都太沉入自己的思緒，誰都沒有看到站在門口詫異地合不攏嘴的林思妍，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偶像的邁克竟然會坐在她家裡的沙發上。下一刻的時候，林思妍抑制不住地尖叫起來，同時引來兩個人探究的目光，季夏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緋紅，這女人也太瘋狂了吧？
她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江一哲，“那個，對不起啊？她是我室友林思妍，你的超級粉絲。”
“沒關係。”江一哲微微一笑，似是半真半假地說道：“小夏，要是你也是我的超級粉絲的話，我想他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
“你，你真的邁克？”林思妍早已經放下手中的包包，立刻跑了過來，心裡暗暗慶幸沒有讓風子熙送她回來，要不然的話，肯定會打翻醋罈子的，而且也會影響她跟自己偶想的近距離接觸。
“如假包換。”他的笑容一直都沒有的完美，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漾起好看的波光。
林思妍深深地吸一口氣，沒忘記介紹自己，“邁克，你好，我叫林思妍，很喜歡你。”又朝着旁邊的季夏擠眉弄眼的，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綻開的花朵。她的勇氣像是突然用完了，只是靜靜地坐在季夏的身邊看着他，不時又換一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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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妍，你不累麼？”季夏無奈地撇撇嘴，攤上一個對美色毫無抵抗力的閨蜜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不累，我還沒看夠，你要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這麼近……”話還沒有說完，林思妍的臉就紅了起來，“邁克，你，能不能跟我合影？”
江一哲淡淡地看了一眼季夏，脣畔浮現出一抹淺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