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左匡政給的敵方消息,只是一些表面的東西,也就是敵軍大概人數,主要將領什麼的!徐凡自己琢磨,“援軍應該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來,我這會迎上去也沒啥用處,倒不如干點有用的事!”

拿定主意,徐凡套上頭套出發了!

接下來的幾天,輔公佑的大營亂套了!今天失蹤兩個士兵,明天馬廄塌了,跑了幾十匹馬,晚上總是能聽見女人和小孩說話的聲音,還時不時有人唱戲,但就是找不到人。

“將軍,有三車糧食被澆上了屎尿!不能吃了!”

“將軍,昨天又有三個人失蹤了,而且,還,還有人看見軍營裡有,有狐狸!”

一老卒身邊圍着幾個年輕士卒,“老曹,你說會不會真的有鬼?”

“我看呀,八成是這猷州城死了的士卒的鬼魂!”

“真的假的?後營的伙頭老張說是有狐仙呢!”

“別管是啥,你們都小心着點,沒死在戰場上,回頭被這些不乾淨的東西索了命!”

“將軍,步軍弓弩手的弓弦都斷了,好像是被咬斷的!”

“左騎營起火了,快去救火!”

“誒誒!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大將軍請來除妖的道士,今早發現被扒光了衣服掛在營門口,嘴裡一直喊着“有鬼,有鬼”!”

幾天下來,整個軍營瀰漫着一股不安的氣氛,士兵晚上不敢睡覺,撒尿拉屎都是幾個人一起去,校尉將軍衣不卸甲,黑眼圈有拳頭大小!

徐凡遠遠的看着敵方軍營,嘴角上揚,“應該差不多了!”轉身向北,兩天之後,遇到了前來救援的唐軍,出示了李淵給的金牌後,順利的見到了主將李大亮。

“新豐侯,你怎麼來了?猷州如何了?”

“李將軍,你可算來了,猷州還好,左大人做了足夠的佈置,短時間內沒有問題!”

“那就好!陛下甚是擔心你的安全,出發前特地要我找到你,然後送你回長安,你休息一下,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來找你裡應外合的,左大人再能堅持也還是在消耗猷州的百姓!我們得快點!”

“裡應外合?”

“嗯!”徐凡把他和左匡政商量的辦法還有他這幾天怎麼給敵人搗亂的事都說了一遍。

“侯爺厲害呀!”李大亮驚訝的看着徐凡。“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我們還有兩天路程,先不急,慢慢前進,讓斥候向前探查,發現對方斥候務必擒殺,儘量拖延暴露我們行蹤的時間。”

“這個沒問題!”

“接下來就有意思了,我折騰了他們幾天,這兩天突然不折騰了,你猜他們會怎樣?”

“嗯。。。一開始應該是疑惑,然後更加緊張,再然後就是放鬆,以爲事情過去了,然後抓緊時間休息,然後加大力度攻城!”

“對,我們就是要等這個時候,等他們放鬆的那一刻!”

“你有什麼辦法?”

“嘿嘿,你就瞧好吧,讓大軍停下,吃飯,後天晚上到達猷州最好!”

徐凡吃過飯,辭別了李大亮,趕回猷州城外,路上順手宰了一個敵方的斥候。

兩天前的晚上沒事發生,白天又是攻城,但是左匡政組織的防禦很是有效,進宮沒有任何進展,到了晚上,又不敢睡覺,所有的將軍士兵都已經到了極限,開始安排分批睡覺休息,一晚上又安穩度過,第二天攻城,無果。

三天後的晚上,望遠鏡裡徐凡看着瞪着眼不敢睡覺的敵軍士兵,一陣好笑,剛剛得到了李大亮斥候的消息,大軍已經在五里之外集結,隨時準備衝殺。

快到子時了,敵軍營地開始陷入寂靜,遠遠的就能聽見各個營帳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巡邏的士兵無精打采,站崗的也打着瞌睡!

徐凡帶好頭套,身似狸貓潛進敵方軍營,這些天在軍營裡搞事情,早已經把營地佈局摸的清清楚楚,繞過依然守衛森嚴的主帳,來到後營,大批的糧草都屯放在這裡!

李大亮騎在馬上,手拿望遠鏡不住的觀察,突然,前方大營火光四起,知道徐凡得手了,“兒郎們,跟我殺!”三萬大軍衝向敵營。

左匡政得到消息,來到城頭,看見對面軍營大火,應該是燒的糧草,又看到北方火把閃耀,殺聲震天,知道是援軍來了,他本就與徐凡約好,等到敵方糧草被燒就出城與援軍裡應外合,“擊鼓,開城門,殺出去!”

糧草被燒,腹背受敵,敵軍已經亂套了,徐凡取出長槍在敵營裡一頓亂戰,向着主帳殺過去,想生擒了輔公佑,可惜人實在太多了,等他殺到主帳的時候人早就走了!

一場大勝,解了猷州之危!

“左大人,李將軍,剩下的事我就不便再插手了,我去安頓下工坊的事就回長安了,咱們後會有期!”

兩人都是叉手行禮,“這次多虧了新豐侯,才能如此順利!”

“這個不叫事,應該的,我先走了,你們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們各幹各的,回頭見!”

徐凡在工坊又待了幾天,把諸般事宜安排妥當,啓程返回長安。

一路上也不着急,邊走邊欣賞風景,溜溜噠噠的來到長安城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遠遠的就看見徐乾站在城外十里亭,滿臉的焦急。

“徐乾,你在這幹嘛呢?”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急死我了!”

“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沒有,家裡挺好的!”

“那你急個屁?!”

“我們一個月前就陸續回來了,剛到家就聽說你去了猷州,然後猷州就被叛軍給圍了!當時我們想去猷州救你的,是程處默他們來告訴我說陛下已經派人去了,讓我們在家等着!”

“嗯,那你就在家等着唄,跑這來幹什麼?”

“十幾天前程處默又來告訴我們,說猷州之圍解了,你很快就會回來,結果這都十幾天了,也不見你,我們幾個就輪流在這裡等你!”

徐凡拍了下他的腦袋,“切,我要是真出事,你們在這等有個屁用!走吧,回家!”

“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還沒進門,徐乾就扯開嗓子大喊,“齊嬸,快給公子準備酒菜,徐坤,快去燒熱水,讓公子洗洗!”

院子裡衝出來一大堆的人,像看珍稀動物一樣圍着徐凡,問這問那的,齊嬸還偷偷抹了抹眼淚,然後去廚房忙過去了,家的感覺真是撲面而來呀!

李淳風,袁天綱,閻立本和藥王孫思邈也都出來圍觀!

所有人圍着徐凡,一邊吃一邊聽徐凡吹牛,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如何大鬧敵營,如何殺的七進七出。。。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徐凡推開門,張路已經站在門口,“公子,秦王來了!已經在客廳等了一個時辰了!”

“那你爲何不叫醒我?”

“是秦王不讓,說是讓你多睡會,他在客廳欣賞字畫!”

“真是笨蛋,他不讓叫你就不叫?去,把你們帶回來的茶葉拿來!”

徐凡來到客廳,“秦王,那幾個傢伙不懂事,讓你久等了!”

“誒!是我讓他們不要叫你!你這裡的字畫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當然了,你看的那張是張擇端,休想我送給你!”當然只是想想,可不敢說出來!“秦王有事?”

“我看了李大亮發回來的軍報,這次能夠順利解猷州之圍你當居首功!”

“和我有什麼關係?左大人帶領猷州軍民抵住輔公佑一個多月的強攻,死傷無數!李大亮率領三萬大軍日夜兼程又奮力廝殺,他們纔是有大功!”

“他們的功勞自是不能少的!你的也不能埋沒,不然的話猷州軍民也不會答應!今天是陛下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陛下也知道了?”

“當然!”

“那我得好好想想!哈,有了,讓陛下在西市給我一家新店鋪吧!”

“新店鋪?陛下的封賞你就要個店鋪?”

“買新店鋪很貴的好嗎?我要開書院,哪還有錢買店鋪?”

“嗯!你要店鋪幹什麼?賣紙張嗎?”

“那還早,現在製出來的紙只夠書院印教材的!要想開店售賣,明年再說吧!我要開的店嘛,嘿,來了!”

張路端着一個托盤,盤子裡是幾個竹筒做的罐子!走過來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隨後徐乾也跟了進來,同樣是一個托盤,裡面是一個小炭爐,水壺和幾隻茶杯!

“你們下去吧!”徐凡把水壺放在炭爐上,等水燒開。選了一個寫着龍井字樣的竹筒,打開蓋子,一股清香飄出,徐凡拿起一個小竹鏟,剷出一些綠色幹扁的葉子放進兩個茶杯,拿起水壺倒入開水。

“秦王嚐嚐?”

“這是什麼飲品?”

“茶!”

“茶?這與我們平日吃的茶大不相同!”

“這纔是真正的茶,我們之前吃的那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又鹹又澀,太難喝了!”

“茶不都是那樣的嗎?”

“秦王嚐嚐這個,現在正好!”

李世民端起茶杯,本來幹扁的葉子已經舒展來開,顏色碧綠,茶水湯色嫩綠明亮、清澈,葉底細嫩成朵,喝一口在嘴裡回味,“好喝!清香鮮醇,香氣持久,滋味甘爽,好喝!”

“秦王覺的如何?”

“這個茶好,清香,爽口,泡起來也方便!”

“再嚐嚐這個?”徐凡在另一隻杯子裡放入了捲曲成螺的茶葉,罐子上寫着碧螺春!

“這個香味更濃!”接連試了幾種,徐凡看着李世民,“秦王,這生意怎麼樣?”

“你小子,做生意果然有一套!這茶賣多少錢一斤?”

“嘿嘿,十貫錢!”

“這麼貴?”

“這是最好的,和紙張一樣,也分幾個檔次,最便宜的也就幾十文錢一斤,而且這個是按兩賣,一兩茶葉就能喝挺長時間的,普通百姓也都買得起!”

“哦?那確實不錯!”

“秦王要不要入股?”

“這麼好的生意,你不自己留着嗎?”

“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另外,還有個好處,秦王一定感興趣!”

“哦?什麼好處?”

“北方的突厥等遊牧民族,長期吃牛羊肉,很少吃到蔬菜食物單一油膩,這個東西可以很好的幫助他們!秦王想到了什麼?”

李世民看着徐凡,“你是說?”

“對,就是那個!我已經讓他們製作了一批茶磚,比這種茶葉更容易運輸和保存!”

“好,我入股,需要多少銅錢?”

“不用秦王的銅錢,只要秦王在長安城外幫我弄一塊地就行!”

“這個沒有問題,可是你要那麼多地幹什麼?我聽說你的食邑和你自己買的地都種了菜,還因爲沒有種糧食多交了不少的稅款!”

“我當然有用,是給書院準備的,現在明昌坊這點地方根本就不夠,用不了幾年,就要重新買地,那時候長安城裡恐怕就不行了,所以要在城外先佔上一塊!”

“書院用地?用多少?”

“呃。。。兩萬畝!”

“什麼?這麼多?”

“這恐怕都不夠,先弄這麼多再說吧!”徐凡像是沒有看到李世民的驚訝一樣,自顧自的說!

“好吧”李世民見他是認真的,也就答應下來,“但是這麼大一塊地,可不是我一句話就能辦到的,你得等等!”

徐凡心想,很快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了,“沒問題還不着急,兩三年都可以。”

“好,我去回覆陛下,讓他給你在西市弄一個大一點的店鋪!”

“謝秦王殿下!”

“哼,你小子!快給我打包些好茶葉,我要帶走!”

“已經派人送去弘義宮了!”

“哈哈!好,我走了!”

“誒!不吃午飯嗎?”

“不吃了,我要去找房玄齡,我去他那裡吃!”

送走了李世民,李淳風等人就聚了過來,“肅雍,你那個茶葉,是不是可以給我們嚐嚐了?”

徐凡有些驚訝,“張路他們早就回來了,怎麼你們都沒嘗過嗎?”

“沒有!他說你還沒回來,沒有你的吩咐不能隨便給別人!”

“這些死心眼!來來來,你們來嚐嚐!看看喜不喜歡!”

徐凡給每個人沏上茶,等着他們的反應!

“好喝,有了這個讀書時候就更有滋味了!”

“我說肅雍啊,你小子可以啊,就這幾片葉子也能搞出這麼多花樣!”

徐凡老臉一陣泛紅,這哪是他的本事,唉!貪天之功啊!

很快,李淵派人通知徐凡,在西市醉長安酒樓緊鄰的地方一個五間房大小的店鋪隨時可以入駐了!並且賞賜了不少的黃金絹帛!

“花了那麼多金子,終於回了點本!”徐凡眼裡冒着星星盯着那些金子。

清風茶莊順利開張,開張前三天免費試飲,很快,生意就像醉長安一樣火爆!

十月,徐凡在外城門口貼出告示,新豐書院開始招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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