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見,被許多人拖着裝進豬籠,浸入水底,她拼命掙扎叫喊,源源不斷的湖水灌入口鼻之中淹沒她的聲音…
她夢見,被推上高高架起的火堆,熊熊火焰炙烤着她的軀體,每一寸皮膚撕裂了一樣疼…
她夢見,被脫去的鞋襪赤裸着雙腳,強行押着走過那燒得通紅的炭爐,伴隨着“滋滋”皮肉燒焦的聲響,疼痛自腳底傳來,鑽心刺骨…
她還夢見,插滿鋒利鋼針的鐵牀擺在眼前,閃着寒凜,她被推滾了過去。渾身扎得鮮血淋淋……
勿憂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滿身是汗。
太可怕了!這個時代太可怕了!
一抹額上的汗水,還好是一場夢…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勿憂,第一次對這個世界充滿恐懼。暗想,與其坐等着這一切的發生,不如想辦法自救。
可是這裡四面都是銅牆鐵壁,她要如何才能出去?
正這時,牢門再次打開,推進來一名女子,牢門又繼續關上,那女子一身夜行黑衣,臉龐卻是稚嫩,看起來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見到勿憂,撲了上來便是嚎啕大哭:“嗚嗚…小姐…焉陽總算見到小姐了!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焉陽以爲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嗚嗚”
:“等等…”勿憂拉開抱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你…是?”
對面女子愣着都忘記哭了,眼淚珠子停留在臉頰:“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貼身婢女焉陽呀?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小姐怎會把我忘了?”
喔,貼身婢女,那勿憂明白了,現在所有人都把她當成那個叫什麼“崔紫瑩”的,這丫頭想必也是如此,既然是家婢,對崔紫瑩一定再瞭解不過,她只知道自己被安了個“私通”的罪名,還不知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瞭解來龍去脈,能找到自救的方法。
因此她假裝恍然大悟的模樣,拍了拍焉陽的肩膀:“是焉陽呀,瞧我,竟一下子沒將你認出來。”然後假裝很熟似的抱了抱焉陽。
焉陽不明所以,她家小姐一向矜持,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熱情?
似乎感覺有所不妥,勿憂鬆開手尷尬笑了兩下,又道:“你怎會進來的?這裡可是皇家牢獄。莫非你也犯罪了?”
提起這事,焉陽未來得及收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啜泣道:“聽說皇上將小姐打入天牢,奴婢一時情急,打算劫獄來着,沒想到沒將小姐救出去,現下反而成了小姐的累贅,怪只怪焉陽學藝不精,好在是見到了小姐安然無恙,奴婢也就放心了些。”
劫獄?這丫頭膽子夠大呀,皇家牢獄也敢劫?猶然,勿憂對她膽氣生出幾分佩服,不過,這不是重點。勿憂正襟危坐。問道:“既如此,你對崔紫瑩…喔不…我的事,想必是瞭如指掌。你且告訴我?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焉陽不明小姐爲何有此一問,小姐發生過的事不是自己更清楚的嗎?怎的問她?
見她一臉疑惑,勿憂隨意扯了一個謊:“是這樣的,皇帝不是下令抓我嘛,在被官兵追捕過程中,我不小心摔下了山坡,摔傷了腦袋,有些事情記不清了。”說着做了個撫額的動作,假裝頭疼。
:“小姐摔傷了嗎?摔到哪裡?可還嚴重?快讓奴婢看看!”焉陽伸手就要來檢查她的傷口,勿憂及時攔住了她,擺了擺手:“不礙事,你且把你知道的,都告知我聽。興許我還能想起些事來。”
焉陽簡單的頭腦並沒有過多思考,點頭應是,便繪聲繪色講訴起崔紫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