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雅一張一張翻看過去，目光都呆滯了幾分，照片顯然是從監控視頻裡截圖洗出來的，所以並不十分清晰。
可即便如此，仍舊能看出是一對夫婦，在路邊撿了一個孩子。
孩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被包裹在小被子裡。
照片是黑白的，更是連孩子的五官都看不到。
顧清雅的手指顫了幾分，看向另一份親子鑑定。
鑑定上沒寫名字，只是用A和B代稱，可鑑定結果她是看得懂的。
認爲A和B沒有血緣關係。
顧清瑤的心慌得厲害，擡頭看向陸梟，喉嚨緊澀。
她輕輕吞了口口水，輕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不懂？”陸梟嗤笑一聲。
“你是什麼意思！這些是什麼意思！”顧清雅像是不信，歇斯底里的開口。
“你，是當年輕瑤的父母在路邊撿回來的，所以你和顧清雅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是顧家夫婦好心收留了你。”陸梟沉聲開口，每一個字都格外冷酷。
顧清雅整個人僵在原地，身上的血液像是也隨之凝固。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顧清雅的眼睛猩紅，原以爲流乾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
她不是顧家的孩子？
她不是她的妹妹？
她不信…她不信……
顧清雅不停搖着頭，擡手緊緊抓住陸梟的衣襟，含着淚光惡狠狠的開口道：“你騙我！”
“呵，你也配？”陸梟冷笑道。
陸梟拽出被她抓住的衣角，再度道：“從始至終，顧家的一分一毫都不屬於你。”
顧清雅的手緩緩垂下，她怎麼會不是顧家的孩子呢？
她們…她們明明從小一起長大啊……
沒多久，顧清雅又輕笑出聲
難怪，難怪她能長那麼高，難怪她身材那麼好，難怪她們一點都不相像。
原來…她不是她的妹妹。
她只是顧家好心撿回來的一個野種！
“哈哈哈哈……”顧清雅笑出聲，聲音裡帶着抹悲愴。
陸梟再度沉聲道：“之前我問過顧清瑤，爲什麼你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可她每次都只是沉默，或者是避開話題，你說，這是爲什麼？”
顧清雅失神的看着他，沒做聲。
脣瓣輕顫，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她是在替她隱瞞她的身世…她在保護她……
哪怕她做出了那種事以後，她也從未想過把她的身世告訴任何人。
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樣！
她寧願她恨她，寧願她給她兩個巴掌，寧願她把她的身世昭告天下！
爲什麼她什麼也不說？
顧清雅哭的像是個孩子，本就纖弱的身影在牀邊縮成一團，孤獨又無助。
她纔是那個最不堪的人…她享受着她所有的好，卻又嫉妒着她的好，她嫉妒着她的一切，那些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顧清雅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乾涸，幾乎再也流不出。
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目光沒有什麼焦距。
半晌後，她聲音嘶啞的開口，輕聲道：“她在哪？我…我想見她……想再見她最後一面。”
陸梟沒做聲。
顧清雅轉頭看向他，哽咽道：“讓我再見她最後一面好不好？求你，陸梟，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