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數次看見凌煜辰一次又一次努力討好着那個女人，甚至爲了得到所謂的‘母愛’和‘母親的讚許’，強迫自己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可那樣長久的壓抑和改變，再加上所處的血腥和暴力的環境，只讓他的性格漸漸開始扭曲。
那時他於心不忍，幾次試圖去勸他清醒。
可許是凌煜辰到底還年幼、又或者是他對羅素白還有期待。
他不僅沒有領情，反而幾次設計險些把他置於死地。
他堅持過一段時間，因爲總是會記起小時候那個奶萌又病弱的小糰子。
冥冥之中，他像是能夠感受到血脈的羈絆和牽引。
哪怕一開始是恨着的、是厭惡的，可那短短的時光裡卻早已經讓他接受了自己多了一個弟弟的事實。
可後來，事態越發嚴重。
凌煜辰像是被洗腦了一般，他始終認爲自己對他不懷好意，認爲自己不過是嫉妒他得到了羅素白的關心和愛護。
直到最後一次，凌煜辰爲了引他上鉤，毀了自己父親的墓碑。
也是那一次，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問他死活。
“那後來呢？”夏緋色輕聲問，沒有想過原來凌煜辰也吃過那麼多的苦。
比起李慕白，他似乎更可悲。
那些年的光景裡，他像是羅素白手裡的傀儡。
她以所謂的愛爲名，卻將他打造成一件武器，實在是讓人膽寒。
“後來……”李慕白緩緩開口。
後來，他也不再退讓，兩人有段時間便斗的你死我活。
他傷過他的朋友，他斷過他的手足。
他們都在肆意傷害着彼此最親近和在乎的人。
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打架，每天都要帶上一身傷回來。
和誰？
沒錯，就是和那個病秧子凌煜辰。
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男人，下手之狠角度之刁鑽，卻是無人能及。
兩人都是隔三差五就要去上一次醫院，然後不等傷好便再度碰面。
而感情，似乎也在一次次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後，越來越淡。
又似乎在一次次你死我活中，漸漸轉濃。
直到後來，他入了伍，去當兵。
兩人才斷了幾年的聯繫。
再後來，他退伍回來，他又開始一次次找上他的麻煩，不停挑釁。
只是這一次，他發現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很少再對他動手，更多的時候，像是單方的捱打。
不過他身邊那些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不少都是羅素白派在他身邊的人。
所以自己也是免不得經常掛彩。
再到後來，他才漸漸明白，可能他不在這些年，凌煜辰不知道在羅素白那碰了什麼壁，但是漸漸清醒了。
只是那時他痛失戰友，身上揹負了那麼多條人命。
羅素白又一次次以凌煜辰爲名刺激他，他實在是懶得再去理會凌煜辰。
可偏偏，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出言挑釁。
可挑釁誰不會啊？
他凌煜辰會，他李慕白也會。
兩人依舊像是有什麼死仇，一個兩個皆是用最傷人和狠毒的話，戳着對方的痛處。
他不想和他打，可許是他脾氣太壞，到底還是免不得經常和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