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徐子楨的大名威震金國,太原城外以少勝多擊退粘沒喝,連驚才絕豔的四王子兀朮都忌憚不已,就因爲他手下有個如狼似虎的神機營,而神機營最讓人忌憚的就是他們人手一把的火銃,這簡直就是金人的惡夢。
紅姑沒有掩飾眼中的驚訝之色,因爲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但她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火銃,而是拒絕道:“這……這太貴重了,紅姑不敢收。”
徐子楨奇道:“這有什麼不敢收的?”
紅姑正色道:“此物乃大宋密器,金人見識過其厲害之處,早已有心尋去仿造,若公子贈於紅姑,萬一落入金人之手豈非飴禍?”
“嗐,我當什麼事呢。”徐子楨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只是個弱女子,我看咱倆有緣送一把給你防身而已,況且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你有這東西?”
紅姑心裡已經千肯萬肯,恨不得立即將火銃收起來,但臉上還是裝作遲疑了一下:“這……好罷,既如此,紅姑便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了。”說着站起身婷婷一禮。
她福了一禮後便要伸手去拿火銃,可徐子楨卻忽然又把手收回了些,笑嘻嘻地道:“不過麼,這一把火銃只換個曲子似乎有點虧,不知紅姑娘能不能賞臉陪我喝杯酒呢?”
紅姑心中不由得有些厭惡,徐子楨這是擺明了在調戲,但她不敢翻臉,也捨不得翻臉,因爲這把火銃對她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再說一杯酒而已,還不至於讓她醉倒,要知道她的酒量可是出名的,更何況胡掌櫃也在,徐子楨該不會當着另一個女子的面對自己做些什麼非份之事。
想到這裡她嫣然一笑:“紅姑恭敬不如從命。”
徐子楨一擺手,陸薄言拿起酒壺就要倒酒,完顏昂卻笑着攔了下來:“徐兄,紅姑娘,小弟這兒今日剛來一桶好酒,不知二位可有興致一品?”
“論桶算的?什麼酒?”徐子楨是酒鬼,頓時眼睛一亮。
完顏昂嘿嘿一笑:“乃是從回鶻尋來的一桶三十年份的葡萄美酒。”
徐子楨頓時大喜過望,一拍桌子叫道:“我靠,那必須要品上一品,趕緊的。”
紅姑也有些意外,葡萄酒她不是沒見過,但三十年的卻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當即也微笑說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紅姑今日要借徐公子的光了。”
徐子楨道:“該說是我借花獻佛纔是……嚴兄弟你還不去拿酒?”
完顏昂笑着離席去拿酒,過不多時回了進來,懷裡抱着個大肚圓桶,看着該有二十斤左右,砰的一聲放在桌上,親自起開桶蓋,頓時一股濃濃的香咧之氣鑽了出來,直撲衆人的鼻中。
徐子楨嗅了幾下大讚道:“好酒,光聞着就讓老子興奮了,趕緊倒上趕緊倒上!”
紅姑也好奇地盯着酒桶看,嘴裡沒說話,但眼中分明也有一試的衝動。
完顏昂象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琉璃盞,小心翼翼地倒了個滿滿當當,嘴裡說道:“這酒勁道不小,徐兄你可悠着點。”
徐子楨眼睛直勾勾盯着酒盞,說道:“醉在這樣的美酒之下灑家也值了,反正胡掌櫃和薄言都在,醉了也有人擡我回去。”
他說着話已搶過一杯來,對紅姑一揚:“紅姑娘,走一個?”
陸薄言端起另一杯送到紅姑面前,紅姑雙手接過盈盈一笑:“徐公子,紅姑先飲爲敬。”說着紅脣輕抿優雅萬分地喝乾。
果然是三十年的好酒,入口香醇之極,直如仙宮中的玉液瓊漿,竟讓紅姑的神智生出了一瞬間的迷醉,眼神也微微恍惚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旁的陸薄言忽然右手輕拂,悄無聲息地掠過紅姑的後勁,噹啷一聲琉璃盞落在桌上,再看紅姑,居然已趴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徐子楨看傻了眼,從桌上探過身子用手指輕輕捅了捅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忍不住大喜道:“我靠,這就搞定了?”
陸薄言笑了笑,右手食中二指亮了出來,指間夾着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只見他手一揚便將銀針扎入了紅姑頭頂,落針又快又穩,接着另一隻手在紅姑頸後點了兩下,也沒見怎麼的,紅姑忽然眼睛一睜坐了起來。
徐子楨嚇了一跳,怎麼個意思?又被扎醒了?
陸薄言收起針微微一笑:“家主,可以問了。”
徐子楨仔細看了看紅姑,只見她眼睛雖然睜着,卻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他兀自不敢相信:“這就行了?”
陸薄言點了點頭:“正是。”
“呃……”徐子楨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再說,伸手在紅姑面前晃了晃,問道,“紅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紅姑想也不想,淡漠地答道:“二十一。”
“身高多少?”
“六尺三寸。”
“體重多少?”
“八十七斤。”
“胸圍……”
“咳!”
這聲咳嗽打斷了徐子楨越來越惡趣味的提問,胡卿帶着極大的不滿瞪了他一眼,這淫賊,見人家胸脯大就趁機,簡直可惡!真該讓陸薄言現在解開攝心術,讓紅姑抽他一嘴巴。
徐子楨這才發現胡卿冒火的目光已經快把他烤焦了,趕緊訕訕一笑剎住了車,接着臉色一正開始了主題。
“紅姑,你真名叫什麼?”
紅姑眼望前方,語調平緩地答道:“我名完顏泓,女真名赫犁烏。”
徐子楨和胡卿完顏昂互望一眼,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接着又問道:“你還有別的什麼身份麼?”
紅姑,也就是完顏泓答道:“我乃天羅白堂掌堂,號白一,屬四王子兀朮麾下。”
徐子楨越來越滿意,這妞的實際情況跟他猜想的完全一樣,呃……好像有一件事似乎不太對。
“你是白一不是白五?那你昨天晚上聽見個五字那麼激動幹毛?”
“因爲我家中排行第五,自小便被人稱作五姑娘。”
我去!五姑娘?
徐子楨差點笑出聲來,這特麼不是擼一管的意思麼?他扭頭剛想把這笑料和完顏昂分享一下,卻發現完顏昂一臉詫異,就象見了鬼似的,徐子楨愣了一下,問道:“兄弟你怎麼了?”
完顏昂眼睛瞪得老大,吃吃地道:“五姑娘?她……她是完顏薊之女?”
“完顏薊?這名字好熟。”徐子楨皺了皺眉,忽然間也瞪大了眼睛,“我靠!大金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