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而出的邪物異種在守魂奴巨口撐開的門戶另一側,並不是沉睡般待命,而就是鮮活雜居修行奔忙,好似某個大界的特有生靈。
這些邪物異種就像幽影界的魂體一樣,對生命有着本能的渴望。
見到眼前突然出現其他活物,他們不畏強弱不懼生死,一窩蜂衝了過來。
凌霄見狀也是兇性大發,龍脊棍都舞成了幻影,直接捅進守魂奴大張的巨口內一通猛.攪。
每一棍都轟碎無數邪物異種,醬紫色的污血灑得到處都是,也把好端端一張大臉攪得稀爛。
遠處劍開天怎會放過這種趁亂佔便宜的機會,劍海狂瀾緊跟着轟出。
無數劍影頂着異種把他們轟得人仰馬翻,又反衝進另一界炸得天翻地覆。
真正能衝破凌霄棍影,又能躲開劍開天劍海狂瀾,躥進馭命之地的異種少之又少。
但就是這寥寥無幾的異種,撲在凌霄身上卻造成了比那些無形之物更大的傷害。
他們似乎無視境界差異,釘在凌霄身上就開始大力撕扯啃噬。
一個個蟲洞般的深邃坑道瞬間延伸至凌霄體內,無論凌霄如何催動力量都不能將他們驅出,只能用生機之力癒合缺損。
急速復體的療傷之舉,卻給鬼物提供了更多鮮美食糧,激烈的戰場上竟然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歡呼聲。
已然破碎的巨口中,更多的異種聽到歡呼聲,如同被打了雞血,拼死外衝只把生機無限的凌霄當成了美味佳餚。
守魂奴也不再任由凌霄和劍開天誅滅邪物異種,光影閃爍的巨臉上竟然冒出兩隻手掌,一拳一拳擋住凌霄的龍脊棍,也打散劍開天的洶涌劍流。
短短几息,凌霄身上就爬滿了邪物異種,吱吱鬼叫開始了他們的饕餮盛宴。
凌霄運起全身勁力,震碎一層又一層異種,卻還是讓萬千異種尋隙鑽進了體內,把好端端一顆巨樹啃成了萬千甬道縱橫的腐朽爛木。
“別管他們,交給我!”時宇在凌霄身邊傳音,追着一個異種衝進了凌霄體內。
正在爲驅出體內蛀蟲而手忙腳亂的凌霄,聞言兩眼凝光,惡狠狠盯住了還在張口怒嘯的守魂奴。
凌霄木粗根猛擊地面高高躍起,萬千金鐵枝幹劈頭蓋臉砸向守魂奴,將本就破碎的臉孔砸成了無數光影碎片。
那一雙不斷揮出的拳臂,也被凌霄砸得粉碎。
凌霄這纔看清,守魂奴根本不是一個單獨的生靈。碎散的拳臂竟化成無數流光,重新匯入巨面,每一道流光都在尖叫呼痛。
守魂奴慘叫退後,想要避開凌霄和劍開天的兇悍攻襲恢復傷勢。
但二人怎會給他喘息之機,雙雙大喝撲出,追着守魂奴棍劍齊上。
追進凌霄體內的時宇,甩出墨戮瞬間就清乾淨了所有邪物異種,這些異種口器利爪着實驚人,但自身防護極差,也就和千紀修士相仿。
一個本身就很弱的守魂奴,放出更弱的奴僕,這讓時宇很不解。
凌霄體外傳來的重重暴裂和無奈咆哮,無不說明守魂奴正被凌霄和劍開天壓着打。
心思一轉,時宇略有明悟。
守魂奴一定已經被那兩個神秘修士重創,此刻的實力怕已經損失過半。他敢跳出來攔住凌霄巨木,鬼知道是太自信還是被重傷後太瘋狂。
“三弟、大劍!小心點!守魂奴若死了,暗處的傢伙肯定會跳出來!”
想通一切,時宇向二人悄悄傳音,那兩個神秘修士在時宇等人和守魂奴動手後,還躲在暗中偷窺,肯定是沒安好心。
還有地面涌現的無數命線到底怎麼回事,也讓時宇不解,這一切都讓時宇不得不提高警惕。
聽到時宇的傳音,凌霄和劍開天雙雙一頓,接着又是狂風暴雨般的猛攻,直打得守魂奴嗷嗷亂叫狼狽逃竄。
他倆想得很簡單,迅速殺了守魂奴,然後趁着戰意高昂再鬥暗處的修士。
此刻守魂奴真是抱頭鼠竄,巨臉驟然消散於空,只有個常人大小的半昧身影撒腿狂奔,凌霄和劍開天緊緊追在他身後狂毆不止。
守魂奴變爲常人大小,凌霄也跟着恢復了常態。
時宇化虛脫出凌霄木,隱在暗處繼續觀望。只要那兩人不現身,時宇也不打算暴露自己。
胡亂奔逃的守魂奴很快不支,從頭到尾只說過一句狠話的他,終於又惡狠狠說出了第二句話,“欺人太甚!若不是防着那兩個混蛋,我早就要了你們的狗命!”
“哈哈!還不是你這狗奴才的狗奴才太蠢!連兩個界主都打不過,竟敢出手偷襲你真正的主子!自尋死路!”嘴上從來不肯吃虧,也不留德的劍開天大聲嘲諷,刷刷幾劍又劈在了守魂奴的頭上。
凌霄也不甘示弱,龍脊棍陡然伸長,一棍戳在守魂奴後腦勺,直撞得他踉蹌跌倒,差點被劍開天再度劈碎。
守魂奴氣極,他本想用言語穩住這兩個煞神稍喘口氣,哪知這二人一個有邊說邊打的惡習,一個乾脆就不說話直接打,怎麼看都不會是好好聊天的人。
翻身爬起,又埋頭狂奔了數息,守魂奴突然暴怒,“放肆!你又是什麼東西,竟敢藐視上神!”
這好半天過去,守魂奴才弄明白劍開天說的話什麼意思。
狗奴才不正是指的他這個守魂奴?那狗奴才的狗奴才,豈不是說上神也是狗奴才?
“哈哈!說你蠢,你真蠢!這麼簡單的話還要想這麼久?前面幾個守魂奴可比你聰明多了!也比你厲害多了!”劍開天繼續大聲嘲諷,話語裡卻在誆守魂奴的來歷。
守魂奴果然上當,卻又不敢停步,只得怒罵回嘴道:“若不是那兩個混蛋和我劇鬥一場,哪裡容得你這小雜碎囂張!
打我十不存一的力量,還自以爲贏得光彩,你們修士果然都是無恥之尤!”
劍開天瞪起了小眼,凌霄也擰緊了眉頭,如果真如守魂奴所言他只有十不存一的力量,那暗中藏着的兩人也太過可怕。
時宇一直守在兩條命線消失的地方未動,聽了守魂奴的話同樣心驚。
他始終認爲藏匿的兩人就是玄盤和虞麓堯,可這二人能把守魂奴打去九成力量?那豈不是可以輕易斬殺九命龍貓?
“玄盤和虞麓堯真有這麼厲害?那他倆爲何剛纔好似在拼命?又爲何與九命龍貓鬥得那麼辛苦?”時宇靜靜站在兩根命線消失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
往地下去,時宇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被發現,暗中的人肯定希望他和守魂奴兩敗俱傷,那又何必遂其所願?
眼珠一轉,時宇向劍開天悄悄傳音。
聽到時宇交代的劍開天,嘴角微微扯起,刷刷千百劍光劈出,打得守魂奴急竄狂奔,然後猛一轉身拉着凌霄就往反方向跑。
凌霄正準備隨着劍開天的攻勢,一棍子敲碎守魂奴腦殼,冷不防倒飛而出,被劍開天扯着後脖領橫亙在空。
“狗奴才!便宜你啦,我兄弟還有要緊事要做,容你多活幾天!”劍開天跑得迅捷,嗓門更是大得驚人。
他倆本就距離峻山不遠,劍開天幻時催發,一眨眼就竄到了高聳的山脈下。
一把將早就等在那裡的襲凌塞進胸膛,又拖着凌霄連蹦帶跳往山上爬。以劍開天石靈王的身份,爬起來比任何人都快。
守魂奴一時有些呆滯,放任何人離開他都不願,但劍開天和凌霄的戰力卻又讓重傷的他心生忌憚。
他現在比那兩個鬼鬼祟祟的界主強不了多少,如果再被劍開天凌霄重創,很可能暗處的兩人又會來趁機取巧。
“哼!”
守魂奴重重一哼,怒氣衝衝看着劍開天和凌霄爬上山頂,而一直沒露面的那個人,還是沒有露面。
“狗奴才!你就等着吧!等我三兄弟要事辦妥,再回來取你性命!”
劍開天站在山頂依舊口舌鋒利,直氣得守魂奴半明半昧之身都隱隱發紅,好似氣血上涌心脈賁張。
等到劍開天得意洋洋帶着所有人消失在山後,守魂奴才長嚎一聲撲向仍站在原地未動的時宇。
時宇靜立不動,就看着守魂奴撲到他面前,又崩散成無數流光鑽入地下。
輕輕一笑,時宇跟着最後一道流光土遁而行,直直向着大地極深處鑽去。
時宇算是看明白了,此間守魂奴確實不是獨一生靈,而是由無數仿若墨戮般的透明靈體共同結成。
只不過數量一旦太多,難免在合成一體時造成光影駁雜,也就有了半明半昧的形體。
且其中一個靈體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可對其他靈體發號施令,哪怕讓他們去死,他們也義不容辭。
無聲無息潛入地底極深一處石穴,時宇不禁暗暗冷笑,他不但看到守魂奴再次凝形,還看到虞麓堯和玄盤正靜坐療傷。
時宇又一次猜測錯誤,虞麓堯和玄盤不是擺脫了守魂奴,引得守魂奴遷怒時宇一行。
而根本就是這三個傢伙勾結一體,一同來坑害時宇。
不過此時守魂奴顯然暴怒異常,對着虞麓堯和玄盤大喊大叫。
“說!爲什麼你們兩個不動手?不是說好我攔下他們,你們就會跟着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