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初入梵淨

神獸畢方馱着他們飛上了三十三重天,並繼續往上,飛向梵淨山。

梨容:“到了。”

洛云溪顫顫巍巍地爬下畢方,雖然不小心牽扯到傷口,卻也不至於難以忍受。

阿呆:“神尊您回來啦!”

梨容:“溪溪,這是小呆,負責管理望月宮。這兩日本尊會閉關,你若有什麼不明之處,問他即可。”

洛云溪:“是,神尊!”

夜幕還未落下,一輪滿月竟掛上蒼穹,迎着漫天霞光,竟是詭異的紅色。梨容望着那輪滿月許久,才拂袖往望月殿而去。一個香囊從神尊身上掉下來,洛云溪幫忙撿起,說:“神尊,您的香囊掉了。”

他看着洛云溪手中的香囊,片刻,他才伸手接過,輕輕地撫了撫香囊,重新掛在腰間。

梨容:“既入梵淨山,便是梵淨山弟子,你當喚我一聲師尊。”

洛云溪:“是,師尊。”

語音一落,洛云溪只覺得清風拂面,再看,梨容已消失不見。

阿呆:“呀!太好了,快一萬年了,望月宮終於來了個活人————啊!不————妖,天啊!你是妖!神尊大人是瘋了嗎?竟帶回一隻妖。這可是居三十三重天高處的梵淨山。”

洛云溪:“溪溪見過呆仙人。溪溪來自花界,是師尊帶回來照看花圃的花使。”

阿呆:“來自花界,那你是花妖咯?哼,妖就是妖嘛,還花使。花使?莫不是......神尊大人嫌棄我沒有照顧好花圃?可是花圃裡面有......”

洛云溪:“呆仙人,您在說什麼?”

阿呆:“沒什麼。看你髒兮兮的,簡直有損我們梵淨山的顏面,我先給你一套望月宮的弟子服換上吧。唉……這衣服做了幾萬年,可就沒人穿過。”

洛云溪換完衣服後,阿呆:“嗯,果然人靠衣裝。你這小妖換上我們望月宮的衣服,看起來終於不像個小叫花子了。好啦,自己挑個房子早些休息吧。晚上記住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去打擾神尊大人。沒事也不要來打擾本仙人,有事……再說吧。哎呀!天黑了,小花妖,你自己保重。”

阿呆瞬間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前方。洛云溪挑了西面一處靠近花圃的房間躺下。窗戶臨牀,一睜眼就能看到望月殿。

可洛云溪剛躺下, 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抗議聲,受傷的腳踝處也痛得難以入眠。

洛云溪想:“這些日子一直在躲避花界守衛,根本沒有時間採集花蜜,算起來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洛云溪擡眼看向望月殿,見茶蘼花竟都謝了。花圃倒是有花的氣息,但被濃霧遮住,甚是詭異。洛云溪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看了看詭異的花圃,飢餓和求生欲戰勝了恐懼,洛云溪起身朝花圃有去。月光根本照不進濃霧。你擎着火把往裡走,卻覺得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你的腳,傷口一陣劇痛。

洛云溪想:蔓藤?怎麼那麼多蔓藤和枯草?這哪裡是花圃,簡直是荒山啊!也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竟是連路都沒有。

洛云溪拿出刀除掉這些藤和雜草,不多時便精疲力竭,卻沒有找到一朵花。她正想着要不要放棄,餘光不經意間,在前方看到了一朵紅色的花。

洛云溪:“這是……曼珠沙華?”

洛云溪想:這種寓意死亡和邪惡,傳說中只會開在地獄的花,爲何會在天界?

洛云溪不可置信地看着腳下成片的紅色花朵,只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便蹲下身子,想摸個真假。

神秘人:“何方小妖,膽敢如此放肆!敢碰本座之物,定讓你魂飛魄散,永無輪迴!”

洛云溪:“你……你是誰?”

神秘人:“不自報姓名,還敢問本座?你這小妖果然是活膩了。”

那人朝洛云溪走來,她嚇得摔倒在地,手正好碰到一朵曼珠沙華。在碰觸的瞬間,那朵花枯萎凋零了。

神秘人:“找死!”

洛云溪嚇得大叫一聲,飛快地往外跑。沒跑出幾步,就在地上看到一抹熟悉的紫色。

洛云溪想:“師尊的香囊?”

洛云溪一咬牙,俯身就去撿那香囊。猙獰着撩牙的血蝙蝠,瞬間撲了上來。

洛云溪:“啊————”洛云溪便昏了過去。

洛云溪隱隱約約聽見阿呆的哭聲,阿呆:“嗚嗚嗚……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花圃的事……”

洛云溪轉頭,見阿呆正趴在牀頭痛哭,梨容神尊一身白衣站在牀塌前,她掙扎着坐起。

洛云溪想:花圃?莫非昨天之事並非噩夢?

梨容:“你不必亂動,是本尊疏忽了。不久前一隻怪物闖進了花圃藏起來,到月圓之日便會作祟。溪溪你不用擔心有本尊在,他掀不起什麼風浪。”

洛云溪:“多謝師尊提醒。”

阿呆:“怪我,是我沒有跟你說清楚,今早神尊在花圃發現你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死了……嗚嗚嗚……”

洛云溪:“沒關係的,呆仙人,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阿呆哽咽地看着你,擦乾眼淚,身體變回了白色。

阿呆:“你這樣毫無修爲靈力,在天界很難生存的。”

洛云溪:“溪溪也想有能力保護自己,但我試過很多辦法,一直無法修行。”

梨容:“煞氣讓你的身體只能吸收毒瘴,無法聚靈。你既已入本尊門下,本尊自會助你,讓你可以修行。”

過了一會兒,洛云溪聚靈成功,和師尊回到望月宮,不料碰到腳傷,忍不住輕輕唔了一聲。

梨容:“沒想到你腳上的傷會這麼嚴重。本尊已讓畢方去藥師宮取藥。”

???:“咕咕咕————”

梨容漂亮的鳳目一怔,走到你身邊,仔細觀察。梨容:“你腹部也受傷了?”

洛云溪:“回師尊,溪溪……尚未辟穀,是餓了。”

梨容:“餓得嚴重會怎樣?”

洛云溪:“會死……”

梨容半晌才反應過來,轉頭吩咐旁邊哭得抽抽搭搭的阿呆去生火做飯。

梨容:“花圃之事,你無需操之過急。那處荒蕪了萬年,要整理好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阿呆:“啊————啊————”

阿呆一瘸一拐地跑了進來。周身冒煙,被燒掉了一個腳,神情特別委屈。

阿呆:“神尊大人,小呆乃紙片人,實在怕火,再燒下去,自個兒就要給燒沒了。再說,梵淨山別說食物,先前連個活物都沒有。”

梨容:“本尊閉關多年,就無一人來拜訪本尊,亦或送些禮物吃食的?”

阿呆:“神尊喜靜,誰人敢來打擾您呀。”

梨容:“畢方還未歸,我們直接去藥師宮吧。”

洛云溪:“是,師尊。”

阿呆身體迅速變大數倍,如同一個巨型風箏。梨容一襲白衣,將你抱在懷中,乘着紙片人,徑直飛向藥師宮。

茯苓上仙:“神尊請稍作休息,小仙這便讓人帶這位小仙子去偏殿醫治。”

洛云溪隨仙娥來到偏殿,透過屏風打量主殿內情景。神尊坐在位置上宛如一座冰雕美人,不發一言,寒氣逼人。直到一仙娥呈上一碟芙蓉糕。

梨容:“可食?”

茯苓上仙:“可!可!這是崑崙之巔的芙蓉花,三百年方得幾株,其做成的芙蓉糕能清目養神。”

梨容:“好。”

不一會兒,桌子上就堆滿了各種糕點。可神尊雖是點頭,卻不曾動一口。

洛云溪想:難道這吃食是幫我問的?

洛云溪的手不小心碰到一個藥瓶,藥瓶掉落地上,她顧及自己的手,不敢伸手去撿。旁邊的仙娥蹲下身子去撿藥瓶,一擡頭卻剛好看到了你藏在袖子裡的手。

小仙娥:“啊!神尊,上仙,她是隻妖,還有妖毒,快將她抓起來,她的手上全是黑色煞氣。”

仙娥甲:“三十三重天怎麼會有妖?”

仙娥乙:“天啊,太可怕了。妖者私闖天界,就該處以極刑!”

洛云溪想:我命本就是撿來的,也無所謂生死,可是,如果連累師尊……

茯苓上仙:“閉嘴!銀硃你胡說什麼?哪裡來的妖!”

銀硃:“上仙,我真的沒有胡說,你信你看她的手。”

銀硃見你一副害怕的樣子,便壯着膽子上前來拉扯你的手。哪曉得還沒有碰觸到你,一道仙氣突然將她震開。

梨容:“溪溪,擡起頭來。大聲告訴他們,你是誰?”

洛云溪:“我……”

偏殿內無數雙眼睛,這些眼神無一不像鋒利的刀刃凌遲着了她。唯有那雙最美最冷漠的眼,眸底卻傳遞出強大且溫暖的力量。她挺直背脊,擡起頭,迎着他們的各種審視。

洛云溪:“我是梵淨山弟子,洛云溪!”

殿內衆人皆是倒抽一口涼氣。

梨容:“爾等可聽清了。”

茯苓上仙:“原來這位小仙子是梵淨山弟子,是吾輩眼拙、眼拙。你們還不快向洛云溪小仙子賠罪。”

梨容沒有理會他,轉身離開。你也起身,挺直着背,跟在後面。

茯苓上仙:“哎呀,小仙子,你腳上敷的可是虎皮膏,這種藥好得快,可藥性猛烈,你還是躺着休息吧。”

梨容:“可痛?”

洛云溪:“弟子不痛。”

梨容抿了抿漂亮的薄脣,走到門口,紙片人已作風箏模樣,等在原地。梨容卻沒急着坐上去,而是回頭,看向正殿桌子上的糕點。

梨容:“帶走。”

茯苓上仙:“快快快,快幫忙打包放到風箏上去。”

茯苓快速命人將糕點打包好,卻見梨容若有所思地望着院子右邊。

茯苓上仙:“不知道上仙您還有什麼吩咐?”

梨容:“鵝。”

茯苓上仙:“神尊,那……那是小仙養的仙鶴。”

梨容:“兩隻足矣。”

茯苓上仙勉力維持笑容,邊指揮搬“鵝”,邊偷偷吞了一瓶養心丸。彼時他還未想到,之後每隔幾日,就有一隻瘸腿風箏會準時飛到藥師宮。來時空空如也,走時滿載而歸。

回到望月宮,洛云溪看着自己的雙手發呆。

洛云溪:“這煞氣何時才能消除,不讓別人看見我就害怕呢?”

梨容:“溪溪,你的手,生來如此?”

梨容的聲音自洛云溪背後傳來,洛云溪趕緊回頭。

洛云溪:“回師尊,自我記事起,它便已是這樣。”

梨容:“你不喜它?”

洛云溪:“弟子其實也無所謂喜歡與否。不過因爲這雙手,之前在花界過得確實比較艱難。花界修爲低的都因它害怕我,修爲高的便借這個理由欺負我,像師尊這般不在意我雙手煞氣之人方是少數。弟子無意傷害任何人,只想好好活着,但無論別人修爲高低,總會因我手上的煞氣厭棄我、排斥我。”

如浸染冰霜的鳳目閃過一絲驚訝,梨容低頭看着你被黑氣纏繞的雙手。

梨容:“溪溪,你要記住。三千世界,萬物個性。它便是你的個性,它讓你成了獨一無二的洛云溪。”

他的聲音一向平靜,天生自帶幾分疏離和冷漠。可你聽完,卻心情如潮涌。

洛云溪:“謝謝師尊。溪溪明白了。”

梨容:“你傷勢還未全好,最近休息也不太夠,讓小呆帶你去後山仙園,摘些血元草補充元氣吧。”

補充元氣以後,你的腳傷好得非常快,而望月宮的荼蘑花,自那晚之後,再也沒有謝過,連續幾日,越開越絢爛。

很快,你的身體已恢復如常。這日一大早,你看到阿呆載滿東西氣鼓鼓自藥師宮回來,一身藍色坐在石階上哭泣。

洛云溪:“呆仙人,你怎麼了?”

阿呆:“都是你!我本來已經夠慘了,結果你來了望月宮,我就更加慘絕人寰。那羣小仙娥,竟敢背地裡說我是瘸腿的風箏。”

你忍不住伸出雙手想擁抱阿呆,卻見他害怕地跳起來。

阿呆:“我都因爲你燒掉了一條腿,難道你還想毒我?”

洛云溪:“對不起,呆仙人……”

阿呆:“對不起有什麼用?也換不回我的大長腿!”

洛云溪:“難道師尊都沒有方法,讓你的身體復原嗎?”

阿呆:“萬年前神尊隨手用紙做了我看門。我原身乃碧草花,這花長在妖魔混亂的蠻荒

之地,還罕跡難尋。我獨自沒法去,也不敢開口勞煩神尊。”

洛云溪:“呆仙人,你別哭了。我一定想辦法去蠻荒給你尋碧草花,將你身體復原。”

阿呆:“真的?那可是毒草,你不怕被毒到啊?”

洛云溪:“你忘記我有一雙毒手嗎?”

洛云溪驕傲地擡起自己的手。

洛云溪:“師尊說的對,仔細想想我能在花界安然無恙地活三百年,也是這手的功勞。”

阿呆終於破涕爲笑。

阿呆:“對了,神尊說今日弦塵仙君要來弈棋。”

洛云溪:“弦塵仙君?是傳聞中掌管天機閣的那位仙君嗎?”

阿呆:“別怪本仙人沒提點你,弦塵仙君爲人最爲嚴苛挑剔,你快去換一身能得他青睞的衣服。”

你換好衣服出來,便遠遠望見望月臺上,一男子正在和師尊對弈。只見他左手執棋,右手輕撫下巴,一身風華卓絕清貴無雙。他似有眼疾,雙眼覆了緞帶,但你仍能感受到他極其厭惡的目光。大約是因雙手煞氣之事,這厭惡的目光你見得太多。即使弦塵這般看你,你也是從容行禮。

洛云溪:“梵淨山望月宮弟子洛云溪拜見弦塵仙君。”

哪知弦塵手指一彈,一道仙威向你攻來,你下意識地後退。幾道銀絲破空而來,瞬間截住了弦塵的攻擊。道白影接踵而至,護在你前。

梨容:“弦塵,你這是何意?”

弦塵:“我當是什麼天縱奇才,能讓神尊梨容破格收爲弟子。且不說她身爲妖的身份就足以讓三界詬病,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手帶煞氣靈力低微的小妖。你不會看不出來,煞氣會一直吸收她的靈力,她修仙的速度會非常慢,連資質最差的小仙都能比她更快突破境界。她豈能做梵淨山弟子,擔下這梵淨山之重任。”

梨容:“她無任何重任可擔,一切責任本尊扛。”

弦塵:“你何須自欺欺人。就不怕天神將”

梨容猛地一拂袖,抓着弦塵的領口將他帶到望月臺另外一邊。遠遠望去,弦塵衣衫鬆散,幾縷髮絲凌亂的垂在覆眼緞帶上,看起來極其的狼狽。

梨容:“天機閣……天譴……”

弦塵:“預言……天譴……知薇……”

你正想靠近聽清楚些,卻見弦塵仙君已理好衣冠走下階梯。

弦塵:“得到風聲的妖魔兩界豈會放過她,你能護一時,又能護她一世嗎?”

梨容:“弦塵。”

弦塵:“怎麼?你改變主意了?”

梨容:“你下次……不要空手而來。”

弦塵:“你、你——!我若再來你望月宮,我就不叫弦塵!”

日落黃昏,你看到梨容站在望月臺前,前方荼薩花開,花瓣隨風而舞,如同一場飛雪。

洛云溪:“師尊,弟子的事讓你爲難了。”

梨容:“四海八荒,能爲難本尊的人,還未出生。”

洛云溪:“可弦塵仙君說得也沒錯,弟子不但是小妖,還身懷煞氣,修爲緩慢。”

梨容:“你這煞氣並不是沒法祛除。本尊已查出兩個法子。一個是將你的煞氣引入本尊體內。另一個,蠻荒之地有一種極其罕見的劇毒之花,叫蜘蛛花,能以毒攻毒,遏制你的煞氣。”

洛云溪:“弟子這就去蠻荒之地。”

梨容:“若是沒記錯,你在花界躲藏,就是因不願意去蠻荒之地。”

洛云溪:“聽聞蠻荒之地都是妖魔,我這等小妖一不小心就會成爲他們的口中餐,弟子當

時是害怕。”

梨容:“既害怕爲何要去?”

洛云溪:“師尊已經助弟子聚靈,如果連煞氣也要讓師尊親自替弟子祛除,弟子有何資格做梵淨山弟子?”

梨容:“你無需冒着生命危險向別人證明你的能力,也更無需在意別人的眼光和非議。”

洛云溪:“弟子不在意他人,弟子是想自己證明。我想證明我配得入這梵淨山,配得上做師尊的弟子。而且,呆仙人爲弟子做飯燒壞了一條腿,溪溪心裡過意不去,也想去蠻荒找尋碧草花,助它修復身體。”

梨容沉默片刻,看着你眼裡的無畏無懼,終是點點頭。

梨容:“你既已決定,本尊便不阻攔你。但到底蠻荒危險,你帶上畢方或者小呆,途中能護你安危。”

洛云溪:“弟子帶上呆仙人吧。畢方是上古神獸,出行太過招搖。更何況,畢方是師尊的守護獸,我怎麼能帶走。”

第二天天剛亮,你便早早起來準備。

你揹着包袱在望月宮門口拜別梨容。而阿呆也早已候在這裡。

梨容:“本尊思及一晚,也想不出讓你帶些什麼去蠻荒,就帶這個吧。”

梨容擡手,玉指一掐,截斷了一縷雪白髮絲,將其纏繞在你手腕上。那髮絲剛一纏上,就消失不見了。

洛云溪:“弟子這次去蠻荒怕要些時日,師尊您在梵淨山保重身體。”

梨容:“速去速回。小呆你要一路護溪溪周全,若有閃失,本尊拿你生火。”

阿呆:“小呆定不負神尊使命。”

再次拜別,阿呆託着你飛離梵淨山。飛出好些距離,你回頭,看到師尊還站在山前,似在目送你們遠去。

阿呆:“他老還真是窮,找了一晚上,竟連個像樣的法寶都找不出來,最後掐一絲頭髮。這要是傳出去,都會讓三界恥笑。”

洛云溪:“難怪昨晚我看到師尊一夜未睡。只是,呆仙人,我們梵淨山真這麼窮嗎?”

阿呆:“簡直就是窮山惡水,你來之前,這梵淨山連個活物都沒有,更別說寶物了。”

洛云溪:“怎麼會這麼窮?按理說,三十三重天的神仙都不缺各種寶物的呀。”

阿呆:“誰讓咱神尊是三界第一的高嶺之花,超級冷場王。聽聞有一年,太子夜雪神君生辰,邀請了四海八荒各路神仙,想盡法子地將神尊也請了去。咱神尊一坐下就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苟不笑,如一尊精雕細琢的冰美人,寒氣逼人。好好的一個瓊瑤臺仙宴,硬是被咱們神尊變成了議事廳。你說他這個性子,誰敢來登門拜訪,送禮巴結啊。”

洛云溪:“原來我們師尊這麼窮。”

阿呆:“可不……他連你都養不活,得請本小仙出門要飯。說着都丟人哦!溪溪,此一路去蠻荒,走西邊會經過妖族之地,走東邊會經過魔族之地,我們走哪條路是好?”

洛云溪:“我本就是妖,便走西邊吧。”

洛云溪想:不知怎麼了,左眼皮一直跳,莫非有什麼好事在等着我?

阿呆:“好呢。日落西山紅霞飛,呆仙人帶你把花摘。”

阿呆愈加歡快地向西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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