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懿抱住蕭然:“想哭就哭出來,你不要忍着會憋壞身體的!”
不住的顫抖着,咽喉顫動:“爹……爹……滅門……”一行清淚從死灰色的眼睛中滑落,滴在了幽懿的手上,冰涼冰涼!
一個身影掠入院中:“蕭姑娘,你趕緊走吧!四公子他正在向這邊來,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木訥的回過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死灰色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恨,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似乎要盯出血來,啞着嗓子狠狠的說道:“寒氘——”
寒氘一臉沉痛與愧疚:“蕭姑娘,你……快走吧!公子他……”
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耳膜:“歐陽塍楓——啊——你爲什麼要滅我滿門,寒氘,你爲什麼要助紂爲虐!今天我要把你活剮了!”扯住寒氘,一掌摑上他臉頰,霎時五道血印泛出血,蜿蜒在原本英俊的臉上。拳腳並用都向寒氘招呼過去:“你該死,該死!一代刀客,少年成名,爲什麼和我過不去,爲什麼要跟着歐陽塍楓殘害無辜,爲什麼不肯放過我!爲什麼,你看看,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你該死!歐陽塍楓,你該死啊——”
寒氘任她拳打腳踢,眉頭周都沒有皺一下!打吧,打吧,只要你發泄出來,不要憋壞了身子,怎麼樣都行,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吭一聲!
蕭然打着,拍着,幾乎要虛脫,卻仍不願鬆手,撕扯着寒氘的衣服,最後乾脆將他撲倒在地,狠狠地叫上他的脖子,寒氘咬緊牙關,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手護住她的頭,小心的護着,以防她磕到地上!
“嗚嗚嗚……”再沒有力氣糾纏,鬆開口,嗚咽起來,就那麼趴在寒氘的身上,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燙到了他的身體!不管自己的脖子還在流着血,輕輕撫着她的背,幫着她順氣,這就是那個在塞北遇見的倔強女孩兒嗎?那時她勇敢,她聰明……這就是那個在薈萃樓與自己廝殺的女孩兒嗎?那時她目光堅定,她提着短劍霸氣外露,殺氣四
溢,卻只在自己的頸間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深度還沒有剛纔這一口深……今天她卻這樣傷心欲絕,無助又卑微,彷彿在祈求上蒼準她挽回一切,卻又求助無門!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力平靜自己的心,緩緩地怕是驚到懷裡可憐的人,說道:“蕭姑娘,你爹……沒有死!被公子帶走了!”
突然止住了哭聲,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身下的人,像只迷失的小獸,滿口的腥紅,幾許血跡蜿蜒在嘴角,怔怔地看着他,良久訥訥的問了一聲:“什麼?”
“你爹沒死!所以,現在你要趕緊走。日後再尋機營救!”
面無表情的問一句:“爲什麼?”
“公子得到消息,雲歸堂主和姑娘不會起衝突,而且江南水運和閩浙水運的過節必定會化解,如此,蕭家莊就不會再希望靠上歐陽世家!所以公子就帶走蕭老爺,想逼姑娘就範!”
“那爲什麼要滅蕭家莊滿門啊!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歐陽塍楓的良心叫狗吃了嗎?”蕭然抓着寒氘的衣領激動地斥責道。
“姑娘,不是的……在下覺得……公子很不對勁,昨晚本來只是想要帶走蕭老爺,可是不知爲什麼,卻帶上神兵滅……滅了蕭家莊滿門……”
“混蛋!難道……”
“夠了!”門外不知何時站了歐陽塍楓,掃了一眼滿院子的血跡屍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辨別的神色,但只是一瞬,沒有人注意到。“夫人,這般和一個下人拉扯在一起成何體統?”一步跨進大門,衆人阻去了他的去路:單槍匹馬,你倒是對自己有信心啊!
掃了一眼衆人,冷起臉看向寒氘,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放開你的手,難道不清楚她是你的主子嗎?”
寒氘扶起蕭然,退開一步,向歐陽塍楓低頭道:“公子,蕭家莊已經成這樣,還是放過蕭姑娘吧!”
劍眉一豎,剛要發怒,蕭然一個箭步上前袖中短劍立刻刺出:“拿命來!”
“好啊,那就讓你爹陪葬!”說
的雲淡風輕。
歐陽塍楓負手而立,一動不動,看也不看她,短劍停在了他的胸口,隔着衣服指着心臟!
猛然回首,歐陽塍楓拂袖離去:“三日後大婚!也不用從蕭家莊出嫁了,今天就給我進歐陽山莊!”
闊步朝大門走去,徒留一地無奈至極,氣得咬牙切齒的衆人!
妃淵的血鞭騰空而去,追隨者歐陽塍楓的後心而去,卻見蕭然憤恨的將短劍向地上擲去,嘶聲吼道:“我嫁——”
妃淵的血鞭滯留在空中,衆人氣憤不已!眼睜睜的看着歐陽塍楓頭也不回的離去,蕭然邁着無力的步子跟上,臉上是一種決絕!
朗聲道:“三日後我大婚,難道你們不觀禮嗎?”語調裡是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幽懿一步上前,看着蕭然孤獨的背影:“我們跟上,三日後觀禮!”略一頓:“李成、陳久,你們去城外避一避,不管城內有什麼風聲都不要進城!直到我找到你們!”雖是溫柔的語氣,但話中的不容抗拒卻是實實在在的,說完獨自走去。
“幽懿……你……”姬雲歸皺了皺眉,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繼而露出那一慣庸懶的笑:“好,三日後觀禮!大家一起去!”一步一晃的跟上幽懿,又是一個陰陽怪氣的!走了幾步,忽又回頭,看着霍晴滄,走回來,伸出雙手從晴滄手中接過憐兒:“我來吧。”
“好啊!給你!”說罷,甩手大步向前走去,姬雲歸抱着憐兒搖了搖頭跟上。無邪和妃淵對視了一眼,也跟上。出門的一瞬間,大門關閉。一朵紅色曼陀羅緩緩飛入,將整個院子籠罩在內,可是從大門外看,一切照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每一步邁出,似乎都要費掉整個身體的力量,終於在“歐陽山莊”四個大字下站定!門外下人正在佈置大門,就連門口的石獅子都掛上了大紅繡球!剛要上石階,門口的小廝上前攔到:“什麼人!膽敢擅自進莊!”
蕭然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說道:“我要是不進去,歐陽塍楓跟誰拜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