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壓根兒不想理會了東方煜拍的這個馬後屁,躺在榻上,想到近期的事情,“這雲夫人我們已經讓人救下來了,她的傷已經無礙,眼下我們便只等了東風。”
“近日來朝中大臣頻頻上摺子,指了儲相的門生結黨營私,草菅人命,我已經命了卿河處理這件事,相信他的手段更是一絕。”東方煜對這個沒有經歷過人事,卻是滿腹才華的卿河,青睞有加。否則他斷是不會讓花憐月成爲了郡主,嫁給他。
他的字典裡,有的事情不能妥協,便不能妥協,無規矩便不能成方圓。當然卿河是一個可利用之人,而且又是一個有才華,他欣賞的人,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蘇晚輕嗯一聲,想到之前她和戚紫煙的猜測,“近幾天儲雨漫消停了,她這是不打算動手,還是要改了風向,你得幫我盯緊了。我真怕她突然之間調轉了過來對付本宮和彎彎。”
“眼下她現在不是正和黑翼在舊址那邊,有了這麼一個小小的把柄在手,想來這人還是應該比較易控制。”他了解不多,只是緩緩的提了一下。
“沒有,黑翼是一個守禮之人,儘管對儲雨漫心生了曖昧,即便儲雨漫肯,他未必肯。他是一個正人君子,我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兩人萬萬不可能會有什麼。”蘇晚雖然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是從戚紫煙的描述中,能感覺出來。
東方煜思索了一會兒,“那我們何不幫了兩人一把,衝破了層層的阻礙,坦誠相待。”
蘇晚聞得,稍驚訝了下。“這可是給了你的父皇戴綠帽,你就不怕損了父皇的聲名。或者是父皇得知,氣血身亡。他向來很是在意這些的。”
“我相信晚晚要做的事情,定會做得完美無暇。畢竟眼下我們是皇族中人,丟了皇家的臉,不等於自打臉。”東方煜饒有深意的看着蘇晚。
“又把大難題丟給了我,我倒是發現,你是越發的狡猾。”蘇晚真是不太喜歡動腦袋,可是人生便是如此,需要步步爲營,方可一氣呵成。
東方煜一臉疼惜的點了點她的眉心,“下面的傷口可還疼,今兒個上藥沒。”
“沒有,等會兒還得清理一下,再上藥。現在不疼了,只是不太容癒合,大概是要等些時日。”蘇晚知道在現代,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即便不拿剪刀,孩子太大,也會擠裂了。那般更是痛,不過在古代是沒有縫合這一說法的,所以很多人生了第一胎,第二胎是極容易生產下來,這也是爲什麼男人那麼多三妻四妾的原故。
東方煜聞之,微蹙了眉,按着她的手腕,“我先去替你打水把這事給處理了,不能拖延了。這可是關係到你我一輩子的事情,怎可如此的馬虎。”
“你們男人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時刻關切的便是這些。我倒是無所謂,於我而言,有了彎彎和天澤,此生便足夠了。”蘇晚有時真真有些不感興趣。
不過在東方煜的巧手挑逗之下,又會生出了很多的幻想。人便是如此奇怪的東西吧。
東方煜與她解釋了不清,便不和她爭執了下去,親自走到殿外讓霓裳打了溫水進來,隨後到內殿,找到了洗的藥水,再找到了上藥的藥膏。
他溫柔,極其的小心,又十分的仔細。
沾了藥膏一點一點的擦上去,在看到得那猙獰的傷疤,便是一眼的心疼:“都說此處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其他地方的疼痛尚能忍,此處卻是萬萬忍不下來。有多痛?”
“要不你我互換了角色來試試,可好?”蘇晚看着東方煜那一臉的心疼,說不出來的滿足。
東方煜放下她的裙襬,輕摟了她的身體,“若是真可以互換,那麼以後你生孩子的時候,我便替你痛,待到生完後,再換回來。你們那未來世界,可有這樣的事情?”
“沒有,那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即便是靈魂互換,也只是寄住在身體裡。必須得完美的融合了身體,這才方可感受到對方之痛,這一切皆是憑空幻想,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都說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便不是算得完美的女人。所以三姐姐纔會有如此大的壓力,最後……”想得那裡,她又不禁有些哽咽了。
東方煜嘆息一聲,緩聲安慰,“人的一生都有命運安排,即便你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難,算是受了報應,可是天卻不這麼認爲,她不這麼認爲。她不能釋然,你做再多,皆是無濟於事。只是可憐了你師叔,苦戀十幾載,相處幾載便又飽受這生生的痛苦。”
蘇晚知曉東方煜與夜無冥做了多少的兄弟,對於他的情深,是極致的瞭解。
除掉嘆息,便不知曉用了何方法去安慰了夜無冥。
與此同時。琳琅閣。
夜無冥靜靜的坐在窗前,手中清酒一杯,對月輕擡手,“憐月,幹。”
仰頭一飲而盡。
每每回到這個屋子,要面對的便只有空蕩與寂寥。窗臺前放着東方煜親自手繪的蘇琳兒畫像,她與他兩人的。他的手是極巧的,畫得兩人都似真人一般。
特別是蘇琳兒的笑意與在生時相同至極。
園子裡的霓裳輕敲響了琳琅閣,“夜太醫,我是霓裳。”
“有何事?”
“您的外衫,霓裳剛剛從浣衣局給你拿回來了。”
夜無冥這才起身,打開了房門,接過霓裳手中的外衫,道了一聲謝,便不等了霓裳出聲,啪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霓裳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一聲嘆息,自從誥命夫人走後,這夜太醫便是每日回房飲酒,獨自思念了夫人。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夜無冥將外衫扔到了榻上,卻不想從中落下了一個荷包,他呆呆的看着荷包中的刺繡,是一株杜若,她常說他若一株杜若般,明明是淡雅的君子,卻總是裝了風流不羈。
看着看着,發了呆,憶起了以往的種種。
手中的酒杯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擊上了心房般痛楚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