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隨處散發着讓人厭惡的消毒水味道。
安然心情很沉重。外公病倒的太過突然，情況比想象中糟糕了很多。
胃癌，晚期，做了手術，效果不大。撇開70多歲的年紀不講，他也早已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
因爲手術引起的併發症，加上化療的作用，外公吃不進任何東西，大口大口的吐血。疼的死去過來。
醫生冷漠的告訴媽媽舅舅和姨媽，就這幾天了。
很淒涼的場景。
外公參加過抗美援朝，殘廢了一條腿，走路一跛一跛的。身體略顯肥碩，安然清晰的記得他一隻腳騎着自行車有些滑稽的樣子。他有五個子女，可平時都各自忙着過生活，一年到頭都難得團聚一次。
如今他們都明白外公的時間不多，很有默契的守候在他的病牀前。
安然看着渾身插滿了管子儀器的外公，意識混沌，口中不時發出‘嗚嗚’的痛苦呻吟。蠟黃皮膚的接近透明。因爲無法進食，瘦的皮包骨頭。醫院的病人服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肥大。
媽媽掀開棉被幫外公擦拭身體，安然看到他如同骷髏般深深凹進去的身體，恐懼瞬間瀰漫她整個意識，力氣一點點被抽空，嚇得倒退了幾步，用手捂住嘴，臉上盡是不能相信。
外公......他還有重量嗎？
媽媽的眼淚簌簌的掉落，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跑出了病房。
“媽！”安然追了出去。
走廊上，媽媽靠牆低低的哭，舅舅，小姨，大姨......所有人的眼睛紅腫着。
安然輕輕的把媽媽的頭放在肩膀上，“媽，別這樣......”
“然然，我不孝，媽不是個孝順的女兒，裡面躺着的那個是我的親爹啊，這些年爲了養活我的兒女，我沒有盡過該進的孝道，現在......我知道自己錯了，卻沒有時間來彌補，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她低聲的嗚咽，充滿了後悔遺憾。字字血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