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陰,雲暗。
林動,風微。
(2)
將雨。諸母皆以藤固大枝闊葉,成巨蓬,於鋪居之上,可遮雨。
蓬之將成,而雨竟未至。
大王率二王、從禽、向等,於林下尋些許大石有凹凸者,排而成列,凹面上。
及趣之,亦加入。
此蓄水之術也。
(3)
昏,雨未至;暮,雨未至;夜,雨猶未至……
(4)
晨,睡中,林間刷響,有雨點翩然驟至。
天明,雨淋漓而下。
家人喜,出而迎水……
(5)
然雨且斷且續,數日不止。手探儲食,遍生軟斑白絨,食之,味已黴。
家人始憂。
……
(6)
月隱雲腋,溼氣悶林。
無風。
蟲蚋肆起,皆身纖管長,營營瑩瑩,撲人熱體。懸葉溼不可塗,林內劈啪之聲不絕。
天白,毛蟲又至,爬蟄直痕辛辣熱紅,頻施摳撓,四母五母有競等臉臂手盡血瘀痂結,家人已乏憊不堪……
(7)
待薄風一掠,溼潮少散,而雨又馳瀉。
(8)
雨罔動。言其溼滑之險也。
大鳥遊獸佇立雨中,任其淋淋直下。偶或振抖披溼之毛而已,家人尚可貼乎蓬下。而望漫天之流漓,且止可貼蓬下也已!
(9)
低枝枯木之上,有菇新生,或圓或張,或黃或白。
雨歇時,有鼠食菇,家人下驅之,將菇己食。大王止之,以口試嘗,咀嚼其味,方許之。
既等之初兄少時,誤食毒葉而折,由是,凡新食,大王必先嚐之。
經數日,菇絕。又近林起藤,取其塊根。有根易食,有根實之燥熱,大王、介疾、及脹不能矢。
(10)
食盡之日,雨且歇且注,莫能停。
家人止有嘆天之力……
(11)
將暮,風大起,扶撲驟至,呼哨恣號。天地渾而一體,樹彎葉背而不能復。
蓬忽卷散,接二連三,盡拋空中。雨傾注,家人盡溼。
冒雨折枝葉修復。大王奮身擎一茂葉大枝上,樹溼滑,大王足措,彭然墜地,半晌未起。
雨稀瀝,家人聚而探大王。
少傾,大王醒,起身與家人搶修。
(12)
夜,風又起,毛髮溼且風滲骨。家人皆縮蓬下,相擁而取體之暖。
(13)
至天白,雨止,陰。
大王挫。二王攜四王、既出,覓食。
過溼叢,四王絆藤倒,有蛭蟲扎入脛股汲血,尾露於外,四王怒拔之,惡棄之,少跛。二王、既攙扶回。告家人避蛭蟲之事。
細雨又起,待明日。
(14)
明日,天堆白雲,七彩之虹橫亙於空,有尖雀鳴,盤旋於頂。
移時雲散,麗日當空。
光天而化日,大王率家人散於天下,沐曬陽光,各覓其實,疲糜盡掃。
……
……
……
作品回顧:
引
(1)
寒時,肆雪斜出如雨。
有頃,乃成飛絮,漫而無際。
天地皆肅然。
(2)
索鳥緊身踱步,縮乎枝上;瑟鼠徑入逆土,雖吱鳴不御透骨之涼。
(3)
沉夜,天昏昏而惶,地歷歷其白。
有僵鳥自樹砰然長墜!
雪氣彌散。號風忽至,鼠亦心驚。
(4)
萬物皆援首跂待暖體之陽……
……
……
……
第一章 小從沒豹
……
……
二王急,揮枝上擊,枝折豹怒,棄小從,望二王惡撲。既捨身上撞,俱倒,順勢將臂勒豹之口吻。豹口不得開,以爪刨撓,既之臂背鮮血淋漓。豹刨愈甚,既勒愈緊,血出如流。二王棄枝傾力抱豹之後,隨股爪翻飛而不棄。稍僵峙,既、二王以口望豹呼吼直咬,豹痛嘯力掙,縱身跳出……
……
……
第二章 澀途無坦
……
……
烏鷹竟望及來衝!
及大驚,恐其爪入眼目,旋身妄奔。烏鷹旋即馳至,及急伏地,以臂護己之首。
鷹探爪如勾,捽及之背,斜頸舉喙,叩及後勺。及劇感臂背尖痛。
失遙望,呼號來奔。鷹騰翅攫及起,離地滑翔。
及已空懸,志散神離……
……
……
第三章 孑孑言語
……
……
有鳥叩樹,其音篤篤,向亦叩樹,口音篤篤;獾鼠掘坎,吱嘰以鳴,向亦刨之,口音吱嘰;細鳥振翅,呷呷啾啾,向亦撲呼其臂,口內呷啾有致……
……有莽熊噗呼,向亦撲呼,莽熊立,向亦立:竟忘乎莽熊之大……
……
……
簡要作一下回顧,整理整理思緒。
我知道,用文言寫作可能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也許,您會認爲這些文字瑣碎、鬆散,但,這也許正是祖先們的生存原態吧。
近日我終於進入了一種近乎癡迷的狀態了。昨夜夢中還夢見自己拖根木枝,緊隨着祖先們,在猛獸的吼嘯聲裡,跋涉在荊棘叢生的原野上……,醒來已是淚流滿面了……
想想看,在我們身體裡洶涌澎湃的,不就是祖先的血脈嗎!
祖先的團結、祖先的勇敢、祖先的頑強、祖先的智慧……這些不正是需要我們發揚光大的嗎?
……
……
今晚我將繼續更新,敬請關注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