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真好呢。”卡莉娜在田地裡說,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鋤頭。天氣晴朗,陽光灑在村子裡面,照的每一處都是明亮,陰暗被放逐到了森林外面,留在村子裡的只有溫暖。這樣好的天氣就連維什茲都難得一見,在她的印象裡,灰色纔是天空的顏色,那灰色不單單是由工業廢氣所污染的,天空是大地的鏡子,維什茲一直以來都很相信這句話。
“這樣的天氣我也很少見,很可惜指揮一直待在書房裡面,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書房裡做些什麼。”維什茲說,她的手中也拿着一把鋤頭,兩個人此時正在卡莉娜的院子裡種地,雖然卡莉娜並不是一位正經農民,但是她喜歡和植物打交道,她也喜歡在自己的院子裡種植一些綠色蔬菜,並且在收穫的時候會無償地分享給村民們。
“指揮那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話說維什茲你經歷過這麼多事,閱讀過那麼多書,你有什麼理想嗎?”
“誒……我嗎?”維什茲愣住了,卡莉娜的這個問題讓她猝不及防,維什茲還沒有想過自己的理想是什麼,小的時候是聽從父母的話學習,然後現在是聽指揮他們的話,四處流亡,但是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維什茲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何在,是爲了更好的治理這個國家嗎?但是流亡的目的又是什麼?是爲了在內亂結束後繼承王位嗎?可是即使自己成爲了國王,自己又要做些什麼呢?維什茲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沒有理想可是不行的哦,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都還有着屬於自己的理想呢。”卡莉娜微笑着說,“比如說我啊,我就希望能到外面去看一看,雖然可能會回不來,但是外面的世界一定會更加有趣吧。”
“這就是你的理想嗎?這也只是願望吧。”維什茲聽後搖了搖頭說。
“這也是理想的一種啦,畢竟自打我出生以來,我就一直居住在這裡,聽村裡的老人說外面的世界很美麗,人們都生活得很幸福,人人安居樂業,所以我一直都想到外面去看看。”
“外面沒有那麼美好,實際上外面的天空還不如這裡的。外面總是灰濛濛的一片,而且人們生活的也並不幸福,貧窮、不公、飢餓、爭鬥等等,這些都無處不在,還是這裡好,像這樣的世外桃源真是不可多得。”
“沒有那麼美好嗎?難道說村長他們都在騙我嗎?”卡莉娜不解地問。
“倒也不是騙你啦,只不過現在已經改變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再像從前那樣了。希望等戰亂結束,我可以找到聖劍並登上王位後,我可以改變這一切吧。”維什茲苦笑着說,找到聖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指揮告訴她聖劍可能在傀儡師身上,但是自己又要去哪裡找傀儡師呢?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想嗎?”卡莉娜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將鋤頭立在地上,雙手搭在鋤頭上,歪着腦袋問。
“應該吧,這也是我的使命,畢竟我是克麗戴爾的公主。”
“說到這個,最近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一起做農活,你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已經很好了,幫助你也是應該的,多虧了你不辭辛苦地幫我採集藥草,熬製湯藥治療我的病,我才能恢復得這麼好。”
“那些草藥不過是很普通的幫助療傷的草藥,森林裡隨處可見。主要還是維什茲你自己的身體素質好,但是你的病症確實很奇怪,就連村長都沒有聽說過,爲什麼血液是黑色的呢?”
“我只知道這是淵蝕症的影響,我自己都不清楚淵蝕症的症狀有哪些,但是我能夠感受到我的病症正不斷加劇,而且我現在可以比較清晰地看到別人的一部分思想,僅僅是一部分,不過我看不見指揮的。”
“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想它了,有些時候保持樂觀也是很重要的。”卡莉娜笑着說。
又一個月後,克麗戴爾的內戰結束了,這當中不僅因爲維克多的政治遠見和卓越的軍事才能,那些貴族被頻頻暗殺也是重要因素之一,而這不僅僅只有布爾在做,憑他一個人是做不到殺這麼多人的,他只不過暗殺了一些想要對維克多發動戰爭的貴族。殺得更多的是渡鴉,雖然二者都使用劍,但是在處理任務時留下的痕跡和目標截然不同,布爾就如同一道光一樣出現並瞬間消失,隨之而去的還有目標的生命,無論目標在哪裡,甚至是在車上,他也可以在瞬間完成任務,並且幾乎不留下任何痕跡。
但渡鴉就正好相反,他的目標是全體貴族,無論支不支持維克多,並且他的手段極其殘忍,不只是針對任務目標,連帶着所有在場的親屬朋友都會一併殺掉,所到之處屍橫遍野。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他要這樣做,這不是協會的意思,而且也絕不可能是維克多的意思,但他又爲什麼要這樣做呢?他似乎被什麼東西驅使着,就像着了魔一樣。
現在維什茲還沒有被找到,所以在王后的旨意下,維克多暫時代替維什茲成爲克麗戴爾的國王,他在治國方面的確很有本領,甚至比先王還要精明,而且在大批舊貴族死亡後,他也可以順利進行新思想的傳播,將許多原本掌握在貴族手中的企業、土地等資源收歸國有,他正不斷進行中央集權化,但是對於亞人的問題他也沒有解決,因爲首席不同意。在內亂的時候首席幫了維克多相當大的忙,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維克多也不得不向他們低頭。維克多被人們稱爲“攝政王”,但他本人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爲他知道人們心中仍舊認爲維什茲纔是正統的繼承人,他決心改變這一切。
“任務完成的很好,現在政局穩定,我們也可以離開這裡了。”指揮背對着布爾說。
這時布爾已經完成任務返回這裡,同時和委員長的合作關係也已經解除了,但是他明白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了結的,他所犯下的錯最終會得到審判,他的死也只是時間問題,這就要看指揮什麼時候將他拋棄了。布爾清楚地明白他已經沒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了,單單是保護公主這件事是無法阻止自己被拋棄的命運的。
“那我們又要怎麼出去?還是憑藉你的那張邀請函嗎?”布爾問道。
“沒錯,我向委員長買了一張邀請函,它可以直接將我們傳送到克麗戴爾的邊境,現在雖然政局相對比較穩定,但是殿下還不能這麼早回去,我們還要尋找聖劍。我從委員長那裡得到了有關傀儡師的情報,現在傀儡師在耀國的遠洋,我們需要跑去遠洋一趟,而且那裡的行政長官也是殿下的叔叔,應該會得到一定的幫助。”指揮說。
“那我明白了,我去通知公主。”布爾轉身離開房間去找維什茲商量這件事。
“該了結這一切了,拖得時間已經足夠長了,儘管多了一個不穩定因素,但是應該不會影響原定計劃。殿下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面呢?現實可不會偏袒樂觀的人,現實只會一步步擊垮理想主義者。”指揮自言自語道。
“內亂已經結束了嗎?我的傷也差不多好了,那麼既然是指揮的決定就肯定沒有錯,明天出發吧。”維什茲在聽完布爾的話後對他說道。
“誒?明天就要走了嗎?真是遺憾呢,不過你們也有你們要做的事,那我就祝你們一路順風吧。”卡莉娜微笑着說。
“卡莉娜,我記得你說過你想去外面,那不妨跟着我們一起出去,如何?”維什茲牽着卡莉娜的手說。
“真的可以嗎?但我的加入只會爲你徒增負擔吧,畢竟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會一些醫療用的法術。”
“不是負擔哦,我很歡迎你的加入,布爾先生,我想你也沒有意見吧。”維什茲問。
“我並不介意。”布爾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