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未亮,賀府前院就匆匆跑來幾個人,直接衝進內院嘴裡還喊着老夫人的名字。
“誰呀?這大清早的,就不能安生點。”老夫人從牀上坐起來,外頭進門一臉慌張的郭嬤嬤。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老夫人揉着發脹的腦袋,這郭嬤嬤一向直言直語,怎麼今天也變得扭捏起來。
“老夫人,出事了,二少爺把上供的緞面跟上市的緞面給搞錯了?”郭嬤嬤咬咬牙最終還是說出來這個噩耗。
“什麼?”賀老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要不是郭嬤嬤反應快上前接着,賀老夫人就要往下倒去,“怎麼會弄錯?承業這孩子學了這麼久,不會如此粗心。”
“老夫人,現在先別管二少年粗心不粗心的問題,這上市的緞面價格告示可都貼了出去,咱們不光要擔心皇家那頭是否查貨,還要記着綢緞莊這頭的損失。”
“承業呢?他在哪兒?”賀老夫人突然喊出聲來。
“大少爺,二少爺跟幾位掌櫃都在大廳呢,老夫人您要過去?”郭嬤嬤問得小心。
“給我梳妝,賀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能不在場。”賀老夫人到底經歷過大風大浪,她很快穩定神色,乘着郭嬤嬤給自己梳妝的功夫,她腦海盤算着該如何應付。
“母親、老夫人。”一如既往精神很好的賀老夫人一進大廳,在場的人就給她行禮。
“都坐下吧,說說事情的經過吧。”賀老夫人坐了下來,直接開口問道,現在也不是找尋誰的責任過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幾個掌櫃互相看了看,最後一位最年長的段掌櫃起身:“回老夫人的話,今早店中打開的包裹內鬥擺放着原本應該上供皇室的緞子,我這一摸就知道不對勁了,就連忙趕去其他店鋪結果這幾位掌櫃也發現同樣的問題,所以我們就匆忙趕來了。”
老夫人一聽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們就先都回去吧,承業承允留下。”
幾位掌櫃起身告退,賀承業着急:“母親,這事您打算怎麼辦?”
老夫人冷冷道:“還能怎麼辦?你馬上派人查查到底哪一處出了問題。是誰如此大膽?”
如今的賀承允哪裡還有當初的翩翩公子樣,他全身肌肉已經萎縮,整個人瘦弱不堪只能坐在特質的躺椅中,他原本溫柔的雙眸如今變得陰毒無比,由於不能講話,他只能啊啊的叫喚表示自己的不滿。
“承允,我知道你想說這事跟錦玉綢緞莊脫不了干係,但那是晉王名下的店鋪,我們也只能暗中查訪。”老夫人說道,她最擔心就是皇宮那一匹緞子會被查不出來。
不過除了原材料用的次一點,其餘印花式樣都差不多,應該不會有人看出來。只要安全過了這一關,哪怕綢緞莊那邊有所損失,權當買個教訓。
賀老夫人如此想着,可偏偏有人就是不如她的願。賀家前腳送去的緞子,就被製衣閣的繡娘們拿去縫製新衣,這眼下宮中剛進一位很受聖上得寵的妃子,這上好料子
自然是這位妃子率先挑選,繡娘們加工加點花了三天時間就把一身宮裝給趕製出來,送去妃子宮中。
妃子歡喜,拿到衣裳便要試穿,結果還沒穿上幾分鐘,妃子就渾身瘙癢不止跌倒在地。這下宮中的下人全都慌了神聖上更是大怒,要徹查此事。
當得知是這批緞子是從賀家得來,聖上一道聖旨就直接送達到賀家。
“從此除去賀家皇家御用頭銜,明賀綢緞莊閉門謝客三個月需徹底清整。”如果不是霜妃求情,賀家可能就此永遠不能從事綢緞生意。
賀老夫人得知旨意的時候,差一點就昏了過去,沒了皇家頭銜明賀綢緞莊還怎麼在餘安立足,遲早要被其他綢緞莊給打壓下去。
“我能保全你家業績,也算仁至義盡了。”深夜的賀老夫人房中多了一位貴客,那就是從宮中喬裝打扮而出的霜妃。
“霜妃娘娘,這話可不能講,這次完全是有人陷害。”賀老夫人不卑不亢。
霜妃微微冷笑:“聽你的意思,好似在背後下黑手的是我?陳小婉你不要忘了,賀家倒了對我而言,是多大的損失。”
“損失?”賀老夫人某處神經被牽動出來,“如今你後宮開銷的銀子還不是從我這裡拿去,要說損失,那也是我損失多。”
霜妃擡頭目光寒冷,嘴角一撇,”陳小婉,你今天是打算跟我撕破臉皮嗎?”
“哼。”賀老夫人回給霜妃也是一計冷笑,“民婦怎麼敢對霜妃娘娘不敬,賀家能有今天可都是霜妃娘娘的眷顧。”
“你心裡明白就好,不就是閉門整頓三月。你放心,晉王那綢緞莊經不起大風大浪。”霜妃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今天我出宮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
“民婦知道了。”送走霜妃之後,賀老夫人氣得把桌上所有的器具全數掃落在地,這個霜妃就只會動動嘴皮子威脅自己,別以爲她不知道,霜妃暗中私結黨羽的事情,鄭霜霜你可不要逼我太緊。
“什麼?就閉門整頓三個月?”池玉瑤聽到這個消息很驚訝,賀家比她想的要頑強許多。
告訴她這個消息是自然是晉王,此刻他雙腿盤坐在池玉瑤早些日子研究出來的火炕上,整個人舒服得眯起雙眼。
“霜妃好歹跟了皇兄數年,如今後宮除了皇宮這權利最大就是霜妃。”晉王對後宮那一羣女人鬥來鬥去的事蹟可沒少聽說。
“看樣子,這個霜妃始終是賀家最強勁的後盾。”池玉瑤緩緩說道。
“你也不用太擔心,賀家的氣焰已大不如前,賀家大少已廢,二少做事也沒個譜,至於那位當家賀老夫人年邁體弱,何必呢。”晉王說道,他對池玉瑤跟賀家的恩怨僅僅知道是隻有一分一毫。
“是啊,我何必跟他們如此計較了,王爺時候不早了,民女先回去了。“池玉瑤起身跟晉王告退。
“去吧,去吧,玉瑤啊,凡事想開一點。”晉王揮手讓池玉瑤出門。
走在回去的路上,池玉瑤一直默默無
語,調換緞子的事情並沒有讓賀家得到太大的懲罰,現在就要看看黎榮軒那邊能查到什麼消息了。
不出所料,池玉瑤這剛一進家門,就被澤英匆匆喊進了房內:“二小姐,殤雀門的疾風來了。”
疾風站在門口,看到池玉瑤先是拱手:“池姑娘,可否方便說話?”
“我們去內堂說話,澤英你去前廳看着點,最好別讓姐姐發現。”池玉瑤一邊讓疾風進門,一邊叮囑澤英。
“是,二小姐,我這就去。”澤英爲兩人帶上房門,而後匆匆趕去前廳。
“疾風大哥,你坐。”池玉瑤給疾風倒了水,坐在左側。
“池姑娘,門主要處理些事物,所以讓我來告知姑娘。”疾風出聲解釋。
“恩,你們可查到什麼?”池玉瑤越是問的平靜,疾風就越是心驚。
“池姑娘,我們派人一路從姑娘的老家查起,得知當年池家老爺病逝,不是因爲久病不愈,而是有人下毒。”
“你說什麼?下毒?”池玉瑤一下子震驚起來,雖然她沒有年幼的記憶,但一聽到池家老爺是被人下毒,還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而且,池夫人也是被下毒,只是兩人前後時間隔了有半年多,故給人造成假象,池夫人是憂傷過渡才離世的。”
“我聽姐姐說過,爹爹爲人正直,在朝爲官也是一個小小的文官,是何人要致他於死地。”池玉瑤想不通,池府到底是跟誰結了仇。
“池姑娘,您先別激動,我們還查到,當年您的孃親、賀府老夫人、當今霜妃娘娘是一同進宮的秀女。”
“秀女?你是說,她們三個是秀女?”池玉瑤聽完,瞬間好似明白了,可又越發想不通了。
“池姑娘,按照我們的推斷,給您爹孃下毒不是賀老夫人就是霜妃,至於是何種原因,那就不清楚了。”疾風搖頭,畢竟年代有些久遠而且牽扯到後宮的霜妃,自然做事手法更加隱秘一些。
“我知道了,疾風大哥,謝謝了。”池玉瑤起身,“我去找下我姐姐。”
池玉瑤還未等疾風說完,就匆匆出門跑到池玉鳳的房間,池玉鳳正在跟彩月澤珊聊天,看到面色不好的池玉瑤,都楞了。
“玉瑤,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池玉鳳上前詢問卻被池玉瑤一下子握住雙手。
“彩月澤珊,你們先下去,我有事跟姐姐說。”
彩月澤珊一聽,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池玉鳳被池玉瑤弄得心裡緊張起來:“玉瑤,怎麼了?”
“姐姐。”池玉瑤盯着池玉鳳,“我想知道,爹孃究竟是怎麼死的?”
“爹孃?”池玉鳳微微一愣,她瞳孔有一瞬間放大,“玉瑤,怎麼問這個?”池玉鳳不想回憶過去那種傷心事。
“姐姐,告訴我,爹是不是生病死的,而娘是因爲爹爹的過世鬱鬱寡歡最後也是因病去世,一年之後你就嫁入了賀家?”池玉瑤盯着池玉鳳想從她嘴裡知道,事情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