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身後10米左右遠的地方,馬休的車內,在他的旁邊坐着一個女人。車內的燈將女人的面容清晰的展現在我面前——JOJO?

兩人似乎在發生爭執,然後,我看見那個女人伸過頭去吻向馬休,那一瞬間,馬休突然看見了我,一把推開了JOJO.......

“魯巴卡,我們走吧。”

“是的,太太”

車子繼續朝醫院的方向駛去.........

如果說因爲我與馬休的結婚不是真愛的結合,而因此對於眼前的情景便不會有任何憤怒,那是假的......憤怒很淡,也總是有的。

“太太”

“嗯?”

“你知道,人一旦習慣了某種生活方式,就很難在短時間內開始新的生活方式.....嗯......我是說,先生已經改了很多,雖然沒有全部脫離以前的生活,但是,已經很難得了.....嗯,我認爲先生爲了你正在努力.....”

“魯巴卡,謝謝你,我知道”

“太太,你是我所見過的最通情達理的人,就像夫人說的那樣,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這種讚美,這樣高的評價,我受之有愧.......

當車子使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我急心下了車,迫不急待的等着電梯,迫不急待的進了電梯,又迫不急待的出了電梯,朝病房跑去。

“哦,索娜”當我走到門口時驚訝又喜悅的叫着,索娜躺在牀上,正打着點滴。 大衛與內莉站在她的身邊,兩人一臉喜氣。

“嗨,小針,來得正好,快去叫醫生,我不生啦,我不生啦,讓醫生給我打掉吧。啊......”

我跑過去,索娜額前的頭髮讓汗水浸溼了。“這是什麼?”我看着吊在牀上方的輸液瓶問

“催產素”大衛說着,呵呵的笑了起來,估計是想着這玩意兒能儘快讓他見到他的寶貝。

“Fuck you”索娜衝着大衛怒吼着,我驚異的睜開了雙眼,沒有想到索娜也有這麼粗魯的時候,她的文雅哪兒去了,素質哪兒去了——原來生孩子這麼疼!

“小針”大衛笑道,“請別驚訝,雖然我被她罵了不下20次。”

“Fuck you,Fuck you....啊.......”

“索娜,整層樓都聽見啦.....”我說着,其實姐姐那樣子,我也想笑.......

“讓他們都見鬼去吧,如果他們有異議”大衛笑着說,“親愛的,罵吧,儘管罵吧,我喜歡聽你罵我——啊,這是世界上最美妙動聽的讚歌!”

“嗨”內莉怒道,“大衛掐滅你討厭的笑容。”內莉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叫別人不要笑,自己竟然背過去偷笑。

“小針,今天你小姑子結婚,很抱歉,我去不了。”

“沒有關係,他們會諒解的。”

“伊麗莎結婚?同誰?啊......”索娜說着又大叫起來

“親愛的,同迪塞爾,瑞迪·迪塞爾”大衛說

“我問你了嗎?”索娜怒吼着

“好吧,你問我時,我再說”大衛聳聳肩說道。

“姐姐,”我忍笑道,“你不能這樣對姐夫.....”

“難道你讓她這樣對我嗎?”內莉也忍笑着道,“痛的時候,總是要找個人來發泄發泄,疼痛會減輕不少!”

“哦,媽媽”我驚訝的不知說什麼纔好,只能深表同情的看着大衛.......

“那還不去”索娜有氣無力的對我說,看來“痛”很費精力。

“不,我不想去,我想看到小寶寶生下來。”

“迪塞爾可是我們的大財主,我們還要靠他掙奶粉錢,啊.........啊........”索娜痛得大叫了兩聲,

“去吧”大衛說,“醫生說孩子還得過上幾個小時.......”

“什麼?”索娜吼着“幾個小時?”我看見她恨不得用眼中的怒火立即將大衛點燃,來個“怒火焚身”。

“不不不,”大衛急忙解釋,臉上帶着殷勤的笑容“要不了一會小傢伙就會出來啦,我只是權宜之計,讓小針去赴婚禮的權宜之計。”

“你還不快滾”索娜衝着我大吼着,“難道你還想讓這蠢貨給我多加幾個小時嗎?”

“好好好,我馬上走”我一邊說,一邊朝門口退去。

“滾”內莉也幫腔似地衝我吼着,爲了迎合索娜的情緒而作出來的憤怒的表情下面是憋不住的笑容

“對,滾”大衛也故意提高嗓門衝我吼道。比起內莉的隱忍,大衛可是笑得神氣活現,怪不得索娜要罵他,簡直討罵。

“那我過去啦”我說,“記得給我電話。”

我走出了病房,一路上,我的心情都特別的好。魯巴卡加快了車速,即便提了速,到了那邊,我也遲到了。

當我輕輕推開教堂門時,裡面坐了好多人,新娘與新郎正站在牧師面前交換戒指。我在最後一排最邊的位置上坐下——我想做到悄無聲息的出現——我沒有驚動所有的賓客,他卻察覺到了我的出現,我看見他微微轉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眼裡也是滿滿地笑意。

迪塞爾穿禮服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

婚禮馬上就結束了,因爲我來得太遲.......

所有的人都隨着這對新人走出了教堂........

“馬休太太,你不走嗎?”牧師親切的問

“哦”

我最後一個走出了教堂........

我不想現在就回去,也不想現在就去酒席,於是我朝教堂後邊的草地走去——教堂背後,不僅有草地,還有一片小樹林。一陣謹慎的吵鬧引起我的注意,是從小樹林裡傳出來的,我注意着朝那邊看去......我發現了馬休和JOJO——居然會是他們。當我發現他們時,他們也不約而同的發現了我。馬休發現我後立即朝我走來,我趕緊轉身往回走,快走兩步後,便跑了起來。

馬休很快就追上了我,攔住了我的去路,

“小針,聽我解釋,求求你不要走,聽我解釋,我不能讓你走,”他抓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抓着。

“你弄痛我啦。”我怒道

“OK,OK,我放開你,但是你別急着走”

我對他怒目而視,“好吧”我說

“JOJO,那女人,說她懷了我的孩子(我瞪大了眼,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是,我發誓,那孩子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JOJO追上來說,我氣憤的看着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不,絕對不我的,小針,請相信我,我已經兩個月沒有碰過她了......”

“兩個月?”我重複道,這畜牲是在暗示我兩個月之前他們經常搞到一起嗎?

“聽着,我懷孕已兩個多月了,你就是孩子的爸爸。”JOJO爭辯道

“怎麼又變成兩個月啦?”

“本來就是兩個月,不爭的事實!”

“可你剛剛明明說只有一個月”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兩個月。”

“不不不,小針,別信她的,五分鐘前,在那片林子裡面,他的的確確告訴我,說只有一個月。”

這是什麼?在我面前秀恩愛嗎?

“恭喜你呀,愛情的結晶已經成功締造,你要當爸爸啦,多可喜的事。”說着我邁開步子,準備把空間留給這一家三口。

“你要去哪裡?”馬休一把抓住我的手

“去買一柄鞭炮,慶祝你喜得貴子。”說完,我甩開他的手,憤然離去。

我來到教堂前面,伊麗莎冒冒失失地衝過來,撞在了我身上。

“嗨,看見瑞....看見我丈夫了嗎?”伊麗莎趾高氣揚的問,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丈夫不見了跑來問我?我是雷達嗎?”

我從伊麗莎面前憤然走過,朝我的車走去。身後傳來伊麗莎的“神經病”,我也沒有理會,她愛罵就罵吧。

魯巴卡見我過去,恭敬地打開了後車門。我鑽進了車,魯巴卡輕輕的將車門關上,並迅速回到駕駛座上。

“太太,去婚宴嗎?”魯巴卡謙恭的問。

“去醫院”我說,可是想到索娜一定會轟我走(因爲我缺席婚宴),便改了主意。“不”我說,“去......你知道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太太,在回答你之前,我想確定一下,你還想去赴宴嗎?”

“赴宴?讓它見鬼去吧。”

“好的,太太,你坐好,我們馬上出發。”

............

魯巴卡將我帶到了一市區一條繁華的街道,雖然天氣很冷,閒遊的人卻很多——沒有下雪是逛街一個有利的條件。

當我從車上走下,眼前的景象讓我頓生親切——這是一條小吃街,到處洋溢着家鄉的氣息,漢字招牌,漢字解說,有着中國明星的宣傳圖,還有滿口中文的叫賣呼喊聲——我高興極了,心花怒放。

“‘小中國’”魯巴卡說,

“什麼?”

“幾年前,大約4年前,一位美國人爲了一位心愛的中國女孩子建了這條街,並取名爲‘小中國’”

“‘小中國’!”我享受着這個名字給我帶來的深厚的親切感。“那位美國情郎可真的用情很深,也用心良苦”我感慨的說,“這對有情人,是誰?我能去拜訪他們嗎,相信那位中國姑娘見到我一定會很高興。”

“太太”魯巴卡聳聳肩說,“去拜訪那位美國情郎也許可能,但是那位中國姑娘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她死了?”

“也許死了,誰知道呢。”魯巴卡說,“據說兩人在中國兩遇,然後彼此相戀......後來,卻只有男人獨自回到美國......”

“中國女孩子呢?被拋棄了?”

“也許,不過,我不這樣認爲,幾乎所有知道這個故事的人都說中國女孩子死了,而男人因爲思念所以建了這條街。”

“死了?真是天不從人願。”我感嘆道,“那位男子呢?我是說現在還活着嗎?”

“也許,”魯巴卡說,“因爲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位男子。”

“是哪家公司承包的這個工程?我是說誰承建了這條街?”

“KIKO集團。”

“KIKO集團?”我驚訝的看着魯巴卡,

“是的太太,這條街是你公公的集團建設的,而且設計圖是你丈夫,馬休先生繪的。”

“馬休那蠢貨也能繪出這麼地道的中國式小吃街?”我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魯巴卡,

“的確是那蠢貨繪的”魯巴卡幽默地說

我笑了,我沒想到“蠢貨”兩個字會從魯巴卡——一個忠誠恭敬的僕人,嘴裡說出。

在小吃街轉悠到下午接近黃昏,我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車裡。小吃的種類太多,我無法一次性吃個遍,所以,沒有嚐到的,我便打了包.......

“太太,現在去哪裡?”

“醫院”我說,

“是的,太太”

天快黑了,索娜應該生產完畢,而且這個時候過去,也說得過去。

當到醫院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雪,我將斗篷披在身上,然後下了車。走進醫院後,我放下頭上的帽子,並拍了拍身上飄着的雪花。坐着電梯,我來到了VIP病房區。我一邊興高采烈的推開索娜的病房門,一邊喊道“生了是嗎?”,可是當看到迪塞爾與伊麗莎也在病房時,我的笑容馬上僵住了。

“你來做什麼?”當我走到嬰兒牀邊時,小聲地對同樣站在旁邊的伊麗莎說。

“看孩子,提前享受做媽媽的幸福。”

我沒有理會她的炫耀。

“真可愛”看到孩子,我高興極了,“讓我看看,啊,是個小王子,可愛的小王子,取名子了嗎?”我看向躺在牀上的索娜問。

“取啦”內莉從外面走進來時,一邊關門,一邊說道,“嗨兩面針,你喝白酒了嗎?”

“媽媽,”索那說,“天冷,喝點白酒暖暖身是可以的。”

“我只喝了一點點,只爲暖身,媽媽,你是知道的,美國北部的冬天實在太冷啦,”我說,“好吧,快告訴我,叫什麼?”

“將軍”內莉說

“什麼?”我驚訝的看着內莉,這是什麼東西?是名字嗎?

“Ruler,中文名字叫將軍!”大衛補充道

“將軍!”我頗爲不滿地咕嚕道,我斷定這名字一定是內莉取的,因爲這種沒有水準的名字只有她纔想得出,比如我的名字兩面針,就是她的傑作——“兩面針”這個名字曾在學校給多帶來了許多的嘲笑,它首先讓我聞名,然後我的所作所爲又強化了這個“聞名”

“今後我的孩子就叫皇上”伊麗莎臉上帶着高傲的笑容說道——伊麗莎是想讓我姐姐的孩子臣服於他孩子的腳下嗎?我這樣想着,不由一股怒氣上了心頭。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以此警告她說話當心些,因爲我要發脾氣了——多少顧及了迪塞爾的顏面,否則我一定甩上她兩耳光......

“小針,馬休呢,姐姐生了孩子,他不是應該來看看嗎?”內莉突然問我,這一問,把我白天的回憶給喚醒了。一提到那浪子,我的心就涼了半節。我真擔心那混蛋的浪蕩行爲會被內莉知道,我不希望她爲此替我擔心。

“哦,我送他回去了。”我說,“伊麗莎結婚,馬休太高興了,所以多喝了兩杯,喝醉了。”

“是嗎?”內莉不信任的瞟了我一眼。

“啊,是這樣的”伊麗莎急忙圓場

“媽媽,請你幫我倒一杯水行嗎?”索娜說。

“索娜,你剛剛纔喝過一杯水。”內莉說着,朝門外走去。索娜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跟出去,勸勸媽媽。

我跟着出去,在安全出口找到了內莉。我走過去,站在內莉身邊,她用一隻手撫着我的臉,用憐惜而心疼的目光看着我,溫柔地說道:“孩子,離婚吧。”,我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很討厭馬休嗎,爲什麼要答應嫁給他呢?”

“媽媽,他對我很好。”

“真的嗎?”

“嗯,是真的。”

“但願如此。”

我與內莉擁抱在一起,這時一股雪茄煙的味道飄進了我的鼻子,好熟悉的味道。當我打開安全出口的門時,我看見迪塞爾朝索娜產房走去的背影。

“怎麼啦,孩子?”

“沒什麼”我笑着說

“走吧。去看看那可愛的小傢伙醒了沒有,如果醒了,我得親自給他餵奶瓶。”內莉笑着說

“媽媽”

“怎麼啦?”

“我就不去了,我想......先回去。”酒的後勁發作了,我的頭開始暈起來,可我竭力不讓內莉看出這種狀態。

“好吧,孩子,讓魯巴卡開慢點。”

我點點頭,作別了內莉,便直接往回走。

因爲在‘小中國’吃得太多,也太雜的原因,我的胃噁心得厲害,想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終於忍不住了“停車魯巴卡,停一停。”

“好的,太太”

當車停穩後,我急速的打開車門,然後在路邊的雪面上稀里嘩啦吐開了,我吐得很厲害,彷彿膽汁都被徹底傾盡。跌跌撞撞的上了車,我躺在坐椅上,望着灰色的車頂——我看見車壁上比克衝着我笑的臉,忽然變成了迪塞爾絕情憤怒的面容..........

爲什麼我還是如此思念着他,即便他已經不再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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