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凌風的應答,阮玉清閉上了眼睛,在玦情進屋叫她之前一直沒有睜開。在吃午飯的時候,阮玉清自然是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不過沒有例外遭到了狄剎雲的反對,連玦情也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阮玉清。但阮玉清態度十分堅決,再加上孤峰上沒有人可以攔住她,所以她和玦情的行程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休息了一天的時間,到了晚上的時候,狄剎雲表示反正阮玉清和玦情也要走了,就希望和凌風多呆一會兒。但阮玉清說什麼都不同意,說什麼要保護凌風的純潔,不過接着便遭到了凌風強烈辯白,可凌風也知道阮玉清是爲了他好,她是怕萬一有什麼變故,她來不及反應,讓他再受到傷害。
狄剎雲當然也知道阮玉清擔心什麼,但是他可不會因此就放棄,接下來的時間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跟着阮玉清,阮玉清去哪兒,他就去哪兒,要是阮玉清躺下休息,他就在旁邊看着...阮玉清被他粘得直接發火了,捲起袖子就要和狄剎雲再打一場,玦情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才攔住了阮玉清。
死死抱住阮玉清,玦情十分無奈地對現在正在爲阮玉清吶喊助威的凌風道:“風,要是你不是勸玉清的,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說話!”
“纔不要,嘴長我身上,我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你管得着嗎!”
“你就是看着給我添麻煩,很開心”玦情覺得很窩火地回道。接着玦情就聽到阮玉清在對着他磨牙“玦情,你給我放開,一段時間沒收拾你,皮癢了,是吧!”
再次有種被遺棄的感覺,狄剎雲羨慕加嫉妒恨地看着玦情“真好呢,玦情,要是我也能聽到風的聲音就好了!”
“當你聽到的時候,你就知道風是有多聒噪,多討打了!”玦情覺得更窩火了,阮玉清和凌風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可偏偏一個他打不過,也說不過,另一個同樣說不過,更是打不着,要是動手,被虐的只能是他,現在他的對話技巧都因此長進了很多。
“玦情,你現在是要翻天啊”凌風陰惻惻地笑了“玉清,玦情這是看你傷得太重,都要騎在你脖子上了”
凌風說話刺激着阮玉清,阮玉清也停止了掙扎,接着笑道:“玦情,你說得對,凌風確實很該打,但是怎麼辦,我又打不到他”
玦情一聽分分鐘跑路,轉瞬間便沒有蹤影,玦情也是沒有辦法,現在阮玉清是他惹阮玉清生氣,或者是凌風惹阮玉清生氣,到頭來阮玉清都只會拿他出氣,更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看了一眼玦情消失的身影,狄剎雲的嘴角抽搐着,玦情以前是這樣的嗎?狄剎雲承認,凌風、阮玉清和玦情三人的相處模式,他看不懂!不只是阮玉清和葉塘,在凌風心中,或許玦情的地位都要比他高。
狄剎雲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讓本來興致勃勃的阮玉清都不好意思再欺負狄剎雲了,或許相信一次狄剎雲,也不是不可以。阮玉清想到這裡,就和凌風互換了一下,凌風突然之間被送到了前面,着實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凌風在心中感嘆“玉清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凌風不知道他實實在在地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不過在下一瞬間他就知道了,因爲阮玉清直接對他怪聲怪氣道:“你對你這個‘朋友’有什麼話就快說!後面我可不會給機會!”
沒有迴應阮玉清的話,凌風臉上的笑容不變,走到狄剎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嘆道:“你還真是執着,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
“風?”
“嗯”
確認了面前的人確實是凌風,狄剎雲一把將凌風緊緊抱住,情緒相當激動,就差沒有放聲大笑,或者是放聲大哭了。被狄剎雲抱得都有些呼吸困難了,凌風掙扎了一下,知道自己掙不開,就說道:“追風,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就換玉清了”
身體一僵,狄剎雲很是捨不得地放開了凌風“好不容易可以和你說話了,風,你可不能像阮玉清一樣絕情”
“你要是沒有那些歪心思,玉清也不會這麼防你”凌風直接白了狄剎雲一眼說道:“你我之間要是,就只是一份純潔的友誼,我也什麼都不會多想。唉,我說,追風,你不會真有問題吧?”
“雖然我真的沒有問題,不過要是你要這樣理解才能接受,我也不反對”
“哈...”這樣也行,凌風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了,眼珠子在眼中轉了轉,凌風想起了李奇,於是說道:“追風,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你們或許有話談”
“呃,誰?”
“李奇,你也認識,就是把你抓進監獄的那個正陽縣的李捕頭,他啊,喜歡他的發小,而那個發小,是個男的!”
“啊,風...好吧...”狄剎雲的笑容有些尷尬,風,我真的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連阮玉清也十分同情起狄剎雲了,在一旁偷笑。知道和凌風這樣糾結下去,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狄剎雲轉而問道:“本來還想報復一下將我抓進牢裡的傢伙,現在看來他是你的朋友”
“唉?你還有這打算!”凌風有些驚訝,拍着自己的胸脯說:“看來跟你提李奇是提對了,李奇確實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能動他,而且他現在也已經很可憐了”
“可憐?”
“不,是我說錯了,他現在一定很開心,能夠保護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是可憐的人,但是,我...”凌風的臉上染上了哀傷“我卻連月瑤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連她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真相都不知道...”
看着凌風因爲冷月瑤而擔心和悲傷,狄剎雲的心中再次升起了滿滿的嫉妒,看到狄剎雲的臉色不太對,阮玉清戒備起來,萬一狄剎雲做出傷害凌風的舉動,便直接搶身體。然而狄剎雲最後還是自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風,我們接下來短時間內,或許是長時間可能都見不到面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在現在這個時候提葉...冷月瑤!”
“啊,呃,嗯,對不起...”
爲了讓凌風不再想起那些傷心事,狄剎雲接下來都是找那些輕鬆的話題聊,還特別問了一下,阮玉清所說的將玦情扔狼羣,踢蛇窟是怎麼回事?凌風添油加醋,用很誇張的言語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看着凌風滿面笑容的臉龐,狄剎雲想着,如果能一直看到這個笑容,那麼就算是死,他也死而無憾了!
和凌風的交談一直到深夜凌風撐不住睡着了才停止,狄剎雲守在安靜沉睡的凌風牀前,大有怎麼都不走的架勢。阮玉清被狄剎雲看得都不自在了,直接睜眼冷淡道:“狄剎雲,別忘了,還有我的存在,你要是還不走,我不介意扔你出去”
面容從熱轉冷,狄剎雲嘟囔了一句“阮玉清,還真是到哪兒都有你,你怎麼不睡個幾年!”
“哼,我要是睡個幾年,風和玦情現在還可以活得好好的!”
阮玉清的話頓時讓狄剎雲無言以對,冷哼一聲,離開了房間,至此阮玉清才稍稍放下緊繃的心神,開始閉目休息。
狄剎雲出了房門,便看到在院中獨酌的玦情,坐在玦情對面,瞟了一眼玦情清明的眼眸,狄剎雲說道:“玦情,你真的決定要離開,留下總會有辦法的”
“既然知道威脅的源頭,還是清除比較好。教主,除此之外,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是真的不想離開玉清和風”玦情說着的時候,倒了一杯酒給狄剎雲。
端起酒杯,凝視着杯中的酒水,輕輕晃動着,狄剎雲認真地問道:“玦情,你對風到底抱着怎樣的感情,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要對我撒謊”
面對狄剎雲的認真,玦情知道自己不能敷衍,但是狄剎雲的這個問題也將他徹底問住了,深思了好一會兒,玦情回道:“我也說不清楚,親人、友情、愛...這些都不能描述,但有一點很真實,和風在一起,我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好像一直缺少的一部分被填上了,好想,好想和風徹底變成同一個人...”
玦情說着自己都十分糾結的搖着頭“教主,這些是我的真實感受,若是惹你生氣,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風到現在都還在叫我追風”狄剎雲卻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在玦情困惑的目光中,狄剎雲繼續道:“對風來說,或許我都還是那個他從正陽縣縣衙救出來的追風,從未將我當做魔教教主狄剎雲,而我...”狄剎雲頓了頓“我也沒辦法將風認作男子,因爲我認識的只是那個身爲女子的凌風”
說完自己的話,狄剎雲將一直在他手中晃着的酒水飲下,接着朝瀲灩所在的地方走去。玦情看着狄剎雲遠去的背影,微嘆着,是啊,知道事實是一回事,但是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狄剎雲愛着的凌風從來都不是和他長相一樣的凌風,而是那個有着阮玉清的外表,他看不見也摸不着的凌風...
第二天,阮玉清一大早便起來了,吃了飯,收拾好行裝,阮玉清就找狄剎雲要瀲灩,再次看到瀲灩,她的樣子或許用狼狽都不足以概括,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開口 ‘呀呀’地衝阮玉清怒吼着,惡狠狠的目光像是要將阮玉清吃了一般。
阮玉清自是不在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讓玦情帶着瀲灩走了,但是狄剎雲阻止了玦情的動作,說着,要送他們下山。阮玉清覺得也沒什麼壞處,也就沒有反對,精神抖擻地就往外走,不過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她不認識路,於是便停下腳步,讓狄剎雲和玦情走在前面。
凌風則轉頭看向瀲灩此時此刻悲慘的模樣,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愛一個人並沒有錯,只是瀲灩愛得太過殘忍!太過血腥!太過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