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理塌陷

“爲什麼?”洛秦衣猶如身遭雷劈,愣在原地,口中不斷呢喃道:“爲什麼?爲什麼……”

在洛換衣誠摯的勸說和開導下,自己終於放下一代大妖的身份,克服了心魔來追回自己心愛的人。可是自己努力換來的結果竟然是心愛人的拒絕,若她對自己沒有感覺倒也可以徹底死心,可是心愛的伊人明明愛的也是自己,這讓他怎麼能再忍受……

洛秦衣的雙瞳漸漸變爲灰白色,一股龐大的妖氣漸漸升起,洛秦衣隨時有暴走的可能性,此時他正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可是言齊星的拒絕彷彿一團火在洛秦衣的心中燃燒着,他彷彿要毀滅一切。

混戰中的洛換衣感到洛秦衣的變化,全力將迎面的攻擊化解開來,對着洛秦衣焦急傳音道:“秦衣,不要妖化。你爲了齊星可以放棄自己的身份,爲什麼不去感化她?”

“可是她現在心意已決,我能怎麼辦?”洛換衣關鍵時刻的傳音讓洛秦衣停止了妖化,恢復了些許清醒。

“平時你的那些方法呢?用你擅長的方式來喚醒她啊!爲了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用一些卑鄙的方法又怎樣?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你都放棄自己天妖的身份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是不可以放棄的啊?”洛換衣又再次提醒道。

可以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洛換衣的一席話將洛秦衣徹底的喚醒,是啊,以前的那個自己呢?其實她明明想走,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原則和身份而選擇留。

那就賭一次,洛秦衣的眼神變得和以前一樣玩世不恭驚喜莫名,他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只見洛秦衣身上的妖氣再次上升,瞳孔漸漸變成銀白色。

洛秦衣的嘴角又浮上熟悉的笑意,這次就賭上我的性命吧,當洛秦衣轉過身的時候,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然後嘶聲道:“既然我愛的人不肯和我走,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刻青,納命來……”

隨着洛秦衣的一次大喝,對着刻青就是攻來,而洛換衣見到洛秦衣突然妖化,正疑惑時,聽到了洛秦衣的傳音:“我這次玩個大的,你配合好哦,搞不好會賠上我的性命……”

洛換衣聽了前半句心剛稍稍安穩,但隨即又被後面的話刺激到了,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玩笑起來的洛秦衣和悲傷時候的洛秦衣更勝啊,萬一玩過火了,洛秦衣就會……

洛換衣不敢再想了,全力施展陣法,雙手結印,將結陣的衆煉妖師發動攻擊,打斷他們的結陣,併爲洛秦衣打開通道,讓其直撲向刻青。

只見洛秦衣以巨大的一拳襲向刻青,頓時妖氣瀰漫,鋪天蓋地,呈摧枯拉朽之勢傳來。

刻青也面色沉重,以全力抗爭,洛秦衣的妖力更勝洛換衣,讓刻青也有點招架不住。然而看着這一切發生的言齊星卻無法阻止,她現在傷很重,甦醒僅僅靠的是半分意識,現在更是悲憤交加,根本在沒有任何的氣力再去呼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祖師與自己愛的人互相殘殺。

世上最痛的事莫過於對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反目成仇,互相廝殺。此刻最難受的人不是洛秦衣,而是言齊星,她的心在吶喊:不要在打了,不要再打了,求你們了。言齊星努力的想擡起手卻沒有一絲的力氣。眼淚不自覺的留下,心更是像被刀在刮……

突然洛秦衣露出了一個破綻,被刻青打在了肩膀,立刻穿了一個血色的大洞,銀色的妖血瀰漫天地。言齊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想眨眼放過任何一個畫面,她怕在某個瞬間,洛秦衣會喪命,洛秦衣絕對不是刻青的對手的。從小就跟在祖師的身邊,祖師的強大和恐怖是深深印在言齊星的內心深處的,而洛秦衣只是一個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少年,這樣下午,洛秦衣早晚會被殺死的……

果然就在百招之後,洛秦衣露了一個巨大的破綻。他的心臟位置沒有任何的防守,高手對戰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放鬆,一旦暴露將是致命

的打擊。

雖然洛秦衣露出了破綻,身爲一代宗師的刻青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也不敢太過突進,怕這是個圈套,所以總金額以擊只蘊含了七分力道。一道巨大的道氣對着洛秦衣的心臟部位席捲而去……

言齊星眼看洛秦衣即將遭受到攻擊,集中全身的力量,突然站起奔向洛秦衣。

不,言齊星看着一道光閃電般穿過洛秦衣的胸膛,撕心裂肺道……

還有幾丈的距離卻宛如天塹,洛秦衣從胸腔噴發出的血液沾染在了言齊星的面龐,

戰場突然安靜下來,刻青的攻擊閃電般穿過洛秦衣的心臟,濺起漫天的血液洛秦衣應聲單膝跪地。

“不,秦衣……”洛換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觸及到,隨即強勢爆發,妖氣四起,將煉妖師逼退,急速來到洛秦衣身邊將其扶住。

“秦衣,你沒事吧?”洛換衣緊急扶住自己的兄弟,右手探其命脈,發現洛秦衣生命垂危但沒有逝去的跡象,心稍微平穩一下,卻焦急道:“爲什麼要賣這麼大的破綻,難道這就是你的賭注?”

“嘿嘿……”洛秦衣一臉壞笑,左手撐地右手捂住心房,卻不阻止血液的噴涌,詼諧道:“對!想我秦衣大人耍遍天下煉妖師,區區一個言齊星又豈在話下。以命搏命,如果她真的愛我,就會不顧一切跟我走,若是不愛我,那我活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洛換衣剛想大罵洛秦衣,卻被洛秦衣阻止了,洛秦衣輕聲道:“放心,我死不了,苦海中我都沒有死,況且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怎麼會輕易就丟失呢!我只是用我的心來換回一顆心。相信我,也相信言齊星。”

“可若她不跟你走呢?”洛換衣已經有些憤怒了。

“不走,就證明我愛錯了人。那我活着再也沒有意義。”洛秦衣的眼神突然變得自信起來:“但我洛秦衣絕對不會選錯人的,相信我……”

只見洛秦衣猛然站起,甩開洛換衣,嘶聲力竭道:“齊星,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不走我就死在此處也無憾了……”

而言齊星望着洛秦衣不次於自己的悽慘模樣,剛剛復活的意識瞬間縮回,兩眼呈黑色跌倒在地。

洛秦衣眼角深處的笑意再次消失,急切的感到言齊星身邊。大聲呼喚道:“齊星,齊星。我不會死的,你也不會的,不要嚇我……”

看此情況,刻青的臉陰沉的可怕。聰明如他,已然猜到了洛秦衣和洛換衣搞的名堂,這兩個異妖居然在借自己的手在演戲,只是爲了喚醒言齊星的靈魂。如今言齊星自鎖心門,陷入無盡回憶中,想破心門唯有將記憶之路再走一遍,也稱輪迴鎖,除了言齊星自己,誰也解不開……

言齊星的意識漸漸清晰,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聲,許多片段傳來,腦袋一陣陣的痛,如針扎,如火燒。

“我是人見人愛,妖見妖愛,花見花開,宇內無敵超級史上最帥氣的妖,請叫我秦衣大人,而是不孽畜……”

“糾正一下,我是個善良的妖,從不亂殺生,卻勿將本人與惡妖相提並論,否則秦衣大人會生氣的,後果很嚴重噻……”

“你就是個笨蛋,這樣的陷阱都看不出來。以後就喊你小笨算了……”

“小笨,起牀時間到了,再不起我就偷看你的美體咯……嘎嘎……”

“傻瓜,我可是不死的異妖哦!秦衣大人的命硬得很,區區苦海能殺死本大妖嗎?”

…………

無數個片段拼接,無數個甜蜜回憶一一從腦海掠過,言齊星記起了這個走進她內心深處的妖,他叫洛秦衣,是個讓人歡欣無奈又愛又恨的異妖……

伏魔林深處,異妖和衆煉妖師大戰之地,突然飄起了雪花。洛換衣沉聲道:“無數回憶開始,輪迴之路開啓,言齊星需要自己重走一遍,方可醒來,不然言齊星將會勇墮黑暗,成爲一具活死人。”

洛秦衣緊握雙拳,在心中祈禱,齊星,你一定要醒過來啊!雙目緊緊注視着言齊星,也不阻止心臟傷口的血液噴涌……

言齊星的回憶深處:

伏魔林,自己第一次降妖。身攜煉妖師至寶煉妖壺下山,在一系列的降妖之後遇到了一個善良卻愛搗亂,有着惡趣味的異妖,他叫洛秦衣……

初次相遇,言齊星就被洛秦衣惡搞,從此和他有了斬不斷揮不去的聯繫。自己沒想過降服他,雖然自己是個煉妖師,但是遵循着自己最基本的原則,不殺善妖。反而和洛秦衣有了一種請不請說不明的關係,兩人本應是天敵,還是擁有不共戴天血仇的兩個種族,而兩個人卻更像朋友,雖然洛秦衣經常捉弄自己,甚至捉弄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師妹。但從未做過惡事,相反還是一個很有趣味的異妖……

漸漸地相處中,自己那一絲莫名的情愫漸漸升起。

這個每天都掛着邪意微笑的帥氣異妖總是在不經意間出現,他居然偷看自己洗澡,還沒事闖入自己的閨房美名其曰說是欣賞美好的事物。言齊星每每都是被弄個大紅臉,而且卻無法反駁他,不禁沒有絲毫怒氣反而心中還有些甜絲絲的……

伏魔林深處那暴風雪與洛秦衣窩在樹洞中彼此取暖的一夜,苦海中洛秦衣爲救自己跳入苦海九死一生。爲了自己和絕世大異妖決裂,三魂七魄被斬碎差點破裂,爲了維護自己甘願承受夜泊敏的穿膛一劍,甚至爲了自己甘闖雪峰山要帶自己走……

後來的種種一一從言齊星的心間掠過,這個無賴白癡混蛋做過的事情讓言齊星無奈酸楚卻又開心歡快。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異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自己的心,而傳說中沒有真情作惡多端的異妖也愛上了自己。

只是自己身負使命,又從小被灌輸人妖不兩立的思想。與自己的原則背道而馳,所以言齊星不敢承認自己的心,在一個滿天星星的深夜,逃走了……

有一個畫面閃現,是自己在雪峰山忍不住思念,正好聽聞伏魔林深處有幾隻道行很深罪孽深重的異妖在集合。於是言齊星爲了消除想念便下山除妖,誰知這竟是一個埋伏,自己深受重傷……

恍惚中自己聽到了洛秦衣的呼喚,醒來。卻看到了洛秦衣爲了帶走自己和祖師及衆多師兄弟們再戰鬥。

一邊是自己最深愛卻無法面對的人,一邊是養育自己卻謀害自己的人……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恩情。

兩相對壘,無法抉擇。這比言齊星離開洛秦衣時心更痛,更累。好想就這樣閉上雙眼永遠不醒來,因爲不用想那麼多,可以不那麼累……

可是在祖師的攻擊穿過洛秦衣胸膛的時候,言齊星一陣抽搐的痛,這種痛來自靈魂,比身體上的創傷來的疼痛百倍千倍不止,她多想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回洛秦衣……

也是在此刻,言齊星終於確定自己的心,她不想再隱藏了,她發現洛秦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深深種在了自己內心。

如果洛秦衣安好,自己將勇敢的選擇,不再逃避……

洛秦衣都放下自己異妖的地位,隻身前來要帶走自己。自己爲什麼不會爲了他而放棄煉妖師的身份。

言齊星漸漸地堅定了自己的心,她的全身開始充滿了力量,很多微笑的創傷都在漸漸癒合,這是生的力量……

而觀察着言齊星的衆人發現她的變化,不禁都緊繃着一口氣,這是痊癒的生之力,還是迴光返照的死之力?

我不能死去,洛秦衣也不會。我要醒來,面對洛秦衣,我也是個人,我要和洛秦衣在一起,誰也不能再阻止了。言齊星在心中吶喊,她破了心門,走出輪迴之路,她的決定無比堅定:和洛秦衣走……

就在衆人發愣時,身體痊癒的言齊星睜開了雙眼,溫柔的望着洛秦衣,道:“這次我不會再逃離,我跟你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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