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怎麼了?”張天然奇怪她要道袍幹嘛?
嶽弧聽他說有,雙手一擊道:“還在就行,走,換道袍去。”
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張天然還是帶她一起去換道袍了。
屋內。
“咦,這件不是一開始你拿給我穿的嗎?你怎麼出門還帶着?”嶽弧捧着一灰色的道袍問道。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形接着問道:“這個你應該穿不了了吧?”
張天然言不由衷道:“呃…,這個嘛!留個紀念,呵呵,這不派上用場了嗎?”我會告訴你是因爲你穿過了嗎?
嶽弧也不深究,來到隔開中間的牀單後面換上道袍,掀開牀單。端着胳膊看了看,自語道:“怎麼還是沒長個呢?”與三年前穿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啊!
“你要是再長還得了?”張天然看着她與尋常男子一樣的身高嘟囔了一句,他也換上了常穿的藏青色道袍。
“你說什麼?”嶽弧見他嘟囔了一句,隨口問道。
“沒什麼,這把頭髮再弄一下吧。”張天然指了指她的頭髮。
“嗯,差點忘了。”拆了老婆婆給她弄的髮式,長髮散落。抓着頭髮繞了幾下,在頭上挽了個尋常的道髻。
見二人的裝束沒有問題後,還有一樣東西要注意,“你度牒帶沒帶?”
張天然掏出一個小本晃了晃。
就這樣二人沿着村裡一位去過衙門的村民指的路,大概行進了二十里左右。
看着眼前很是破敗的院子,不要說縣衙大門了。就連院牆都不見了大半,要不是朝裡看去正廳抱着一張官老爺用的大案,以及頭頂上一塊明鏡高懸的褪色牌匾,嶽弧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路了!
和張天然擡腳跨進倒塌的院牆,左看右看。終於在正廳旁的一角看到一位正在燒火的大叔。
嶽弧上前詢問道:“這位大叔,請問這縣衙裡的人都哪去了?”
大叔放下手裡燒到一半的木材,還沒有燒完的部分上面還有着字的痕跡。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一個一身灰色道袍,一個一身藏青色道袍的兩個年輕人,感情是倆道士。
大叔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二位道長要是化緣還請到別處去吧。”說完便不理他們,轉身掀起鍋蓋,拿着勺子在鍋裡攪拌了幾下。
背晾着的嶽弧與張天然面面相覷,都讀出對方的意思。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不死心的嶽弧繼續問道:“大叔,不知道這裡的大人哪去了?我們想拜會一下。”本以爲對方至少會指點一下。
哪知大叔頭也不擡道:“死了。”繼續搗鼓着膛裡的火。
“啊?死了!”嶽弧這下徹底傻眼了。
“對,死了。所以你們還是走吧,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大叔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不對,這縣衙雖然破敗,但具體的架構還在。就算縣令去了,縣丞也應該在。
因爲縣令大多是由上面派遣的,可能不是本地人。而縣丞卻一般由本地人從事,大多是一些熟知當地民風民俗與地域文化的紳士擔任。
當然有宋以來大多由縣裡的主簿兼任。
想到這,嶽弧接着問道:“不知本縣的主簿可在?”
大叔有些不耐煩道:“不在,也死了。”
張天然見人家不願意搭話,拉了拉嶽弧的衣袖。輕聲道:“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再從長計議吧。”
別看哪位大叔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他的注意力始終都沒有離開他們。聽到張天然說的話,不自然的鬆了口氣。
嶽弧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看着那位穿着普通衣服,腳下卻踏着一雙官靴,雖然破舊,可的的確確是一雙官靴。
眼神皎潔的看着那位大叔道:“不知縣裡的文簿可否受損?”
大叔隨口道:“文簿一切正常,在下……”話還沒說完便發現漏嘴了。認命道:“我就是是這清水縣的主簿,只是不知道長是怎麼發現的?”他自認爲自己掩飾的很好。
嶽弧指着他右手的中指指腹與無名指的指關節處,嘴角勾起道:“大人可明白?”
大叔擡起手看了一下,還是不解道:“你怎麼就能確定我是主簿而不是其他什麼人呢?”
嶽弧環顧了一下四周接着道:“大人,這裡什麼情況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需要長期執筆記錄文案的,這裡除了主簿也別無他人了。不知大人如何稱呼?”對着對方拱手施禮,一旁的張天然也隨之行禮。
此時鍋竈間冒出大量白色霧氣,鍋裡煮的食物也熟了。大叔見身份被識破,隨意說道:“在下姓杜,單名一個挈字。飯也好了,兩位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一起吃吧。”
就着外面的木板搭了個簡易的飯桌,沒有什麼配菜,只有中間的一碟鹹菜。
吃的是厚一點的粥,喝了一口粥後。嶽弧說道:“杜大人,不知這裡?”,言下之意是這裡怎麼會這樣。
杜擎興許是餓了,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喝完碗裡的粥,抹了一下鬍鬚上粘着些許的殘渣。放下手中的碗筷,碗像是洗過一樣乾淨。
笑了一下道:“見笑了,二位不必客氣。”
見嶽弧和張天然沒有嫌棄的意思,杜擎滿意的點了點頭。要是他們與之前來的那些個和尚道士一樣,接下來就是趕他們出門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玉清觀的伙食比這也好不了多少,他們自然不會嫌棄。
吃完後,嶽弧對着杜擎謝道:“謝謝杜大人的招待,我們開始說正事吧。”
杜擎見他們沒有離去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老夫看你們年紀輕輕的,就聽我一句勸。回去吧,這賞金雖好,也得有命花不是?”這世道啊!唉!
嶽弧疑惑道:“什麼賞金啊?”
被她這麼一反問,杜擎也是一頭霧水。“你們難道不是看了縣裡發佈的懸賞告示來的?”
懸賞告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嶽弧想到。
張天然沒管這些,直接了當道:“杜大人,今天我們前來是想尋求您的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