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億華”就來到了玄族大門口,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好像第一次當老大的樣子,期待又緊張。他來到薛長老的家中,大聲喊道:“叫你們長老出來,我有任務要交給他。”
當族長的感覺還挺爽的,沒錯,這個億華是假的,自然是二哥假扮的。而真正的億華,一直隱匿在他身邊,他悄悄提醒着二哥:“坐在那兒,正常點兒,別東張西望的。”
轉眼間,薛長老風風火火地趕來了:“族長,您怎麼過來了?”“怎麼?我不能來嗎?”億華在一邊瞪了他一眼:“別拽了,說正事兒!”
墨舍趕緊正色道:“薛長老,昨日我將小蘭帶走時,你說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願意將功補過,那麼,今天就給你這個機會。”薛長老趕緊作揖:“但憑族長吩咐!”
“你給你女兒去一封信,就說你的身家性命在我手裡,想要你活命的,就拿彼岸花的解藥來換。”
“啊?!這……”薛長老滿臉問號,這可不像他的族長會做出來的事兒啊?威脅?總覺得今天的族長怪怪的。
“這什麼這?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阿離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她受此折磨,我便要拿他赤練最重要的人來交換,難道你是覺得你自己在女兒心中沒有份量?或者,也許你女兒,或者你外孫在赤練心中,要更重要些呢!”
“不不,不要傷害孩子們,我寫。”管他族長犯了什麼毛病呢,總不能拿女兒的命去冒險,不就是寫封信嗎?
說着他立刻吩咐手下的人拿來紙筆,寫下了一封信:
吾兒薛凝,族長將我囚禁於密室,若想我平安無事,你二人帶彼岸花解藥前來交換。 ——父親筆
寫完還不忘交給族長檢查一番,之後念上咒語將信飛了出去。
“真是麻煩,一點兒都跟不上時代潮流,電視裡面的電話威脅多酷!什麼年代了,還飛鴿傳書……”墨舍在旁邊小聲嘀咕着。
“啊?”薛長老還以爲族長還有什麼吩咐,沒有聽清楚,墨舍笑笑說:“沒什麼,去倒點飲料來,嗯,倒點茶吧,我在這兒等着。”
墨舍在這兒坐得實在無聊,扭來扭去地想下來走動,被億華強行按住肩膀纔沒有下來。好不容易,終於有人進來通報說小姐回來了。
墨舍趕緊坐正,昂起頭挺起胸膛,端起了族長的架子。薛長老聽到有人進來通報早就躲到了後面,假裝被抓住了。後面進來的人便是赤練夫婦了。
只見那女人惡狠狠地瞪着端坐在中間的族長,極不情願地行了個禮:“拜見族長。還請族長放了我父親。”“解……解藥呢?”看着這來勢洶洶的二人,墨舍有些害怕了,要不是爲了阿離,他真的怕自己裝不下去了。
“解藥在我手中,你快將人放了。”薛凝揚起手中的瓶子示意讓他放人。墨舍手一伸:“先給我。”
薛凝看了一眼身邊的赤練,赤練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薛凝這纔將解藥遞給了墨舍。墨舍拿到解藥後,便一揮手:“來呀,把你們家長老請出來吧!”
說完,薛長老便大搖大擺地從後面出來了。薛凝氣乎乎地說:“父親,你竟聯合外人一起騙我?虧得我還如此擔心你!”旁邊的赤練倒是安靜地很。
億華覺得十分奇怪,這赤練今日,怎麼有些怪怪的。他自然之道這傢伙不會輕易將解藥拿出來,只是,按照他的脾氣,知道他們耍了他應該會大發雷霆纔是,怎麼會如此安靜?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麼想着,忽然見到赤練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衝墨舍扔了過去,正好億華一直在觀察他,趕緊把墨舍往旁邊拉了一下,可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刀還是紮在了墨捨身上,好在是億華拉了他一把,刀紮在了胳膊上。
薛凝正欲上前結果了他,薛長老趕緊上前扶起了墨舍:“族長您沒事吧?”轉頭對着薛凝吹鬍子瞪眼:“臭丫頭,你這個叛徒,趕緊給我滾!”
旁邊的赤練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卻眼神空洞無神:“億華!你想拿到解藥嗎?做夢!解藥此刻還在我的手中,哦不,是在我羽族大殿內的,我的手中,而不是你面前的,我的傀儡手中,如今你受了重傷,怕是要十天半月不能過來討要解藥了吧?你心愛的墨離,會不會心疼你呢?哈哈哈哈!”
所以,剛纔的解藥是假的,眼前的赤練也是假的,正待薛長老準備上前詢問更多細節時,眼前的“赤練”竟消失不見了,像一縷輕煙,不留一絲痕跡。薛凝也趁他們驚訝之時逃走了。
億華看到墨舍只是傷了胳膊,便悄聲囑咐他在此養傷,繼續假扮成他,薛長老本性不壞,必定會爲他好好療傷。他自己則利用縮地之術去了羽族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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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華走了,墨舍趕緊搖晃起旁邊正在愣神的薛長老:“快叫醫生過來給我處理傷口,長老,薛長老!”
薛長老這纔回過神來,趕緊吩咐下人去請醫生,之後又魂不守舍起來。醫生來了後給墨離包紮了起來。
墨舍看到薛長老的樣子好奇地問:“你怎麼啦?從剛纔起就一直在發呆愣神,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薛長老這才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想起了當年老族長遇刺時的情形,當時來行刺的殷浩宇,也是這般模樣,兩眼空洞無神,說完話之後直接向老族長拔刀,也是這樣的短刀,行刺完後,也是像剛纔的赤練一樣煙消雲散。”
墨舍忍不住激動起來:“你說什麼?你是說當年老族長,我父親遇刺是赤練所爲?與阿離無關,是嗎?這算不算證明阿離清白的證據?”
薛長老繼續說着:“沒錯,當年的殷浩宇,一定就是赤練的傀儡術做的,這種傀儡術,只有他羽族纔有。剛纔屋內的這些下人都看見了,可這並不能讓夫人擺脫嫌疑,畢竟,只是咱們的一面之詞。還得再找證據。”
“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當初那場戰爭的謀劃者是誰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證明阿離的清白!”墨舍激動極了,都忘記了手上的傷。原本受了傷準備回去好好敲詐一筆億華的,如今看來,這傷受得值了,至少,有了證明妹妹清白的線索。
正好今天,趁着他喬裝成億華的身份,可以好好和薛長老對一對當年的事情:“薛長老,我相信你是向着我們玄族的,不管你的女兒做了什麼對不起我族的事情,只要她不傷害阿離,不傷害玄族同胞,我不會降罪與她。現在,我們來捋一捋當年那件事情,好早日找到線索。”
薛長老誠懇地說:“只好您不怪我,我願意全力配合族長,幫助夫人洗刷冤屈。”
墨舍高興極了:“前段時間,我去過墨族,找過阿離的大哥他們,他們告訴我,當年那場大戰,並非我岳父主持,送親的隊伍也被臨時替換了,替換下來的人都不記得自己爲何會被替換。當年戰爭發生時,岳父就已經失蹤了,後來,當消息傳回墨族時,大哥他們準備來救場,卻在城外的樹林發現了重傷的岳父和二叔。回去後,岳父便過世了。”
薛長老摸了把鬍鬚,認真聽着,隨後猜測道:“之後,夫人的母親也不在了,二叔成了新的族長,大哥和二哥隱居了起來。從此,再也沒有人過問當初的那場戰爭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了。”
墨舍驚訝極了:“你怎麼知道?”“不瞞您說,我當年調查過這件事情,你說的這些,我多少知道一些,只是並不知道墨族的老族長是在那時離世的。如今看來,墨族的老族長也是被害的,罪魁禍首,恐怕就是這個二叔了。”
“沒錯,只是苦於我們沒有證據!”“我有。”薛長老從裡屋房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是一封信:
薛長老,當年的事情我們都有參與,你何苦細細追查,就不怕牽連了你的寶貝女兒嗎?若是讓你的小族長知道,你之所以準備好聚魂鼎,是因爲你一早就知道族長會遇刺,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所以,別再追查了,事情敗露了,你我都逃脫不了干係。
“這封信,是夫人的二叔寫給我的,我在追查殷浩宇下落的時候。”
所以,二叔的確與羽族勾結,爲了當上族長,連親哥哥都不放過!墨舍捏緊了拳頭,氣得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