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老在聽了小蘭的那番話之後在屋子裡想了半天,那個小丫頭說的話半真半假,不能盡信。他特意問過守衛了,給她的食物都是從人間直接打包回來的,連府中的水都沒有給她用過,何來的水土不服?
她一定是故意的,就是爲了說那番話給他聽。只是,既然她知道殷浩宇這個名字,那墨離一定是想起了什麼,並且跟她的家人碰過頭了。若真讓她查出來什麼,他的清譽豈不是全毀了?
至於石曉靜,就算她沒有存什麼其他心思,對她主人忠心不二,也不代表到時候她不會把他薛長老推出來做她的替罪羔羊,畢竟,她可是小族長最信任的人。
不管小蘭說的是真是假,殷浩宇都不能再安穩的活着了。想當年,那殷浩宇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術,直接從背後衝着老族長就是一刀,之後再找他便消失不見了,就跟沒來過一樣。
問了石曉靜她也說不在她的計劃之內,她並不知情,那麼,殷浩宇的背後又是誰?
這件事情交給誰他都不放心,必須他親自來辦。他關緊門窗,閉上眼睛開始搜索起來。花了將近半日的時間,都沒有找到。
難道,他是被誰給藏起來了?也對,要是靠縮地術能夠找到他的話,那他早就被小族長找到了,何至於等到現在?那麼他到底在哪兒呢?
不行!殷浩宇一事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不把他拔了他始終難以安寢。
他又開始來回踱着步子思索起來:千年前他殺了老族長後立刻便消失了,是什麼力量能夠做到這麼來無影去無蹤呢?
無非兩種情況,一是來人具有最高神族的法力,可以做到來去無蹤,二是,來的根本不是人!
對呀!他當時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當時的情況,別人不清楚,他卻清楚的很,他知道會有人對老族長下手,只是不知道是誰而已。
所以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老族長的身上,畢竟自己做的一切都是被人脅迫,他與老族長之間還是有朋友情誼的,原本他是想救老族長的,不想億華出了事,他只能救一個。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越發覺得殷浩宇當時的神情十分奇怪,他好像就是爲了說一句臺詞:是小姐派我來保護大家的。
然後便直奔老族長而去,衆人毫無防備之下,他便向老族長下手了,前後不過一分鐘不到。
所以,當時的殷浩宇絕對有古怪!若不是他殷浩宇受人控制了,就是來人壓根不是殷浩宇!
那麼,他那個混蛋女婿會不會知情?可是,讓他親自去問他,他可拉不下這張老臉。
想想,還是寫一封信吧。於是他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問了當年殷浩宇一事後,用法力下了封印後,將信擲了出去。
這封信上下了禁制,除了他那個混蛋女婿以外,別人不能打開。
可惜他小看了墨離的能力,人間千載歷劫歸來,她現在的法力怕是異界無人能及了。
這封信送出去沒多久,便被墨離截胡,她輕鬆地破解了信上的禁制,看到了信中內容。
原來竟是如此?難怪二哥說是殷浩宇帶着他們找父親,又說是殷浩宇殺了億華的父親,一人分飾兩角,兩個殷浩宇中一定有一個是假的!
不管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要能夠找到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墨離看完信之後又將它放了出去。找人這件事情,何必自己親自去呢?有人幫忙不是挺好?她只需坐等對方的回信即可。
百無聊賴中,墨離跟着那封信往前飛着,想看一看這封信到底是寫給誰的?也好知道,到底是誰害了她?不想這信竟然飛到了一個她從沒有來過的地方——羽族!
只見這信像鴿子一樣穿越羽族熙熙攘攘的人羣,向中央宮殿飛去。
羽族,她只聽長輩提起過,卻不曾來過。聽父親說過,羽族人擅長蠱術,能控制人的行動,毒術極其狠毒。薛長老和石曉靜竟與羽族有關聯?難不成,千年前的那場戰爭,竟是羽族人乾的?
墨離用遁隱術將自己隱藏起來,繼續跟着信來到了羽族的宮殿,只見那信直接落入了偏殿。一個俊秀的男子感應到了信的存在,伸手抓住了信。
這個男人看着信中的內容突然生起氣來,衝着旁邊正在哄孩子的婦人大吼道:“你父親這個蠢貨!自己被人騙了還不知道,信上的禁制明顯已被解除,這下把我也暴露了!簡直愚不可及!”說着一把將信擲了出去。
那婦人趕緊拿起信看了起來,隨後笑着說:“夫君莫急,父親並不知道前去刺殺的殷浩宇只是你制的一個傀儡,任務完成了自然是要消失的。只要我們裝作毫不知情,他們便什麼也查不出來。父親那邊,交給我就好了,我絕不會讓他壞了你的大事。”
那男子隨即換上了油膩的笑容,扶着夫人的腰肢:“還是我夫人明白事理,那岳父大人那邊,就交給你了。”雖然他每次見到薛長老都用夫人來要挾爲他做事,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來捨不得對夫人動手。
墨離已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收集證據了。她在人間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自然用人間的辦法是最有效的,那個薛長老實在是落伍,竟還使用飛鴿傳書的方式來傳遞消息?
墨離出來之後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剛纔那二人的對話,已經被她存在了手機裡。人證已經有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物證了。
尋找殷浩宇,不過就是個幌子,她要的,是引蛇出洞。如今蛇已經找到了。墨離拿着手機回到了墨族,找到還在藥房中苦苦鑽研的大哥,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哥。
大哥一臉的疲憊,爲了解彼岸花的毒,他看上去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墨離心疼極了,她拉着大哥來到前廳坐下,爲他沏了一壺茶,之後把手機錄音拿了出來。
墨斷聽了錄音中的內容氣憤極了。這個羽族人,好一招鷸蚌相爭的戲碼!他還只當是二叔爲了奪取族長的位置佈下的陷阱,不曾想,其中還多了這層關係。如此一來,兩位族長都在那次戰役中死去,兩族的恩怨便怎麼樣也消弭不了了,簡直太惡毒了!
墨斷正氣憤時,忽然眼中有了光。他拉着墨離的手問:“你說石曉靜是羽族的奸細,千年前的那場大戰是羽族人從中挑撥,那麼石曉靜爲什麼要下毒害你?”
墨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石曉靜很關鍵嗎?”
“不!石曉靜不是關鍵,關鍵是羽族的那位,彼岸花如此貴重的東西,可不是石曉靜能夠得到的。那麼她對你下毒,是授意於誰?”墨斷越說越激動。
“哦,我明白了,但是,這有什麼好激動的?”墨離實在搞不明白,不,她知道了:“你是說,知道了下毒之人,也許就能從他手中獲得解藥?”
墨斷使勁地點了點頭。“可是,他怎麼可能會將解藥乖乖給我們呢?”“這個簡單,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二哥的換顏術那可是天下無雙的。”
明白了!二人簡單核對了一下計劃後,便分開了。墨離回到人間立刻給二哥打了電話,墨舍剛來到墨離家中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說:“你說你有辦法解毒了?快跟我說說,怎麼解?”
“先不着急,你先聽聽這個。”說着墨離將手機錄音打開,將那二人的對話又放了一遍。墨舍聽了暴跳如雷:“這要是給我那妹夫知道了,不得直接殺過去跟人家幹啊!也太惡毒了吧?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挑撥我二族的友好關係!”
“所以,千萬不要告訴他。至少,在我回來之前。別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墨離鄭重地囑咐着。
“啊?回來之前?你要去哪兒?”墨舍顯然並沒有聽到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