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沙發咯吱咯吱的響 時間好像靜默了,只是那水流聲卻是像極了時間的速度,滴滴答答而下,隨着鐘錶一點點走過來。
姜小梔轉身,將水龍頭的開關擰上,低着頭從他面前走過。
姜海城向前一步,接過她剛纔沒洗完的碗,低頭開始洗起來。
姜小梔聽見身後的動靜,站在門口,牙齒咬在脣瓣上。
那粉紅的脣瓣上落下一排的牙印來,姜小梔背對着他,“他們都好嗎?”
她的聲音響起,突然問道。
她沒有說主語,更沒有說是誰,但姜海城卻是知道的,他一邊洗碗一邊回答她,“都很好,爺爺還是愛下棋,你爸爸還是喜歡寫寫畫畫,他們兩個有時候一起切磋,也像孩子是的爲了一步棋而爭吵,而你爺爺總會吵贏,至於你媽媽。”
提到孟之柔來,姜海城的聲音頓了下,洗碗的動作也停下來,眼睛垂了下繼續道,“她也很好!”
手指在他提起這些的時候,一根根朝着掌心而去,好像那裡有着旋渦,在吸引着他們 ,就那樣用力地握在一起來。
他不疾不徐的聲音終是停下來,然後便是死灰一般的寂靜,只有那水龍頭的水,還在流着。
姜小梔緩慢地看邁出腳步,朝着客廳而去,在看到那坐在沙發上等着她的小星星時,立刻伸手,將眼角涌出來的淚擦掉,坐在他的身邊,惡魔的手掌伸出,落在小星星的頭髮上。
“我說過不許弄我頭髮!”
卻不想那手落下的地方不是他的頭,他早已看穿她的詭計來,身子一偏,她的手落空。
小星星擡眼憤怒的看過去,這個瘋女人,有事沒事就喜歡弄他的頭髮,都跟她說無數次了,就是不聽。
“嗯。”姜小梔點頭,應着。
小星星有些納悶,她平日裡絕對不會這麼好說話,他即便再兇她也會跟他吼上幾句的,可是今天她竟然答應來。
小小的眉頭擰着,抿着小嘴,身子朝姜小梔做了些,小肉手擡起姜小梔的下巴,看着她紅起的眼角,憤怒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他欺負你了!”
姜小梔擡眼,跟他對視,迎着他的目光,帶着討厭的目光,勢必要幫他報仇的目光,伸手,摟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懷裡帶,摟住他,“小星星,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發生什麼事情了?”小星星靠在她的肩膀上,伸出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的後背。
“我迷路了,找不到家了!”
“沒關係,你只要看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行了,那裡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這是姜小梔曾經跟小星星說過的話,卻是沒想到他記得如此清楚,現在他小小的年紀,又是把這句話說給她聽來。
軟軟糯糯的聲音落下,直接落在了姜小梔的心口,眼裡一澀,眼淚便是流了出來。
“小星星,就這一次,我就想家這一次,你要替我保密!”
“嗯!”
他的小手落在她的後背,拍着她安慰。
姜小梔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水霧裡閃過京城的畫面來,她從來不敢說自己想家了,想他們了,可是剛纔在姜海城的話裡,她才知道那些她都沒有忘記過,即便是帶着那麼多的傷痛離開的,卻依然沒有辦法去恨,去忘記。
小星星也不催她,就這樣讓她靠着,平日裡自己最討厭做的一切,現在卻是爲了姜小梔順從而來,眼淚從姜小梔的眼睛裡滑落,慢慢地落在小星星的肩膀上。
“我抱你去洗澡!”幾分鐘後,姜小梔抱起他,往樓上去。
“擦乾眼淚,我不喜歡我浴缸裡有別的東西,你忘記了?”小星星看着她臉上還掛着的淚痕,伸手,粗魯的擦着她的臉,聲音裡還略帶嫌棄!
“潔癖鬼!”被他一鬧,姜小梔心情也是好了起來,努着鼻子,懟他!
小星星沒有說話,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心裡鬆了一口氣。
姜海城洗完碗出來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他走過去,就着身子坐下,後背抵在沙發上,沒有開電視,就這樣靜靜地坐着。
姜小梔給小星星洗好澡,然後又給他講了個故事,給他哄睡着之後才拉開房門朝自己臥室而去,在走廊上看見了樓下客廳的燈。
她站在二樓的走廊處,看着那坐在燈光裡的男人,腳步動了動,朝着樓下而來。
“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姜海城擡眼看着她,有些被嚇住。
姜小梔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下,他一向反應敏捷的很,她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他是沒有感覺到。
他起身來,逆着光朝她走過來,“我剛纔在想事情。”
話落後,舌尖輕掃了下有些乾裂的脣瓣,望着她,“晚安!”
姜小梔乾乾地站在原地,只以爲他剛纔那樣的注視後是有什麼話要說的,卻沒想到只是說了這兩個字來。
然後,他的身子便是從她的面前走過。
這樣的深夜,在異國他鄉的晚上,漂泊了三年的心忽然有些動搖,姜小梔望着那落寞的身影,開口來,“二叔!”
姜海城的身子頓住,自從重逢以來,她也是叫過他二叔的,叫了好多次,可是他知道那都是倫理上的,可是現在這一聲他卻是知道不同的,她叫他二叔,是向以前一樣的,是把他當做曖人那樣來叫的。
“小梔!”身子轉過來,與她對視!
暖黃的燈光下,兩個人對面站着,一些暗涌的情愫襲來,姜海城黑色的皮鞋朝前邁了一步,姜小梔眼睜睜地看着他走過來,卻是沒有阻止他!
直到他的腳尖抵着她的腳尖,直到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拒絕不了來,她迷濛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
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扣在懷裡,另一隻手託着她的腦袋,然後俊臉壓下。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
這個晚上,一切來得太急。
她的腦容量已是不夠思考來,理智也早已被姜海城打散,身子隨着他而來,在他的掌中輕輕地顫抖。
貝齒被撬開,舌尖被纏住,那像藤蔓一樣的枝丫穿進了她的心裡,繞着她心頭上的線,連着他,不容他們分開來。
火,周圍起火一般,溫度高的不尋常來。
手掌心卻是帶着那火,一點點向下,油走在她身體的各處!
“小梔!”
他啞着聲音喊道。
這一聲,他曾在夢裡喊過無數次,可是沒有一次是有人答應他的,他醒來面對的都是空蕩蕩的房間。
而這一次不同,他知道她就在身邊,他的小梔回來了。
身子在他的掌中不能動來,所有的思緒都被他牽着走,溫柔在時間裡洗去,換上他的急切和暴戾,不再是之前的淺嘗,現在卻是想要更多,身體裡最原始的慾望被解開,姜海城再也控制不了胸腔裡涌動的情緒。
身子被拋下,姜小梔只感覺落入了沙灘邊上,耳旁是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好浪聲,聲聲打在她的心頭上。
隨着潮起的浪花,輕輕地親吻着她,癢癢卻又麻麻的。
她躺在被陽光照射的沙灘上,暖暖的,軟軟的。
“二叔!”
她忽然就看清楚了面前的人,纖細的手指伸出,落在他的臉上,一下連着一下,順着那鐫刻的棱角一點點描繪他的帥氣。
聽到她的迴應,姜海城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些許,後背上流水的線條在燈光下折射出強壯的紋路,有力的手臂扯掉她身上二十元一件的t恤。
似乎被催眠了,他控制着她,身體,包括大腦!
“小梔,我好想你!”
啞着的聲音,從時光裡穿梭而來,他想她都要瘋了,終於在這個地球的另一邊找到了她,現在他不會再放開她!
“二叔!”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卻是忽然有些害怕來,那隱秘的地方三年多來沒有人闖入,嘴巴緊張地咬在一起,還有那牙齒磕碰的聲音來。
“不怕,二叔不會傷害你,永遠都不會!”
他的保證,像是寺廟的鐘聲,沉沉地響起來。
姜小梔擡眼,一滴淚從他的額角滴落,在半空中遇見暖黃的燈,肉眼看過去,便是七彩的世界,她的記憶也是被他喚回,好像也有人跟她這樣說過話。
他說,小梔,無論我在誰身邊,跟誰在一起,做着什麼事情,有沒有去看你,你都要記住,我是愛你的,全世界,我只愛姜小梔一個人!
她聽見了,那一次就聽見了。
心跟着顫起來,她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隱忍的眼角清晰可見。
手指伸出,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後背,似撫慰,似鼓勵!
牆上的時鐘一點點走過,擱置在地板桌垂直線上的沙發角卻是慢慢地在偏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