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妹妹的感情真好。”
寧潔兒扯動脣角，同感般的呢喃了句，便不再說話，低頭專注的處理宮菲娜身上的傷口。
宮菲娜看她身中病毒，臉上卻依然波瀾不驚，心裡不禁有點動容。但轉念想到曉依，她又不由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來。
半晌後，寧潔兒終於把她身上的傷口都纏上了紗布，看着她一身的血衣，她轉頭對顧小珊說道：“小珊，你去上面拿件乾淨的衣服下來。”
顧小珊目光淡漠的從宮菲娜身上掃過，想都不想就拒絕，“對不起，少夫人，少爺吩咐我得寸步不離的跟着你。”
她說的這個，寧潔兒當然知道。歐凌楓之所以這樣說無非就是怕宮菲娜對她不利，但是現在宮菲娜都被鞭子抽成這樣了，就算她真的想對她不利，也未見得站得起身。
“小珊，她都這樣了你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如果你擔心受處罰的話，我會全權負責的。”
“少夫人，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就上去拿。”
“抱歉，少夫人。我不能走開。”
寧潔兒沒想到顧小珊竟如此固執，她知道如果她不下點猛藥的話，她就是磨破嘴皮她也不會去的。
寧潔兒慢慢的站起身，看着顧小珊，當下皺起眉頭，“好啊，既然我叫不動你，那我就自己去。你也知道我剛病毒發作沒多久，這地底離上層也有些距離，來回奔波肯定會受累，若因此再次引得病毒發作，你看你家少爺會不會怪你。”
顧小珊沒想到因爲宮菲娜，脾性溫和的少夫人竟然給她端起架子，搬出少爺來威脅她，剎那間不禁讓她感到爲難。
寧潔兒看她一臉的沉默，以爲她決心當真硬如磐石，擡腳就作勢要走。
這時，顧小珊卻伸手拉住她，皺着眉頭，百般不情願，“我去。”
見計謀得逞，寧潔兒揚眉笑了笑，嘴上也不忘討好般的把顧小珊讚揚一番，“我就知道小珊對我最好了。”
顧小珊無奈的嘆了口氣，回頭沒好氣的瞪了宮菲娜一眼，然後才擡步走出地牢。
二樓監控室內，夏啓兩手環胸的看着視頻裡顧小珊離開地牢的畫面，劍眉緊挑，忍不住往身旁的冥冽掃了一眼。
冥冽目光冷冽的盯着畫面，一語不發。
倒是坐在他身邊的傅玲滿臉不悅的斥責，“這小五是越來越沒分寸了，才受罰沒多久又不長記性。”
夏啓輕嘆口氣，意有所指般的回答：“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五，她的性子怎麼樣你不瞭解？再說，誰說她不長記性了，她的記性可是我們幾個人之中最好的，不然她怎麼能練就十幾個國家的語言？只不過，她的愛好有些奇怪罷了，喜歡被抽。”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傅玲不由自主的往冥冽身上瞟一眼，看他一幅事不關己，冷漠至極的樣子，她擡頭看了眼視頻上正走入大廳的顧小珊，同情般的輕嘆口氣。
這顧小珊喜歡冥冽在
他們之間也算是公開的秘密，偏偏這冥老大卻從來不正眼瞧人家，真的是應了那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但話又說回來，顧小珊也是一頭倔驢，都這麼多年了，就是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這其他人一聽到受罰，哪個不是怕得要死，她倒好總往上頭撞，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難道以爲這樣這冥老大就會看上她嗎？
而這個冥老大也是個怪咖，不喜歡人家也不拒絕，就那樣放任她的行爲，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也對她有意呢。也就只有他們知道，小珊每次找他領罰他非但沒有手下留情，反而下手比其他人都來得重。
要不是夏老三總是阻攔她，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她犯賤唄。”傅玲故意當着冥冽的面，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即使聽她這樣罵顧小珊，冥冽依然一臉的冰霜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們兩個哪來廢話這麼多，給我好好的盯着視頻。”冷冷的丟下話，冥冽頓時站起身，從身上口袋摸出一包煙然後向外頭走去。
待房內沒有他的身影后，傅玲又忍不住嘀咕道：“冥老大這麼冷血，要是別的女人早跑得比兔子還快，也不知道顧小珊是抽哪門子瘋，竟看上了他。”
“感情這東西還真不好說。感覺對了，哪怕你明知道對方不是你理想中的類型，你還是會像個神經病似的向前衝。”夏啓感慨般的說。
聞言，傅玲一臉詫異的向他看過去，笑着調侃道：“喲，你什麼時候變成愛情專家了？不會有對象了吧？”
聽她這麼說，夏啓的眼睛頓時從視頻上移開，看了她一眼，隨之扯動脣角，似笑非笑道：“可能，或許。”
可能？或許？
這叫什麼答案？
傅玲納悶的看着他。
然而，夏啓卻並未打算回答她，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和冥冽一樣從胸前衣袋裡摸出了煙，然後也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寬大的監控視就剩下她一人，傅玲聳了聳肩，輕嘆口氣，轉頭繼續監視着地牢裡的情況。
雖然她不喜歡寧潔兒，但怎麼說她是他們主人的女人，她可不能讓她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
地牢下，宮菲娜努力的撐起眼皮，虛弱的看着面前同樣一臉憔悴的寧潔兒，她嘴角微扯，低聲道：“寧潔兒，何必呢？你就算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向你透露一絲一毫的訊息。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歐凌楓在玩什麼把戲，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不就爲了想從我嘴裡套出病源的來源嗎。你們都當真以爲我是傻子？”
寧潔兒原只是出於好心，卻沒想到宮菲娜竟會把她的行爲曲解在這樣子，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但是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她還是能理解的，所以她也不想打算向她解釋些什麼，因爲就算她說她也未見得會信。
“你流了很多血，現在身體特別的虛弱，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我可不想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宮菲娜瞪着眼睛看着她，慘白的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
難道她真的不怕死嗎？
寧潔兒看她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看，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淡淡一笑，然後在她身邊尋了個位置坐下來，低聲解釋：“宮菲娜，我救你並不是因爲我想從你這裡得到些什麼，而是我和你一樣，也有一個很愛我的妹妹。
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我變成你這樣子，我相信我妹妹一定會很痛苦，一定不會希望我爲了她而搭上自己的一生。同樣的，我相信你妹妹若泉下有知，也一定不會希望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那麼努力的供你完成學業，哪怕賠上自己的一生都在所不惜，你這樣做是在辜負她的期望。”
聽到寧潔兒提起自己的妹妹的曉依，剛剛挨那麼多鞭子都沒哭一聲的宮菲娜，此刻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寧潔兒說的她哪裡會不知道，她也曾想過帶着曉依的期望好好活下去，可是每當想起曉依死前那封絕望的絕筆書，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她知道如果不能爲曉依報仇，這輩子就算她活出曉依所期望的樣子，也會痛不欲生。與其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她寧願一命換一命，給曉依討回公道。
“如果不是歐凌楓，我和曉依現在一定會很快樂的活着。”說到歐凌楓，宮菲娜瞳孔裡瞬間迸射出憤恨的火花。
“你怎麼就那麼認定歐凌楓害死的你妹妹呢？”
她並不是想爲歐凌楓開脫，她之所以這麼問，只是覺得像歐凌楓這樣能在A市一手遮天的人實在沒必要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
何況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要什麼類型沒有，怎麼可能會飢不擇食到啃窩邊草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想到自己，不由一臉無語。
好吧，她除外！
“我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曉依經常給我發郵件，時不時會提及歐凌楓，說她這個總裁雖然帥得人神共憤，行爲也是同樣的人神共憤。換女伴的速度簡直比換衣服還勤，而那些女人也奇怪，明知道他的行爲卻仍能忍受，眼巴巴的等着他的招喚。
她還說她經常被他拉去當女伴，因此惹來了不少麻煩，好幾次都被他的女伴當街攔下找碴。有一次，被歐凌楓撞見了，他出手幫了她。還跟她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就算有，他也會保護好她。
曉依當時年齡較小，對他的甜言蜜言根本就沒有免疫能力，沒多久，她就跟我說她和他在一起了。雖然她沒有直接跟我說他的名字，可是我知道那男人就是歐凌楓。我勸了她好久，讓她跟他分手，她就是不聽我的。
再後來，曉依跟我說她被他耍了，他根本就不愛她，我安慰了她好久。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最後還是想不開。都怪歐凌楓，如果不是他玩弄了曉依的感情還那麼無情的對她，她又怎麼會想不開。”
聽完宮菲娜講的話，寧潔兒不免爲李曉依的死感到惋惜，但不知道爲何她始終覺得這事並非她所說的這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