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記者,你的先生和你還真是恩愛,竟然冒着這麼大的風雨上山。”倪培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情緒,淡淡的說道。
顧惜辭看了眼蘇黎淵,“你爲什麼要上山?這裡很危險的。”
“你在這裡。”蘇黎淵的回答簡單明瞭,“救援隊就在山腳,明天等雨停了會上來。”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顧惜辭滿臉興奮的說道,隨後她伸出了手,在蘇黎淵的身上摸摸索索。
“幹什麼?”蘇黎淵微皺了眉頭,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摸成這樣,他面子可不掛得住嗎。
“我找找有沒有吃的啊,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被這場暴風雨困住了,現在都餓的很。”顧惜辭老老實實的交待着說道。
看着身旁孩子們懇切的眼神,蘇黎淵生硬的轉過頭,“我着急上山,什麼都沒準備。”
“什麼都沒準備?!”顧惜辭嘟囔着嘴,“那你上山有什麼用。”
蘇黎淵銳利的目光掃過顧惜辭,顧惜辭連忙閉了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的樣子。
蘇黎淵都快被氣出內傷,合着他累死累活爬山就爲見她一面,到頭來,他竟然連吃的都比不上了。
話雖這麼說,蘇黎淵的到來還是讓顧惜辭緊繃着的神經稍微鬆弛,靠在他的身上,舒服的睡了覺。
次日清晨。
“暴風雨變小了。”顧惜辭還沒完全清醒,就聽到孩子們驚喜的喊叫聲。
“我們要得救了嗎?”顧惜辭惺忪着睡眼問道。
“恩,北行的搜救隊已經上山了。”蘇黎淵冷聲回答道。
顧惜辭坐直了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懷中的溫暖猛然離開,蘇黎淵的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蘇黎淵很快站起了身,活動了下被枕的發麻的肩膀。
顧惜辭眼角的餘光看見這細節,內疚感油然而生,“我,昨晚睡着了,不好意思。”
“沒什麼。”蘇黎淵簡單的回了句,便轉身出了門。
顧惜辭嘟了嘟嘴,沒說話,也跟着出了門。
蘇黎淵跟陸北行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以顧惜辭的角度,只看得到陸北行眉頭緊鎖的模樣。
“趕快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蘇黎淵長腿邁過來,冷淡的衝顧惜辭說道。
顧惜辭原本還想反駁,但想到報道也做的差不多了,出差的時間也到了,便沒說話,轉身默默的收拾行李去了。
臨走的時候,顧惜辭滿臉不捨,雖說只跟這羣孩子相處了短暫的時間,但相比較城市裡的勾心鬥角,處處有人與她爲敵,她倒是更向往這樣的生活。
“不必擔心,或許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倪培微笑着說道。
顧惜辭看了眼蘇黎淵,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放着面前這麼大的老闆不宰,更待何時?
“蘇總,我們雜誌社現在做採訪,關於泥石流的災後重建問題,請問您親眼目睹了孩子們的不幸,有沒有什麼話要說?”顧惜辭淺笑着問道。
蘇黎淵橫着掃了眼對他拍的鏡頭,“顧惜辭,只要我願意,你這臺機器隨時會消失。”
顧惜辭嚇得趕緊抱緊了鏡頭,“不行,這可是雜誌社的公物,弄壞了是要賠償的。”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蘇黎淵面容清俊。
“喂,蘇黎淵,你未免也太冷血心腸了,你也都看到了,這些孩子們被泥石流害的有多慘,要是再有場暴風雨降臨的話,你蘇大總裁不在受害人的行列,是沒有救援隊會那麼快施以援手的。”顧惜辭滿臉憤憤的說道。
蘇黎淵微微點了點頭,“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顧惜辭氣結,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
蘇黎淵是聰明人,他當然知道,獨自上山並不會使他們得救,可他的地位擺在那,讓人想忽視都難,要是救援隊得知了他的身份,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救援,他是在以身犯險。
但顧惜辭不知道的是,當時蘇黎淵做這決定的時候,他也只是想簡單的給予她陪伴罷了。
“蘇大總裁,你那麼有錢,就出面幫幫這些孩子吧。”顧惜辭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蘇黎淵冷冷的說道。
顧惜辭剛想妥協,只聽蘇黎淵再次說道,“別忘了,你還在生我的氣。”
顧惜辭想說的話全都被咽回肚子裡,脾氣衝的說道,“可你還是來救我了。”
蘇黎淵看了眼顧惜辭,“這件事,我會讓肖揚來處理。”
顧惜辭瞬間變得高興起來,“太好了,這位哥哥已經決定資助我們學校咯,快謝謝他。”
蘇黎淵看着顧惜辭的雀躍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即使再不捨得,該到的離別還是到了。
顧惜辭心情鬱悶的跟着蘇黎淵上了飛機,不住的衝他們擺手。
飛機包廂裡,顧惜辭望着這些天拍攝的照片,突然說道,“我終於找到有意義的事了,以後我要多多益善,只追着那些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有什麼好的,還是多關心民生來的實在。”
“那不是你該擔心的。”蘇黎淵冷冷的開口,打破顧惜辭的幻想。
“國家是每個人的,當然也是我的,我怎麼就不能擔心了呢。”顧惜辭不服的辯論。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蘇黎淵滿臉不屑的說道。
顧惜辭輕哼了聲,“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好的很。”
蘇黎淵哼的更大聲,“連是非好賴都分不清楚,你還覺得自己好的很?”
出乎意料的,顧惜辭沒有再嗆聲,“你是不是在說慕川的事?”
“不是我做的。”蘇黎淵淡淡的說道。
顧惜辭往後躺了躺,“我相信你了。”
“我還真是受寵若驚。”蘇黎淵盯着顧惜辭,涼涼的說道。
“這些天,在山裡,能讓我沉靜思考的時間有很多,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會爲了利益犧牲自己良知的人,之前不相信你,是我太沖動了,抱歉。”顧惜辭滿臉認真的說道。
看着蘇黎淵的眼神,顧惜辭不自然的別過頭,“怎麼了,你還記恨我?”
蘇黎淵雙手交叉,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只是很慶幸,你終於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