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顧安念這小孩子天生就是自來熟,很快的跟顧暖暖打成一片。
至於高冷的顧小陽嘛,他當然只有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份。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也有大人的世界,但是相比較而言,大人的世界就沒有那麼純真了。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顧惜辭終於忍不住爆發的說道,“池大哥,所以說,你叫我來,就是爲了來讓我發呆的嗎?”
“阿辭,你年齡不小了,怎麼還是那麼不懂事,伯父他想跟你見面,但你每次都掛斷他的電話,他是不得已纔來求助我,讓我幫他。”池忻寒滿臉嚴肅的說道。
顧惜辭頓了頓,“池大哥,你很清楚我不接電話的理由是什麼,我真怕,因爲我一時的仁慈,再把自己搭進去。”
說這話的時候,顧惜辭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華梅母女兩人。
華梅被看的心虛,低頭喝着茶不說話。
顧安夏一如既往跟顧惜辭針鋒相對,滿臉憤恨的說道,“說的好像你損失了什麼似的。”
關於那天被池忻寒解救以後發生的事,顧惜辭並不清楚,她不知道,原本華梅母子想要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還給了顧安夏,所以她不知道,爲何顧安夏看向她的目光恨意更濃,搞得好像犯錯的是她。
“哼,顧小姐,照你這麼說,我就活該要承受你們施加的一切咯?”顧惜辭冷哼了聲,她實在不敢對顧安夏的這種強盜邏輯有所苟同。
兩人針鋒相對到這種地步,字裡行間盡是刀光劍影,身爲一家之主的顧遠也是坐不住了,厲聲喝止着說道,“夠了,還有客人在,你們就爭成這樣子,成何體統,也不怕別人看了笑話。”
“爸,到底誰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就知道維護她?”顧安夏不滿的開口。
顧惜辭再次冷哼了聲,她倒是想聽聽,到底誰是他的女兒?
“安夏,你給我閉嘴。”顧遠大吼了聲,緊接着便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了似的。
顧惜辭的心也被這劇烈的咳嗽聲揪緊,血濃於水,她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的。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顧遠衝顧惜辭鞠了躬,“阿辭,要是安夏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就在這兒替她向你賠不是了,可不管怎麼說,你們到底還是一家人,別搞得那麼僵持。”
顧惜辭表情淡淡的,在心中暗自想道,這話,你怎麼不向顧安夏去說,難道咄咄逼人的不一直是她嗎?
“顧先生,您好像忘了,我早就跟您脫離關係,再也不是顧家的人。”顧惜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冰冷。
若他真的在乎親情,就不會把媽媽逼死,不會把外公逼迫破產。
這句話對顧遠來說,是把利劍,每次都能精準無比的插進他的心臟,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他變得沉默。
池忻寒站起身來,衝顧遠鞠了躬,“伯父,您千萬別介意,阿辭她不是這個意思。”
“忻寒,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顧遠不知爲何,對池忻寒的態度十分友好。
顧惜辭強忍住內心的酸楚感,也站起身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池大哥,要是你找我有事,那我們不妨改日再約。”
說完,顧惜辭便要轉身離開。
她壓根不明白,顧遠要找她來的意義是什麼?
但凡她見到顧遠,對媽媽深感不平的心就會忍不住沸騰,即便她想控制,但傷人的話還是免不了的冒出。
所以,何必見面,何必讓大家都鬧的不愉快,不如就這樣下去,從此不聯繫。
“阿辭,等會。”池忻寒輕聲喊道。
“顧伯父,待在您家也打擾了,我先送阿辭和孩子回去,改日再來拜訪。”池忻寒頗有禮貌的說道。
顧遠點了點頭,蒼老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忻寒,你先稍微坐下等會兒,我想跟阿辭說幾句話。”顧遠衝池忻寒說道。
顧惜辭微微皺了眉頭,她實在不明白,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單獨聊得。
“阿辭,我能請你到外面說幾句話嗎?”顧遠問道。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顧惜辭不好拂了顧遠的面子,再加上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柔軟,顧惜辭也就點了點頭。
顧安夏看着兩人相繼離開的背影,絕美的臉上閃過絲歹毒。
被池忻寒的目光注視,她立刻收斂起來,換了副甜美無害的模樣。
顧遠走在前面,顧惜辭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長時間不回顧家,但顧惜辭還是能辨認出這是前往鞦韆的方向。
夜風輕輕吹過,把兩人間沉默的氣氛變得不那麼尷尬起來。
“有什麼要說的,您說,我洗耳恭聽。”顧惜辭率先開口。
顧遠雙手背在身後,他原本寬厚的背變得有些佝僂,他擡頭仰望着星空,緩緩說道,“阿辭,人這輩子,有很多事做錯了就不值得被原諒,你到現在還對我有怨言,我也能理解。”
“身爲你的長輩,沒能給你指引正確的方向,我就想找個機會跟你說兩句。”
這開頭似乎有點傷感,顧惜辭沒說話,靜靜的聽着。
“阿辭,忻寒是個好人,對你上心,對兩孩子疼愛,對我們顧家更是好的沒話說,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這麼些年,你獨自在國外帶着孩子不容易,再加上你年紀也不小了,兩個人就別再耗下去了吧。”顧遠苦口婆心的說道。
合着這是替池忻寒說媒來了。
“顧先生,這是我的感情生活,就不牢您費心了。”顧惜辭淡淡的說道。
“阿辭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不會回來,我是不想看着你錯過這場好姻緣啊。”顧遠苦口婆心的勸說。
“是您不想讓我錯過這場好姻緣,還是您不想錯過這次能拯救顧氏集團的機會?”顧惜辭冷嘲熱諷的問道。
顧遠目瞪口呆,“你都知道了?”
顧惜辭冷冷的笑了聲,“如果您對我的關心只是想讓我保證您的利益,那還是別再多費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