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
蘇黎淵不斷的靠近顧惜辭,顧惜辭本能的不斷後退,卻被逼到個角落裡,退無可退。
“難道你就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蘇黎淵見小女人終於沒了動作,淡淡的開口問道。
顧惜辭賭氣般的擡頭,“孩子沒了,對不起。”
蘇黎淵緊皺眉頭,“你很介意這孩子?”
“是你介意纔對吧。”顧惜辭說道。
情商很高的蘇黎淵很快想清其中緣由,“你以爲我是因爲孩子才喜歡你?”
顧惜辭悶悶的不出聲,在蘇黎淵面前,她確實不夠自信,若說他是真的喜歡她,未免太夢幻化了。
蘇黎淵輕輕的嘆氣,摸了摸顧惜辭的頭,無比寵溺的說道,“你什麼時候才肯把心中的想法告訴我?”
女人心,海底針,饒是他這等聰明,也免不了困惑。
顧惜辭別過了頭,你不也沒把內心的想法告訴我。
“我喜歡你,不是因爲你懷孕。”蘇黎淵低頭看着不知爲什麼而鬧彆扭的小女人,溫柔的說道。
顧惜辭的心微微震了震,“真的?”
“當然,我從不騙人。”蘇黎淵保證般的說道。
“可是孩子……”顧惜辭的彆扭情緒是來自那個莫須有的孩子,雖然他不曾存在過,但她也曾期待過他的出生,像是無數的父母那樣,可是那樣的期待卻在瞬間破滅,讓她怎麼能輕易釋懷。
蘇黎淵邪魅的笑,“既然你那麼在意孩子,不如我們再來生個?”
說完,蘇黎淵便低頭含下顧惜辭的脣。
顧惜辭嬌小的身影被扣在牆壁的角落裡,整個人動彈不得,被迫接受這來勢洶洶的吻。
蘇黎淵的吻越發濃烈,像是要把這些年的情感和思念全都發泄出來似的。
顧惜辭被吻的意亂情迷,僅有的絲理智讓她伸手推開面前如山般結實的男人。
“現在還不行。”顧惜辭的紅脣被吻的越發晶瑩剔透,精緻的鎖骨露了出來,讓人想入非非。
蘇黎淵強忍住內心的衝動,眼神曖昧,“我等着你能行。”
顧惜辭紅着臉小聲嘀咕道,“流氓。”
“流氓可不會停下。”蘇黎淵忙爲自己辯駁,低頭卻看見顧惜辭小巧的耳垂透着紅,可愛極了,身體的躁動再次涌了上來,他放下手臂,“我得去洗個涼水澡降降溫了。”
話音剛落,蘇黎淵便轉身離開,隨後響起水花落地的聲音。
顧惜辭猶豫了會兒,在書桌空白的紙條上寫了句話,悄悄轉身離開了。
這算是註定不眠的夜晚。
顧惜辭出門轉了個彎,遠遠的看見兩熟悉的身影並肩而坐,他們似乎在說什麼有趣的事,肩膀忍不住的抖動,說不出的和諧。
兩人正是陳應和蘇黎瑾。
顧惜辭想,這大概是蘇黎瑾回來以後,他們第一次有時間聊聊天,不知道陳應最終能不能放下對蘇黎瑾的執念。
兩人坐在草垛上,說起很多學生時代的趣事,彼此哈哈大笑。
笑過以後,是彼此突然的沉默相對。
“荒郊野嶺的,連敘舊的地方都這麼別緻,這大概是我人生頭一回。”蘇黎瑾率先開口打破這沉默。
陳應始終微笑,對於蘇黎瑾,他永遠都是那個溫柔的大哥哥,“難爲你了,往常可是一點苦都受不了的。”
蘇黎瑾癟了癟嘴,“學長,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面,已經改變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麼任性了。”
陳應點頭,“對,是變了。”
第一次讓陳應深刻感受到蘇黎瑾的變化,是在五年前,她那麼高傲的人,爲了愛情幾乎低到塵埃裡。
那時,他才知道,她所有的任性都是爲了愛情,就像是飛蛾撲火般,寧願毀滅也要擁有的愛情。
只可惜,她追逐的對象從頭到尾都不是他。
又能抱怨什麼呢?
愛情本身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跟慕川在一起,你覺得幸福嗎?”短暫的沉默過後,陳應忽然開口問道。
蘇黎瑾怔了怔,幸福嗎,每天都跟在他的身邊,像是附屬品。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太大的改變,她深感她早都心如止水了。
“學長,你不覺得你問的問題太深奧了嗎,就像是學術課的老教授。”蘇黎瑾故意裝作輕鬆愉悅的樣子。
察覺蘇黎瑾不想談,陳應識趣的不再追問,“小瑾,我只想讓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守在你的身邊,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幸福,能找到你喜歡的人,即便那個人不是我。”
在沒見到愛情之前,蘇黎瑾一直以爲陳應就像是蘇黎淵般哥哥的存在,對他的感情純粹的不能更純粹。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陳應是像守護愛情那般守護她,可惜當她發覺的時候,爲時已晚了。
或許有些人,錯過了就真的是永遠錯過了。
“學長,謝謝你。”蘇黎瑾想,她一直都欠陳應句真誠的道謝,“謝謝你肯爲了我跟我哥作對,還幫了我那麼多次,這麼多年,儘管我們相隔兩地,但你的守護仍未改變,我真的很感謝。”
陳應淡淡的笑了,柔和的月光下,他英俊的側臉略顯悲傷,“小瑾,你也變得矯情起來。”
蘇黎瑾頓了頓,“其實這些話,早在五年前,我就想跟你說,可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才拖到了現在。”
要不是當初楚清牧對她那樣絕情,她恐怕還會以爲陳應對她的好是理所當然的。
可天底下,有誰對誰的好,是理所當然的呢。
陳應有強烈的預感,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聽的。
“學長,我哥雖然很疼我護我,但總是冷冰冰的,讓人不那麼想靠近,可你不一樣,你溫柔細心,是我心中最期盼的哥哥人選。”
看着陳應臉上瞬間閃現的悲傷,蘇黎瑾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但她仍舊咬牙,說道,“我一直把你當最親的哥哥看待。”
陳應的異樣情緒只在那瞬間,很快的被掩飾開來,他多年的暗戀,便在這刻劃上圓滿的句號。
“有小瑾這樣漂亮的妹妹真是我的福氣呢。”陳應說的雲淡風輕,但沒人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早已掀起狂風暴雨。
這樣也好,從此不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