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
崔家大院,大榕樹下。
“你說什麼?”
猛然得知母親去了S市的消息,崔智浩再難淡定。
誰都知道,她去S市,會做什麼,會說什麼,爲什麼而去。
“沒什麼?”
見崔智浩那麼緊張,尹恩惠心如刀割,她睜着那雙含淚的眼,強忍住悲傷,“難道,對我就真的不能有絲毫的憐愛嗎?跟她相比,我究竟有什麼比不上她?你告訴我啊!”
尹恩惠低吼,眼淚還是沒能忍住,不住地往下掉。
崔智浩擰着眉頭,良久才說:“我愛她。”
三個字,已勝過一切。
呵呵。
愛??
愛那個女人??
呵呵。
她擡着滿是淚光的眼,笑的無力,“你愛她,那我呢?難道我就不愛你嗎??”
悲痛的聲音,及那悲痛的神色,竟像一根刺般,刺入他的心口。
他無話可說。
有今日的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他傷害了兩個愛自己的女人。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想跟尤桐一起。
因爲,這是一個讓他願意放棄生命的女人。
崔智浩的沉默,更讓尹恩惠心力交瘁,“崔智浩,你真殘忍。”
閉上眼,兩行淚落下。
那一刻,她似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再睜開眼時,已是一片死寂。
她又怎麼可能得到他的一絲安慰?
呵呵。
在他心中,唯有尤桐,唯有她,才能得到他的愛。
只是,越是明白,她越是痛苦。
緩緩轉身,卻發現,擡腳每走一步,心口就像被人狠狠捏住,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愛?
這世間,愛,其實就是魔鬼吧。
這世間,唯有愛,才最傷人。
尹恩惠離開後,崔智浩感覺到身前,多了一抹陰影。
有人來了。
擡頭,正好看見崔始源站在他的面前。他雙手插兜,精緻的臉龐,帶着絲絲笑意,眼中的神色極爲複雜,使自己看不清楚。
這個時候,他不想跟崔始源說任何話,尤其是,這個男人跟尤桐那麼友好。
轉身要走,卻被崔始源叫住,“難道你不想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麼?”
一句話落,果不其然,崔智浩頓下腳步,回頭,他看着崔始源的目光,幾分狠厲,少了以往的溫和。
“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接近她!”
警告?
崔始源嗤之於鼻,“如果我偏不呢?”
崔智浩瞬間握緊拳頭,如果這裡不是家中大院,以免被家人看到,他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不要逼我!”
崔智浩咬牙,隱忍住怒氣。
崔始源冷笑,眼中更多了一絲輕蔑,“那就等着你的不客氣。”
他轉身,卻又突然頓步,從身上拿出一個USB,一把丟給崔智浩,“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
窗外,飄雪。
這是首爾今年下的第三場雪。
那一次,她笑的開懷。
他眼中,盛滿了因爲她的開心而開心的喜悅。
只是在這一刻,他的眼中,卻也盛滿了她的傷心而傷心的內疚。
錄像中,她抱腿坐在地上,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下的兇猛。
她的哭聲,那麼撕心裂肺,從未見她如此脆弱,從未。
他這個,口口聲聲說保護她的男人,卻一次又一次,給她傷痛。
這就是他,多麼絕情的他。
再也無法看下去,他關了電腦。
漆黑的眼底,瞬間薰染上水霧。
對不起,對不起。
在這一刻,他能說的,除卻這三個字,似乎再也沒有其他了。
如她所說,唯有解決好一切,他們之間纔有可能。?
?S市。
已經三天了。
安然還未回來,得到的消息是尋找覃芬未果。
蘇千墨放心不下,思前想後,即刻飛了過來。
只是來到這裡,卻聯繫不上安然,就連他所吩咐着保護安然的那一羣人也無法找到。
難道出事了?
蘇千墨心中生疑,更多的卻還是害怕。
安然原本跟安宇去了警局,回來的時候,因爲收到一條短信,所以纔會跟安宇分開走,沒想到手機又沒電了。
來到短信所指的地方,安然有些害怕,這裡,一片荒蕪。
天,微暗。
夕陽西下,一處紅霞籠映高山。
在這不遠處,有一間有些陳舊的木屋。
木屋透出微弱的光,儘管四處靜謐,安然還是朝着木屋靠近。
陌生的短信能指引她來這裡,必然會發生什麼。
站定在木屋前,安然突然腦洞大開,無數可怕的畫面閃過,越想越覺得害怕,就連背脊都冒出了一身汗。
“有人嗎?”安然喊,但久久沒有迴應,她想了想,壯着膽子,推開了門。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裡頭,燈光昏暗,她找到開關開了燈,很快發現了房間。
裡頭,傳出細微的聲響。
安然不由得緊張起來,走近,緩緩握上殘舊的門柄,她長出了口氣,彷彿周邊的氣息,變得更加緊繃起來。
安然!鎮定,沒事的!
鎮定!!
她動了動握着門柄的手,小心翼翼的打開……
“阿姨?”
房間裡,燈光昏暗,但安然還是接着客廳的燈光看清楚了眼前蜷縮在角落的人。
她手腳被綁,就連眼睛也被矇住,她動也不動,看起來令人擔憂。
安然心口一驚,忙走過去蹲下,扯下她眼睛上的黑布,一邊爲她鬆綁,“阿姨,你快醒醒。”
安然一連叫了幾句,好一會兒,她解開了繩子,覃芬也才緩緩睜開了眼。
當她定睛一看,見到是安然,像是遇到了怪獸般,猛的推開安然。
“你走!你給我滾遠點!你想對我做什麼,啊,滾啊。”
覃芬呼喊着,一臉恐懼。
安然蹙眉,“阿姨,你怎麼可以?我是安然,你不認得我嗎?”
“你裝什麼裝,你裝什麼……你個惡魔!”
覃芬咬牙切齒,可更多的卻還是害怕,她想站起來逃跑,可剛要起身,腿上一酸,整個人又癱軟跪地。
這幾天,被綁太久,手腳都麻了,她無法站起來。
安然忙扶住她,“走,我先帶你走。”
聲音剛落,背後卻突然闖出幾個人,“快,抓住她,就是她。”
這些人喊着,指着安然。
安然蹙眉,心裡的疑問重重,但來人來勢匆匆,由不得她想太多。
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帶着覃芬離開,然而她纔剛拉起覃芬的手,就被覃芬用力推開,雖然覃芬看起來十分虛弱,可是這一推,幾乎用盡了全力,安然猝不及防,整個人狠狠地撞在牆上,後背的肩周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她疼的皺緊了眉頭,眼看着那些人一步步逼近,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安然
直覺這些人來者不善,自己斷不能被這些人抓住,但是,他們人多勢衆,自己寡不敵衆,即便只有一個男人在此,她都難以逃脫,更何況是這麼多男人。
“你們是誰?”安然靠在牆上,掃着眼前的幾個男人,滿眼警惕,同時,一心都在猜想他們的身份。
那一瞬間,她想起了許多,蘇千墨的話,還有安佩佩。
究竟是誰,會在這裡對付自己?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殺了你,能讓我們發財。”
那些人發出令人驚悚的笑聲,彷彿已經勝利在握。
安然看着這些人,其中一個男人,她頓時覺得眼熟,“你不是警局的人嗎?”
穿着灰色外套,黑色長褲的男人,安然記得在警局見過,是便衣警察其中的一個,但是,他爲什麼要來殺自己?
被她盯着的男人猛地一怔,似乎沒想到只是見了一面就被認出來了,“哼,那你就更加要死了!”
說完,幾個人紛紛掏出槍支……
黑乎乎的槍口,就那麼對準安然的腦袋,似乎只要她一動就能被射城馬蜂窩。
但是,她害怕的不是即將死去,而是,她很奇怪,爲什麼警局的人要殺自己!
“你們爲什麼要殺我?是誰指使的?”
安然問道,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那些人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只是突然,覃芬猛地驚叫起來,似乎被嚇到了。
“芬姨。”
眼看着覃芬就要失控,安然大喊了一句,擔心她的病情會因此加重。
失蹤的這幾天,她根本不知道覃芬經歷了什麼,只知道,無論是任何一個人,被人關在這裡,肯定會害怕,更何況芬姨本就有心疾在身。
“去,抓她過來。”便衣警察吩咐了一聲,隨後一個男人朝着覃芬走過去,由不得安然說什麼,直接拽起覃芬,朝着外面走去。
外頭,似乎還有人,安然隱約聽見那個出去的男人說了什麼,然後就是車子發動的聲音,沒多一會,那個男人又重新回來屋內。
他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
便衣警察滿意勾脣,當看着安然的時候,臉上,揚起一抹陰狠,“安小姐,是時候送你離開了。”
他脣角漸漸勾起,緩緩扣動扳手……
……
嘭!
猛然的一聲槍響,搶先在便衣警察之前響起,安然緊緊地閉着眼,那槍聲尤其響亮,但久久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她才狐疑着睜開眼。
她不是中槍了?
可就在那一瞬間,屋內的所有男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外頭,有人開槍!
“你報警了?”
便衣警察一把拽住安然,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吃了她。
安然蹙眉,沒有迴應,只是盯着便衣警察的眼,尋思着該如何回答。
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麼,似乎都不大合適。
如果惹怒了這個男人,只怕自己死的更快。
“說不定是你的仇家呢?”
頓了幾秒,安然甩出了一句,像他這種黑警,只怕的最的人更多。
果不其然,她話音落下,就見他臉色起了細微的變化,隨後,去前面一探究竟的男人回來稟告:“力爺,車子被炸了。但是誰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
太晚了,外面又那麼暗,他看不清楚,只是看見車子火光騰騰。
這人來勢洶涌,只怕真是仇人。
本來在對安然動手之前就查過,她在這邊沒有認識什麼人,孑然一身,更何況,要殺她的人,根本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