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父親陳烽火的電話之後的一個星期,陳黛兒每天都形影不離的和利墨染在一起,盡一個妻子的責任,洗衣做飯煲湯之類的無一不足,甚至爲了和利墨染兩個單獨相處,她還給傭人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
利墨染的身體未曾完全康復,要想做劇烈的運動是不可能的,但是每天晚上耳鬢廝磨卻是避免不了,兩個人似乎越來越喜歡用這種肢體接觸的方式來表達愛意和親暱,也不管來了多少次,都是意猶未滿。
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在陳黛兒的努力下,利墨染都胖了兩斤,一個星期之後,陳黛兒出發前去美國。
因爲蕭慎的暴走而介入了美國的地下世界,美國地下世界的秩序因此而打亂,大規模的火拼事件層出不窮,蕭慎在這一起事件當中充當了一個不光彩的劊子手角色,無論是哪邊都不討好,夾在中間做人,可謂狼狽之極,如若不是陳烽火通過多方面的關係暗中照顧他的話,估計早就暴屍街頭了。
可是每一種新秩序的建立其背後必然是殘忍而血腥的,陳烽火本人也介入到了這場盛大的糾紛之中,對別的事情也就變得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目前看起來蕭慎完好無事,但是一旦真正的爆發大規模的爭鬥,蕭慎必然成爲第一個要死的人,是以陳黛兒只能急急忙忙趕過去。
說起來,蕭慎之所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是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的,雖說朋友之間沒有虧欠之說,但是對蕭慎,陳黛兒是一直都覺得無比的愧疚的,所以這起事件,不管結果如何,她都必須親身參與,不然的話一旦蕭慎出事,她定然會遺憾終身。
而且陳烽火也被捲了進去,做女兒的既然有能力,也是應該盡孝道的,即便陳烽火這個父親很大程度上並不合格。
陳黛兒離開之後,半個月之後,利墨染離開別墅,開始回利氏主事。
隨着黃新被斬落下馬,T市很快來了一位新的市委書記,一一代新人換舊人,T市的一些潛在的規則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這位市委書記第一時間就會拜會了利方圓,言下之意是要和利氏建立良好的發展關係,這一點利方圓是樂見其成的,即便已經退居二線,還是穿針引線的舉辦了一個小型聚會,爲這位市委書記網羅關係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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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利氏來說是一個發展的新里程碑,有了市委方面的大力支持,又有了羅家的依附,利氏可謂是如虎添翼,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將來,龐大的利氏必然要踏上一個新的臺階。
而作爲利氏的掌舵人,利墨染承載着萬千希望,他本身也是爲利氏發展的宏偉藍圖熱血沸騰,是以也不顧身體還沒完全好,就急急忙忙的上班了。
上班倒是沒什麼事,他身體不好的事情利氏上下皆知,是以除非重大事件之外是不允許輕易打擾的,而在莫莉這位強勢派的董事長助理的要求下,董事長助理以下有多了幾名小助理,專門協助處理利氏上下一些瑣碎的事情。
利墨染願意放權,莫莉這位董事長助理的職權差不多有如公司的一個副總,許多事情都可以單獨處理。
莫莉的辦事能力不錯,雖然爲人冷硬刻板了一點,但是並不死板,她跟在利墨染身邊久了,處理事情的方式隱隱有着利墨染的影子,倒是讓利墨染非常的滿意。
而天辰國際那邊,大部分事情還是要辛苦莫莉的,雖然林嘯有着獨當一面的能力,但是一個公司的運轉和發展,除了能力之外還需要大局觀,很明顯林嘯守城有餘,開創的話則是稍顯不足了。
這期間利墨染帶着莫莉和林嘯見了一面,純私人性質的見面,林嘯還將林可嫺帶了過去……雖然表面上陳黛兒和利墨染已經離婚了,但是隻要稍微有點腦子,就會知道他們兩個複合是遲早的事情。
林嘯現在是全權代理陳黛兒處理天辰國際的事情,但是另外一個方面,他又是利墨染的老部下,對利墨染和陳黛兒之間的關係清清楚楚,所以很多問題談起來就變得容易許多,林嘯也願意配合利墨染的行動。
談判過程其樂融融,談判結果皆大歡喜,按照林嘯的說法,他都有點妒忌莫莉,想去利氏大展拳腳,覺得天辰國際的廟太小了。
天辰國際自然是大公司,但是這也是相對而言的,相比較於利氏這艘商業航母來說,天辰國際則是顯得太小了,林嘯這話雖然說的酸溜溜的,但是並不無道理,要知道莫莉現在雖然只是一個董事長助理,但是近來在T市的方方面面可是出盡了風頭,甚至還被邀請參加好幾期的財經節目,更是財經報紙雜誌的常客,隱然有向女版利墨染髮展的趨勢。這自然是十分引人羨慕的事情。
不過羨慕歸羨慕,林嘯還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他知道自己現階段應該做什麼好,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而且公司之事,特別是大公司的人事任命是相當嚴格的,彼此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必須分的清清楚楚,權責分明。
而且因爲羅家向利氏靠攏的緣故,利氏最近又多了一個新能源開發的項目,招聘方案剛剛出爐就引起了無數人才的爭相競逐,這種情況就算是在世界五百強的龍頭企業也不多見,可見利氏內部競爭之激烈,人才之多了。
利墨染和林嘯談了正事,然後就被林可嫺拉到了一邊,林可嫺是喜歡利墨染的,一直都喜歡,但是林嘯怕她沉迷之中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之中迷失了自己,就多次的將利墨染和陳黛兒的事情說給了她聽,林可嫺本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聽了之後不知道被感動着流了多少眼淚。
這次拉着利墨染到一邊談話,首要的是要給利墨染祝福,希望他能和陳黛兒早點復婚,然後還要求參加他們復婚的婚禮之類的,總之是小女孩一樣嘰嘰喳喳說了很多。
許是死裡逃生的緣故,利墨染的耐心好了不少,對身邊的那些關心和愛他的人,也多了幾分包容心,他就
像是聽一個小妹妹訴說心事一般,微笑的聽着,末了,擦乾淨林可嫺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擁抱了她。
“可嫺很漂亮呢,以後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子追的。”他笑着安慰道。
林可嫺嘟着嘴搖頭,“可是沒有誰會有墨染哥哥這麼優秀的。”
利墨染便笑,“其實我也不是很優秀的,一個人的成功有很多因素,像我這樣子的,如果不是依附於家庭的話,可能也是一事無成。”
林可嫺就用力搖頭,很認真的道,“墨染哥哥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呢,我聽爸爸說天辰國際是你白手起家創辦的,墨染哥哥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小女孩都有盲目崇拜的心理,聽到這裡利墨染嘆了口氣之後就沒有反駁什麼,林可嫺的這些話,在之前的許多年裡,他也是如此認爲的,並且爲之自負而驕傲,但是後來知道這些事情裡面大部分都有着父親的影子之後,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此的天真、愚蠢、可笑。
自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裡面的關係無法說誰對誰錯,而只能說,在一系列的經歷之後,利墨染變得成熟了,變得寬容了,也能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更清楚更理智的看待一些事情了。
即便是利方圓曾經傷害過他,但是作爲一個父親,利方圓深愛着他是無法否認的,而一個兒子,偶爾接受父親好意的惠贈並學會去感恩,其實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利墨染摸了摸林可嫺的腦袋,承認自己的優秀,並對她說會有人比他更優秀的,要善於去發現。
林可嫺就猶豫着道,“墨染哥哥,那要是等到我二十五歲還沒發現那樣的男孩子的話,我可不可以繼續喜歡你啊。”
林可嫺的性格純真而柔弱,大部分事情上都毫無主見,這也是被林嘯保護的太好而導致林嘯到現在也無比後悔而頭疼的事情,只是這個純真的小女孩,在對利墨染的感情上,卻是百折不撓着,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能撼動她的立場,不得不說,愛情有時候真的是一件無比偉大的事情。
利墨染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林可嫺是個聰明的孩子,現在才二十歲就上大三了,二十五歲還有四年,四年足以讓她讀完大學走進社會,接觸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性格也會慢慢的形成而變得堅毅起來吧。
利墨染有時候雖然很自信,但是還是恨有自知之明的,他並不認爲自己的魅力會有那麼大,能夠讓一個小女孩至始至終的愛着,這一點,就算是對陳黛兒,他也沒那麼大的自信的。
林可嫺見利墨染答應,就開心的笑了起來,臉頰兩邊兩個淺淺的酒窩,笑靨如花,美不勝收。
林嘯和莫莉在一旁喝咖啡,看着旁邊的那一幕,憂心忡忡。
莫莉就問他,“林總,你是不是擔心利少和可嫺的感情問題?”莫莉是利墨染的老秘書了,之前在天辰國際就有見過多次林可嫺去找利墨染,並且多次在利墨染開會的時候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小媳婦在辦公室裡等待的場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利墨染結婚之後才稍稍變的好了一點,小女孩雖然很小,但是還是很懂事的,大概是怕利墨染難做人,也怕陳黛兒生氣吧。
林嘯艱難的點了點頭,“可嫺太純真了,性格就像是小孩子一樣,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改變,喜歡的就一直喜歡着,不喜歡的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去喜歡,這樣的性格……”說着就嘆了口氣,說起來,還是被他自己保護的太好的原因吧。
莫莉微笑道,“這樣的性格也沒什麼不好的,大概是最能吸引男人保護慾望的那種吧,傻人有傻福,你何必擔心那麼多。”
她自己的性格倒是夠強勢夠獨立了,摘下黑框眼鏡之後容貌也並不算差,甚至在上了幾次財經節目之後,隱隱有T市第一美女助理的稱號,但是又能如何呢?追求她的人還是寥寥無幾,只能說,每個人的命運軌跡不一樣吧。
林嘯就苦笑,“怎麼可能不擔心,如果可嫺一直迷戀着利少的話,這將來可怎麼辦纔好。”
莫莉道,“你應該對利少有信心,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那麼又如何呢?還是會傷害到可嫺吧?”林嘯道,他這個做父親的真是左右爲難,因爲不管利墨染是接受還是拒絕都是會傷害到林可嫺的,矛盾極了。
莫莉推了推眼鏡,往利墨染和林可嫺那邊看了一眼,笑道,“放心吧,利少會將這個問題解決掉的,你就放心好了。”
在心理上,莫莉對利墨染也是有着一絲莫名的崇拜的,因爲一直都和利墨染共事的緣故,所以對利墨染的轉變歷程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利墨染的能力從來是有的,只是之前經常迷戀花叢之中而不知返,但是結婚之後呢,他去過夜店嗎?開過ptay’嗎?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這一切,都顯示着利墨染在改變,他愛着陳黛兒,所以願意爲了陳黛兒去專心的做一個好丈夫,並且朝着這個目標專心致志的去做了。就她所知,眼下,不管是什麼,都無法對利墨染的這個目標造成影響的。
這樣的男人,纔是最有魅力的啊,莫莉在心裡想,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見屬於自己的白馬王子。
這麼一想,莫莉就是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原來在她的心理,早就將利墨染當成以後找男朋友的一個模板了,這也是她爲什麼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男人的緣故。
難道,我也是喜歡着他的嗎?
莫莉想到這裡,再度朝利墨染那邊看了看,眼神有些迷惘,同時,又有着一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迷戀。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T市的冬天真正來臨了。
這是一個季節並不鮮明的城市,唯一讓人覺得鮮明的就是冬天和夏天了,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總是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脫掉夏天的短袖之後,就要穿上厚厚的
冬裝了。
利墨染從十一月初回歸利氏主事,斷斷續續的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陳黛兒在美國那邊還沒回來。
這期間兩個人有通過電話,但是每一次都說不上兩句就掛斷,陳黛兒很忙很忙,比他這邊還要忙。
陳黛兒去美國的時候有告訴利墨染那邊的情況,所以現在的這些日子對利墨染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這也是他爲什麼不等到身體完全康復就去工作的原因,一個人守着空蕩蕩的房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無法忍受的折磨,他必須去做一些事情來擠佔自己的時間讓自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念和擔心陳黛兒,但是很顯然,這樣做的效果並不明顯。
他吃飯的時候想着她,走路的時候想着她,上廁所的時候想着她,甚至在開會的時候,開着開着話語就會停頓下來,因爲還是想她了。
思念是一種病,深深的折磨着他,讓他幾乎要迷失了自己。
而在思念的同時,對陳黛兒又是無比的擔心的,有時候他真的情願不要那種夫妻之間的坦誠相對,不希望知道陳黛兒過去美國那邊是爲了什麼,儘管那樣子他同樣會擔心,但是在得知自己的妻子每天都生活在槍彈雨林之中而自己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對利墨染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而現在,坐在車裡,在前往利家老宅和老爺子見面的路上,這種抑制不住的思念有如洪水一般決堤了,洶涌的將利墨染淹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臉色變得有點蒼白,眼神有點空洞,一隻手放在褲子口袋裡緊緊的拽着手機,很想打一個電話去問問陳黛兒現在怎麼樣了……但是,終究是沒有打的,他害怕自己的消極情緒會讓陳黛兒分心,而在那樣的情況下,一旦稍稍出現紕漏,所面臨的結果根本就難以想象,他承受不起任何結果。
騰空坐在駕駛的位置上看着後排的利墨染,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利墨染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她來照顧的,這也是陳黛兒的意思,讓她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着利墨染。
朝夕相處,自然可以直觀的感受到利墨染對陳黛兒的那種熾烈的感情,這種感情在沒得到宣泄的情況下,利墨染的身體雖然一天比一天好了,但是精神卻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似乎被緊緊的繃着一般,一旦美國那邊傳來一絲不好的消息就要擔心半天,有好幾次在沒有及時聯繫到陳黛兒的情況下,甚至都訂好了飛機票準備飛過去。
利墨染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得少了,一張臉一天到晚都緊繃着,不苟言笑,而且他也越來越吝嗇自己的話語,除非必要的情況,好半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
這種情況騰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要說勸慰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對利墨染還有抱有某些幻想的,也願意去看一些女性之類的時尚雜誌來豐富自己的內心世界,但是自從看到過陳黛兒的真面貌,震驚於陳黛兒的美麗之後,她的這種心思就漸漸的冷卻了。
其實她也是相當漂亮的女孩子,之前利墨染在還沒結婚的時候還經常口頭花花的調戲她兩句,說她做保鏢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去做特工,用美人計的話絕對一用一個準。
那個時候的騰空是害羞的,是惱怒的,經常跟利墨染鬧彆扭,但是這種情況,在陳黛兒到來之後就徹底改變了。
騰空有時候認爲自己是瞭解利墨染的,但是更多的時候她又發現自己並不瞭解,她清楚的知道利墨染當初和陳黛兒結婚,實際上不過只是一樁利益婚姻而已,毫無感情……但是即便是這樣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利墨染就開始改變了,不再去夜店了,也不再口頭調戲她了,花邊新聞之類的,更是徹底的杜絕掉了。
這種情況騰空想了很多次,偶爾遺憾,人很多時候都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只會在失去之後纔會懂得珍惜,但是某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得到。
騰空會想利墨染是不是早就愛着陳黛兒了,或者說早就知道陳黛兒的真面貌了,不然,以他那種驕傲的性格,爲什麼會甘願的爲陳黛兒改變呢?
自然,這是一個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騰空也會永遠的埋在心裡面不說出來,而且,這之後利墨染和陳黛兒之間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轟轟烈烈,波瀾壯闊,無可取代,就更加讓人沒有想法了。
這方面的一個直接體現就是在利墨染入主利氏之後,身價水漲船高並且和陳黛兒已經離婚的情況下並沒有女人主動來找過他……這並不是說利墨染的魅力下降了,相反的是,利墨染的比之以前更加成熟更加睿智也變得更加有魅力有男人味了……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爲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沒辦法取代陳黛兒在他心裡的位置,獨一無二的位置。
想着這些騰空又覺得有點無聊,專心開車。
後排的利墨染卻是忽然道,“騰空,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啊……”騰空愣了一下。
“隨便說說吧。”利墨染道,他捏了捏口袋,想抽一根菸,但是還是強忍住了,陳黛兒在離開之前就千叮萬囑過每天只能抽兩根菸,今天的煙已經抽完了。
偶爾想起這個問題,就發現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有着陳黛兒的影子,這是甜蜜的,又是沉重的。
騰空想了好久才道,“利少是T市最有魅力的男人。”
“喔?”利墨染嘴角扯起一抹微笑的弧度,“這個答案很特別。”
騰空理所當然的道,“因爲利少你本來就很特別。”
這一下,利墨染不笑了,特別嗎?其實一點都不特別吧,最近這種感覺尤爲強烈……傻傻的,愛一個人,患得患失,經常走神,偶爾迷惘……特別嗎?真的一點都不特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