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麼恰巧,電梯要關了時,最後一秒有人伸手擋住了電梯的關閉,舒靜曼嚇了一跳,趕快按下開門按鍵。
外面的人大邁一步進了電梯,高大的身影在舒靜曼前面投下陰影,舒靜曼趕忙側身讓開,轉移到了電梯角落。
擡頭想要看看是誰時,卻一下子僵住了動作。怎麼是他?他不是有專梯嗎?
穆煜澤凝了凝深邃幽黑的眼眸,瞟了眼舒靜曼驚異的表情,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電梯在維修。”算是解釋吧。
原來如此。難怪。
舒靜曼低下了頭,不想直視那雙幽黑的眸子,那雙眸子,深邃漂亮得驚人,讓人移不開眼,但也會給人黑夜中一片漆黑的驚恐。
在舒靜曼心裡,默默地把它歸集成了一種毒藥——罌粟。太過美麗的東西,總是容易讓人犯錯,然後走上萬劫不復的道路。
不到一分鐘的電梯,舒靜曼卻是覺得像坐那種慢鐵般的慢。她是慢鐵上的乘客,急切地期盼快到,但它始終慢搖搖的晃着,沒有加速的意思。
電梯終於到了底層,看着那道偉岸的身影走出了電梯,舒靜曼纔在後面緩慢的小心翼翼移動着腳步。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好一會,公司的職員幾乎全都出了公司。一樓大廳空空蕩蕩。只有前臺小姐禮貌的向穆煜澤問好。
“你是蝸牛嗎?”
“啊。”舒靜曼悶頭走着,前面的人卻突然停下了步子,舒靜曼沒有察覺到,差點就撞上了前面的人。
舒靜曼緊急停下腳步,嚇了一跳。不知是因爲差點撞上前面的人,還是因爲前面人開口的話。
“我說你是蝸牛嗎?”穆煜澤難得地重複了原話,緩緩地轉過了身。天知道他有多討厭重複一句話。
“哦。”舒靜曼還是悶悶地回答。
“呵呵。”穆煜澤居然笑出了聲。沒見過這麼笨的人,說她是蝸牛,她還要老實的去承認。
舒靜曼不禁擡頭看向他。真的有笑,那樣一個冷漠的人,笑起來面目並不是那麼明顯,甚至細微,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察覺到他的變化。
舒靜曼自己都沒發現她現在居然能分辨出穆煜澤的面目表情了。
穆煜澤的眸子垂了垂,正好與舒靜曼擡頭仰望的視線交集,舒靜曼嚇得趕快低下了頭,動作很快,像是逃避,臉也不爭氣紅了一大遍。
穆煜澤再垂了垂眉,看了看低頭的人,像是發現什麼,心情奇好的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舒靜曼走在後面,想着嘉年學長怕是已經到了,只希望前面的人走得快些,她可以早點走出大廳。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焦急,或是她的錯覺,舒靜曼發現前面的人走得慢悠悠的,像是在遛狗。
舒靜曼走在後面,咬緊了脣,只是想爲什麼還不出大廳,卻又不敢對前面走得慢的人有任何埋怨。
穆煜澤走在前面,嘴角翹起,好吧,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
他慢,他再慢。
“……穆總。”舒靜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什麼?”前面的人又是一個急轉身。
又是急急地停下腳步,舒靜曼:“……沒什麼。”
穆煜澤挑了挑眉,轉身繼續緩步前行。他沒食慾,不餓;而且,他是老闆,不需要趕時間。
終於走出了大廳,舒靜曼鬆了口氣,她想說的是,今天怎麼了?除了總裁專用梯停止運行,連大廳通往外面的幾道旋轉門也只有一道可以出去,害的她不得不跟在某人身後瞎轉悠。
舒靜曼站在公司外等張嘉年,擡頭不時張望。
“咳咳。”旁邊有人乾咳了兩聲。
舒靜曼偏頭去看,秀眉蹙起。
怎麼回事?又是他?平時除了有公事要上報,幾乎見不到蹤影的穆總今天居然和她有些“形影不離”。
舒靜曼等了一會,張嘉年的車還是沒到,而旁邊的人也是沒離開。
舒靜曼剛擡起頭看向站在旁邊的人,正好旁邊的人也是在望向她的方向。
尷尬中,舒靜曼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開口就問:“穆總,齊助理今天不和你一起嗎?”齊銳每天上班幾乎都是和穆煜澤一起的。
“他爲什麼要和我一起?”男人反問。英挺的劍眉蹙起。
“沒什麼……只是……”只是你們平時都走一起啊。
“他沒電梯坐。”舒靜曼悶着腦袋,卻聽到旁邊的人蹦出了一句話。
沒電梯坐?
舒靜曼擡頭不解地望向穆煜澤。
“他走樓梯。”理所當然的語氣。
什麼?!舒靜曼徹底懵了。
那麼高的樓層,齊助理居然要走下來。就算總裁專用梯壞了,員工電梯也有挺多部的啊。
穆煜澤沒任何感覺。
“等人?”
“嗯。”
“我也等人。”
“哦。”怎麼了?舒靜曼想着。
“朋友?”
“嗯。”他要幹什麼?舒靜曼心裡更是盤算。
“男的?”
“嗯……”舒靜曼疑惑,不禁拉長了聲調。
舒靜曼沒注意到的是,旁邊的人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邁步向公司大廳方向往回走。
舒靜曼看了看走遠的人,咧了咧嘴角,蹙眉。真是一怪人。
轉過頭,張嘉年的車也終於姍姍來遲。
“靜曼,不好意思啊,我打電話給你時本來要到這了的,可是前方不知怎麼的突然塞車了。你等好久了吧,真的不好意思。”張嘉年連連道歉。
“沒事,堵路又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不怪你。”舒靜曼笑着回答。
“嗯,你不生氣就好。”張嘉年鬆了口氣。
“你見我什麼時候愛生氣了?”舒靜曼開口逗趣反問。
張嘉年想想,笑,“好像還真沒有。”記憶中舒靜曼都是一副永遠的好脾氣。
“不是好像,是真的沒有。”舒靜曼笑着糾正。
張嘉年更是笑,不忘提醒舒靜曼繫好安全帶。
舒靜曼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車身上,發現車子很新,應該是新買的,找着話題隨口就問道:“學長,你剛來這,就買新車了啊?”
“其實……其實是向同事借的。”張嘉年面色尷尬,有些侷促地回答。
“哦哦,也是,你剛到這嘛。”舒靜曼笑着接話。
“嗯。”張嘉年沒有再說什麼。舒靜曼突然也找不到話題了,一路沉默。
穆煜澤氣悶地往穆氏大廳折轉,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人。
別忘了還有一個齊銳在走着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