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
“克里斯頓演播廳,好像說有一個國外的女鋼琴家在這裡舉行演奏會……爸爸你去哪兒?”
看着從身邊飛奔而過的父親,藍淼和佟哲對視一眼,也跟着追上去。
佟君昊覺得,一切都不是偶然,那熟悉的旋律更不是偶然。
他踏着千級臺階衝進高高在上的演播廳的時候,剛好聽到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還有那格外特別的聲音,“如卿,送給所有的有情人。”
站在高大的演播廳門外,佟君昊的腳步忽然頓住,他心裡忽然生出某種難言的怯意,如果裡面的人不是他想象的那個人怎麼辦?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怎麼辦?
“爸爸,怎麼了?”佟哲看着佟君昊伸出去的手一點點縮回來,好奇的問。
佟君昊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門,不知道該退下去還是該向前進的時候,門忽然被打開了。
長長的甬道里鋪着鮮豔的紅毯,紅毯的一段潔白的鋼琴前坐着某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媽咪!”
“媽咪!”
藍淼和佟哲異口同聲,顯然也被震驚的不行。
然而,那女孩沒有擡頭,雙手一直放在琴鍵上,纖纖玉手,手指輕揚,輕快的旋律再次響起來。
“不是。”佟君昊搖着頭後退,坐在那裡的人一定不是他的妻子,一定不是。
藍槿的臉上早已沒有了那樣明媚的笑,藍槿的不會穿露出手臂的禮服,藍槿的手臂上更有一道十幾公分長的疤痕。
這個女孩,都沒有。
“我謹以此曲獻給我的愛人,這首曲子的名字是《如來》。”
曲風悠揚,佟君昊的步子下意識頓住,他忘不了的,那讓他魂牽夢縈的聲音。
藍淼和佟哲早已傻住了,靜靜的望着坐在鋼琴前的人,也無法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是他們的媽咪,還是另外一個只是長相相似的女人。
曲子終了時,掌聲再次響起,藍淼覺得這真是一場成功的演奏會。
人流慢慢從裡面走出來,穿過他們三個的身邊,偌大的會場裡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藍淼慢慢走進去,看着她,“你……”
“淼淼,你和佟哲先回去。”佟君昊說。
“可是……”
“先回去吧,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的。”
佟哲拉着藍淼的手往回走,佟君昊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那個一身白紗坐在鋼琴前面的人,嬌豔的像一朵白槿花。
他忘了自己是怎樣能夠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是你嗎?”他沙啞的嗓音裡吐不出話。
聞言,坐在鋼琴上的女孩子突然笑了,朝着他慢慢伸出手,“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再也不需要說話,再也不需要語言,佟君昊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衝過去將她抱進懷裡。
他怎麼能夠懷疑她,怎麼能忘記她的聲音,怎麼能忘記她的旋律?
藍槿有些受不住的被他抱在懷裡,卻沒有推開他,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太激動了而已。
“走,跟我回家。”佟君昊拖着她就往外走,腳步凌亂的似乎後面有東西在不停的追趕他。
藍槿抿脣笑笑,加快腳步跟上。
路邊攔了輛車,佟君昊就拉過藍槿將她塞進去,明明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他卻要坐車,藍槿有點哭笑不得。
門外傳來兩個小傢伙嘀咕的聲音,“沒搞錯吧,媽咪再搞什麼飛機?”
佟哲戳了戳她的腦門,“你確定你不知道?”
“我發誓。”藍淼舉起手。
“信你纔怪。”佟哲不相信,兩個人看着那兩道聲音迅速鑽進車裡離開,慌亂的腳步中透着驚喜。
一回頭佟哲就見藍淼唸唸有詞的說着什麼,他不由問道:“你在幹嘛?”
“爲Sugar祈禱。”
“祈禱?”
“我有預感,我們三天之內是不會見到他們的,Sugar的花樣作死現在是時候現世報了。”
“……”
一路上,佟君昊都沒有鬆開藍槿的手,緊張的像是一個剛剛偷吃禁果的小男孩。
一進門他就將藍槿抵在門上,狠狠的壓着她,耳朵貼在她的胸口,一聲聲有規律的心跳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又看看手臂,雖然不敢握緊,但是想到她彈琴時自然的樣子,想要問一問,可嘴脣一直哆嗦着什麼都不敢問。
藍槿笑笑,主動環上他的脖子,“都好了。”
一句話彷彿是特赦令一般,佟君昊的脣就壓了下來,帶着三年來無盡的思念,夾雜着懲罰的心思,佟君昊抱起她往樓上走去。
被壓進牀裡的那一刻,藍槿深深的覺得,這次真的玩大了!
真如藍淼所說的,連着三天,他們沒見到佟君昊和藍槿。
在聽到藍槿那一句“都好了”之後,佟君昊便狠狠地將她欠了三年的思念都補了回來,除了吃飯,兩人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牀上度過的。
到最後若不是藍槿連連求饒,恐怕自己得一週見不到太陽。
“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牀上,佟君昊從背後擁着她,雙手緊緊的扣着她的雙手,十指相扣時才覺得自己被咯了一下,看了又看才發現竟然是自己和藍槿結婚時的那枚戒指。
稍稍把戒指往下退了退,佟君昊就發現一道白痕格外明顯,看樣子這幾年來戒指一直戴在她的手上。
藍槿微微一笑,並不想提及,“也沒什麼好說的。”
佟君昊低頭吻吻她的後背,不知不覺聲音又一次變得沙啞,“我想知道。”
藍槿抿了抿脣,“其實也沒什麼,當時我的身體是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道,隨時可能都會沒命,那一次也的確有些兇險,手術的時候我就突然想,就讓我這麼沒了吧,興許你們都能過的好一點,所以……”
“所以你就死了?”佟君昊惱怒的打斷她的話。
藍槿吐吐舌頭,點了點頭,“當時的情況你應該也瞭解,醫生對我的病情也沒有什麼辦法,不過普爾醫生才研究了一種類似於假死的藥,我讓他在手術後替我注射了,然後又去了國外,我以爲終究有一天我會死在手術檯上,但是,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
她轉過身來,主動吻了吻他的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