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生的第一次羣架

無意中惹到了公子昊,這也算是我倒黴,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連張彪表哥都是跟他混的,要是可以,我絕對不會去惹他這隻霸王龍,不過,如果早點知道他和王子越情投意合,我還會不會推倒王子越?

我會,獸性來了,八頭牛都拉不住我。

當然,衝動的後果還是比較嚴重的,不說傷了王子越,就說眼前這個公子昊,他肯定來者不善,雖然我是不太欣賞他,但他確實很牛,他混不是靠他的武力,而是靠錢和權,還有他那超高的情商,我要和這麼個人物對着來,那下場,應該有點慘。不過,我不怕他,更是看不慣他那高高在上的叼樣,好歹我也算是高一出了名的狠角色,他憑什麼跟逗狗一樣逗我過去。

想到這,我直接無視他,繼續走我的陽關道,那邊的一羣傢伙看我不識相,瞬間怒了,丟掉菸頭就衝我快速走了過來,唯獨公子昊,一臉淡淡的笑,慢慢走了過來。

我看繼續裝傻也沒用,反正逃不掉,乾脆就站着不動,等他們過來。

這時,很多路人學生,都瞧出了端倪,還有人興奮的大叫:“哇,高二公子昊帶人找高一葉天,有好戲看咯!”

於是,看好戲的人各種成團,遠遠的站着,那夥高二男則迅速把我圍了起來,公子昊晃盪着從人羣中走了進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漫不經心道:“不錯,叫你你敢不理,聽說你在高一橫行霸道,以前不太相信,現在信了!”

我盡力憋出一絲難看的笑,和平道:“昊哥說笑了,我剛纔沒看到,不知道你叫我!”我這話音剛落,他旁邊那高個子就衝我來了一腳,還兇巴巴的吼道:“裝你麻痹啊,仗着能欺負幾個高一慫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我被他踹的連連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子,擡頭瞪了他一眼,這傢伙,我認識,校籃球隊的,個子高肌肉結實,我要赤手空拳跟他硬來顯然就是發傻,不過,現在是下課高峰期,我的那些高一哥兒們見我被堵,立馬圍了過來,只是,當他們看到圍攻我的人是公子昊,臉色就全變成豬肝色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子越也站在了人羣中,公子昊眼尖,一下就掃了王子越,於是,他瞬間變臉,對着高個子假意呵斥道:“強子,你怎麼還這麼魯莽呢,都是哥們,好好說話不行嗎!”說完,他對着我露出一抹極其和善的微笑,道:“葉天是吧,沒事,我這哥們就這火暴脾氣,別理他,來,我跟你說個事!”

說着他就把手搭在我肩膀上,順便把嘴湊到我耳旁,輕聲道:“跟我說說,你跟王子越之間發生了什麼,怎麼她最近有點不對勁,還突然找人打你,什麼情況?”

雖然他的動作溫柔語氣平和,但我知道,他這是變相的逼問,我稍微醞釀了下,才道:“沒什麼,我就是跟她哥有點小恩怨,可能她是因爲她哥才恨我!”

我這謊話編的只能騙騙不相干的路人吧,公子昊肯定了解王子越,知道她一向不關心她哥的事,而且,公子昊礙於面子雖然沒有明着說王子越突然不搭理他的事,但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問我爲什麼王子越不搭理他和找人打我發生在同一時間段。

很明顯,公子昊不相信我的話,他的聲音突然就變冷了,道:“我要聽真話,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我心裡不由一顫,怕他猜中了點,於是,我毫不猶豫回道:“沒有。”

公子昊拍了拍我的肩膀,連說了兩聲好,就走開了,他直接走到王子越面前,深情的看着她,溫暖道:“小越,我聽人說了,你對那小子的仇恨不小,你告訴我,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王子越抿着嘴,沒吭聲,不過她看我那眼神明顯表達了一個意思:“就是他欺負的我。”

聰明的公子昊瞬間瞭然,他對着王子越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了!”

現在,明眼人都看出情況了,我那些個兄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們都是一臉糾結爲難的樣子。

公子昊輕輕的掃了我們一眼,隨即,他手指一動,他的那幫高二兄弟立馬就氣勢洶洶的重新圍住了我,蓄勢待發。

這時,公子昊提醒了一句:“我們只找葉天,不參與的不會捱打!”

不過,我的兄弟還算義氣,沒退縮,隨即,兩撥人幹了起來,我兄弟都動了,我還傻愣什麼,於是,我也衝上去,和他們拼了,不過,面對這些籃球健將,我這小胳膊細腿的病秧子顯得那麼微小,沒兩分鐘,我那幾個兄弟就給他們摁住了,而我,直接被幹趴下了。

基本上,我是毫無反手之力,只是嘴還不服氣的叫着,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有種來幹一場羣架,老子不怕你。

我這麼叫也是爲自己爭點面子,畢竟在這公衆場合被打成一條狗,實在有點難看,但有個人多欺人少的理由,也就不至於死的太窩囊,不過,那些打我的人壓根不聽我的豪言壯語,他們只顧拼命的踹我掄我,毫不留情,本來我的舊傷就沒恢復的全,再被這麼暴打一下,我整個人沒一會就迷迷糊糊了,嘴還不停的噴着血。

我隱約看到,一旁的公子昊正點着根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似乎沒一點叫人收手的意思,突然,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一腳剛好踢在我肺部,我差點當場身亡,七竅流血,估計我慘烈的樣子太過於觸目驚心,以至於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子越終於開口道:“夠了!”

兩個字,聲音雖小,但威力十足,打我的高二生立馬停止了動作,轉頭看向了公子昊,公子昊一個眼神,他們立即退到了一邊。

隨後,公子昊來到我身邊,緩緩說道:“呵呵,就你這德行還混成高一的老大,以爲拿把刀就能砍死所有人?還想跟我來羣架,我打羣架的時候你tm還在病牀上吧!”

我瞪着血紅的眼,用盡力氣低吼了一句:“呸,那來呀!”

公子昊微微一笑,慢吞吞道:“好,給你次機會,這個星期六,學校後面拆遷房區,中午十二點,跟你提個醒,來了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說完,他輕蔑的掃了我一眼,再跟王子越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大戲落幕,人羣都開始慢慢散去,但王子越卻跟被人點了穴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被打成狗的我,整個人都有點呆滯,看不出她的表情是喜是憂。

我吐了幾口血痰,想爬起來,我的兄弟立馬過來攙扶我,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眼發呆的王子越。

這次的傷挺嚴重,我不幸的又進了醫院,但我也沒閒着,一直都在聯繫人,我想復仇,想幹趴下公子昊,不光是因爲他當衆把我打成狗,更是爲了出口氣,爲了解除我心中的這個不爽,我總感覺,王子越是打心底裡瞧不起我,在她看來,我還是那個慫包蛋,她被我上了比給狗上了都難受,所以,她纔會那麼絕望。

而她喜歡公子昊,肯定不只是看上了他家的背景,還有他那迷死女人不償命的外貌,她看上的,應該是公子昊的霸氣,威嚴。所以,我要她睜大眼睛看看,我不僅能打贏她哥,更能幹過公子昊。

不過,真要幹過公子昊,不是兩句豪言壯語就行的,畢竟,他們那幫人,連高三的都不敢惹,高三的莘莘學子大部分都光顧着朝高考看齊了,混子本身就不多,有點能耐的也基本和公子昊有交情,那些學體育的,不都是哥兒們。

而我的兄弟,全是高一新生,人沒他多,戰鬥力也顯然不如他,所以,要想幹過他,不是一般的難,但我相信,只要有心,就能做到。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斷的去聚集弟兄,只是,任何一個兄弟一聽對手是公子昊,就顯得不太樂意了,我只有用我三寸不爛之舌各種豪言還保證有報酬,大夥才勉強答應,這種時候,我已經完全放下尊嚴放下面子,連張彪和張濤我都找上了,張濤被我忽悠過一次,這第二次,還是被我說動了。而張彪,我沒讓他跟我一起幹,我只是叫他別去幫他表哥,畢竟他表哥是公子昊的人,說到最後,張彪還是被我的真情感動,答應不插手了。

搞定高一的兄弟之後,我還死不要臉的找上了條子,我拉着王俊一起求他,還給他許多好處,條子終於才點頭答應。

可以說,這次羣架,還沒開打,就先轟動了整個學校,很多人都興奮的摩拳擦掌,倒不是他們要參戰,而是都準備着去看大戲,這絕對精彩空前壯闊的大戲誰都不想錯過,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是高一混子頭跟高二混子頭的一場大戰,而且,初中部還加入了高一,這樣一來,雙方應該是勝負難分,戲,也就更好看了。

到最後,我的信心也十足了,畢竟在人數方面,總算是超越公子昊了,但悲催的是,我上次被打的太重了,這幾天又沒休息好,以至於身體越來越虛,咳嗽都能咳出血來,不過我太看重這次羣架,就是還有一口氣,我都要參加,不容許有任何閃失,於是,我忍住沒和我爸說,怕他強迫我住院。

大戰的前一天,我拖着虛弱的身子,把準備參戰的所有兄弟聚集起來,請他們吃了頓飯,順便鼓舞了一下士氣,兄弟們狀態都不錯,最後,我跟他們約好,星期六上午十一點半,在學校附近的一塊空地集合。

時間很快來到星期六,我帶上了我那把橫掃十二班的砍刀,十點半就到了集合地點,這個時候,兄弟們都還沒到,但我的熱血已經沸騰,想到要和這麼多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起對敵,我就忍不住一陣激動。

趁他們沒來,我先把事先準備好的煙拆了,等下散給兄弟的時候也可以快一點,擺弄好煙以後,我就蹲在地上稍微休息一下,一陣冷風吹過來,吹的我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我這不爭氣的身體,毛病又犯了,我突然止不住的咳嗽起來,不過,想到我現在是一個領頭人,我不能讓人看到我這種狀態,於是,我縮緊了身體,強忍着咳嗽,等待着兄弟們的到來。

只是,半小時過去了,一個人沒有,四十分鐘過去,沒人,五十分鐘,一直到一小時,還是等不到一個人,我原本沸騰的血液突然就結冰了,心都涼了,我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打給王俊,通話中,打給條子,關機,打給張濤,關機。

我突然感覺全身無力,癱坐在地,一股絕望的悲涼蓆捲了我虛弱的身子,突然,我手機來短信息了,是王俊發給我的,內容是:天哥,實在抱歉,昨晚公子昊帶人找上門來,說我要敢幫忙,他就敢讓我在學校待不下去,實在對不起,天哥,我媽要知道我闖禍會打斷我腿的!我去不了了!

眼前的這些字全是雙重影子,我讀了好幾遍才終於看懂短信內容,突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我嘴裡噴了出來,我眼前的東西更加朦朧了,我差點就這麼暈了過去,我的手使勁的撐着地,慢慢的,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好不容易站穩了,咳嗽卻更嚴重了,邊咳邊出血,感覺肺部都爛了,我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但,身體再不舒服,也不抵心痛的萬分之一,狗屁兄弟情,都是扯淡,同生共死,憑什麼,公子昊那個鳥人,果然是靠手段坐穩高二老大的位子,他爲了羣戰必勝,竟然各個擊破來瓦解我的組織,他算準了我那些兄弟搖擺的心,他看出了我和兄弟們之間的裂縫,只需輕輕一捅,就徹底崩了。

不過,我能怪他們嗎?他們欠我什麼?有必要爲我拼命,爲我影響學業?

冷風還在吹,我的身體不是很冷了,但我的心已經冷的無知覺了,不過,我的理智還在,我說過,就算我還有一口氣,這場羣架,我都要幹到底,我發過誓,再不懦弱,要狠,要絕,想到這,我忍不住吃力的咆哮了一聲。

我把手機丟向了空中,再奮力踢掉了腳下襬好的煙,而後,我迅速抽出我的砍刀,用力喊道:“兄弟,走着!”

隨即,我提着刀,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去了學校後邊的拆遷地。在這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女生,她們是來觀戰的,觀戰隊伍看起來相當裝闊,不過,人越多,我的心就越淒涼,我走的很慢,邊咳嗽邊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很久纔到達了指定位置。

觀戰的羣衆全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所有人的眼神裡透出的都是不可思議,誰又會想到,我竟然是一個人單刀赴會。

我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卻注意到了人羣中的一個熟悉的身影,王子越,沒想到她也會來,看到她,我的內心更加苦澀,我苦笑着把刀深深的插進泥土裡,而後,我直起腰桿,挺起胸膛,筆直的站着。冷風快要把我虛弱的身子吹倒,但我仰起頭,堅強的挺着。

在我視線所及處的遠方,有一羣人,拿着傢伙,浩浩蕩蕩的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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