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夏天的太陽總是格外的毒。即使是落山了那一股一股的熱浪依然烘烤着。

今天天香樓裡沒什麼客人,雲歡便和往常一樣早早的打包好了飯菜往家裡走去。

自從開了天香樓以後雲歡就很少在家裡做飯了。每日都是從店裡做好了打包好了帶回去的。

手裡拿着食盒走在街上,今日不知爲何平日裡異常熱鬧的街道今日卻異常的冷清,零零散散的沒幾個行人。街兩邊的攤販也所剩無幾。看上去有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沉悶。

心裡這樣想着,便加快了腳步。突然從右前方竄出一道人影,眼看就要撞上了,好在雲歡反應夠快霎時側過身去才堪堪躲了過去,那人沒有回頭一直向前跑去彷彿剛纔那一幕沒有發生一樣。可是雲歡卻鼻子敏銳的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那人一身着黑衣,右腳有點跛尤其是跑起來的時候異常明顯。一瘸一拐的奮力前行跑着。由於沒有回頭雲歡便沒看見正臉,但是從背影不難看出來年紀也就中年。

雲歡本就是不愛管閒事的人,尤其是對方並沒有撞到她,便也沒有多想繼續往家裡走去。

推開院門來到母親的房間裡。“娘,您醒了嗎,我回來了。”,房間裡雲母並沒有迴應她,雲歡只能自顧自的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隨手把手裡食盒放到了房間的小圓桌子上,便轉過身朝雲母的牀邊走去。

“娘,起來吃飯了,今日我給您帶了您愛吃的糖醋鯉魚”。雲歡輕聲說道,

聽到女兒的聲音,雲母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慢慢的從牀上坐了起來,雲歡上前扶着她,彎腰幫她穿戴好鞋襪又扶到桌前的繡墩上坐着。

打開食盒一陣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娘,今日的鯉魚可新鮮了,您可要多吃點。”邊朝雲母說着邊把才都從食盒裡拿了出來,一共三個菜有葷有素的,看着就便覺得味道極好讓人不禁食指大動。可偏偏雲母不喜不悲的,一言不發的吃着飯菜。即使這樣,雲歡也依舊輕聲細語的陪她說着話,從今日樓裡沒什麼生意開始說,又說到今日京城來的巡撫大人來到樑洲了許多的百姓都去觀看看這個京城裡來的大官。還有阮清夏又是怎麼的有趣了……等等等等。

彷彿習慣了一般即使沒有迴應,但是她依然說的十分詳細。便說着邊給雲母夾着菜。一邊還小心翼翼的把魚刺剔掉放到一邊,只把嫩白的魚肉夾到雲母碗裡。

這糖醋鯉魚本是雲母最喜愛的一道菜了。父親在世的時候每每家裡吃這道菜的時候總是先把魚刺仔細的挑出來,把魚肉夾到她們母女倆吃,而後才又自己吃飯。鯉魚肉質細膩帶點清甜可偏偏刺多又細,雲歡本就是不喜歡麻煩的人因此很少吃,可奈何雲母的糖醋魚做的最好,每每桌上有這道菜的時候雲歡總能多吃一碗飯。雲父疼愛妻女,每一次都事先把魚刺挑出來。

自從雲父三年前去世以後她們便很少吃糖醋鯉魚了,即使偶爾會吃,可是挑魚刺的人如今變成了雲歡 。

雲母一言不發的吃着飯菜,待她吃好後,雲歡便從竈臺上打好了熱水兌着冷水就着圓桌邊幫她洗漱。而後又扶着她躺回牀上。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後又回來給她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一切便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完躺在牀上,

這廂樑洲知府在家裡設宴款待覃逸,一來是接風洗塵,二來是有些討好巴結的意思。宴席間還有兩名容色豔麗的女子。是樑洲知府一早聽說覃逸要來之時便早早備下的,是專門從外頭找來伺候覃逸的。即會詩詞歌賦又懂得怎麼樣伺候男人,最難得的是清倌。不得不說可謂是花了大本錢。

原以爲覃逸再怎麼厲害那也是個男人。男人嘛無非就是愛好金銀,權勢,美色。這金銀呢,他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哪裡會把他那點銀子看在眼裡,權勢更不用說了,如今他可是天子近臣更是寵臣那可謂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主。那就剩下的只有美色,雖說覃逸出生宦官世傢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便是宮裡的娘娘也是見的多了。但是見過歸見過,男人嘛出門在外的身邊總得有一兩個可心的人兒陪着解悶的。事以肯定不會拒絕的。

誰知道從剛來時覃逸說了幾句話外,自從兩位姑娘坐到他兩側開始便始終冷着一張臉皺着眉。不悅之色顯而易見。看的兩位姑娘都心生膽怯之意,一時間躊躇着不知道做什麼好,當初她們知道自己被選中來伺候京城來的大人時便是被樓裡衆多的姐妹明裡暗裡的羨慕着,便是她們自己也是開心不已。想着這一步要是走好了那將來便不用再呆在青樓裡賣唱了。若是在得了大人的青眼更是有機會能陪着回京城,到那時便是有潑天的富貴在等着她們去享。事以日日都盼着這位貴人趕快到來。

今日終於見到了真人便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這位巡撫大人勾了去。年紀輕輕,長相俊美身姿挺拔。便是坐在那裡不動也是讓她們看呆了。心裡的激動浮於面上,兩人只一眼便羞紅了臉。不用樑洲知府吩咐便自發的朝覃逸走去,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兩側,又是倒酒又是佈菜的。可還沒等凳子坐熱這位大人便冷着一張臉皺着眉頭看着她倆。一時間兩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是看看覃逸又看看樑洲知府。

樑洲知府本就是人精,看這局勢瞬間便明白了覃逸不滿在哪裡。立馬喚了下人來把兩位姑娘帶下去。

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恢復了過來“覃大人您從京城遠道而來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草民敬您一杯。”阮天啓站起身雙手舉着杯子向覃逸敬酒。

這阮天啓便是阮清夏的兄長,也是如今阮家的掌權人。阮家世代經商,生意更是遍佈大江南北,用現代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到了阮天啓這一輩已經是富好幾代了,阮天啓從小跟着父親學做生意,如今便已經是阮家說一不二的存在了。

樑洲知府怕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覃逸,剛好這阮家也有意想往京城發展,便答應了他們向覃逸引薦。

“大人這是阮天啓。”怕覃逸不給面子,樑洲知府便出聲介紹到。

覃逸手下的線報便是整個天下人的消息也都掌握在手,早在阮天啓來的時候他便心裡有數了。也清楚他爲什麼會出現宴席上。

“倒也是還好,一路上也還平順。如今天氣炎熱走水路倒也還涼快些”。覃逸一臉的生人勿近的模樣,雖說不熱絡但是也沒有拂了衆人的面子,也會與之交談。

衆人見他這般倒也是放下了心,你來我往的便敬起了酒,席間說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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